第110章 鎮獸開弓 想綁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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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京曆1280年。
    臘月初一。
    黑石關。
    距離劉粉回去已經過了三天。
    天氣越來越冷了。朔風卷著雪沫子抽在臉上,刀刮似的疼。
    陳一天立於演武場正中,對周遭的嚴寒渾然不覺。
    他深吸一口氣,寒氣直灌肺腑,丹田內《萬象龍經》轟然運轉,壓縮凝實的氣旋如蟠桃大小,源源不絕的玄氣奔湧而出,灌注雙臂。
    眼前,便是他此行的目標——十石鎮獸弓!
    弓胎以百年紫金竹為骨,堅韌輕盈,觸手溫潤如暖玉。
    弓臂兩端,嵌著打磨得瑩潤如玉的棘尾虎骨,森白中透出凶獸隕落後的煞氣。
    連接兩者的,正是那取自棘尾虎脊背、暗金流轉、彈性驚人的虎筋弓弦。
    嗡!
    陳一天五指箕張,握住冰冷的弓臂,虎口扣上堅韌的弓弦。
    兩千斤的拉力,如同兩道無形的山嶽在雙臂間撕扯!
    “開!”
    一聲暴喝自胸腔炸開!
    嗡——!
    鎮獸弓發出沉悶如雷的咆哮!
    弓臂在沛然巨力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向內瘋狂彎折!
    那根堅韌的虎筋弓弦被一寸寸拉開,繃緊,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手臂、肩背、腰腹的肌肉如龍蛇般瞬間賁張,線條分明,氣血奔湧的轟鳴仿佛在筋骨間回蕩!
    腳下凍得硬如生鐵的地麵,竟被踩出兩個清晰的凹痕!
    弓開……滿月!
    【射日神通百石大成):進度+2!當前2901000!】
    冰冷的提示在識海一閃而過。陳一天眼神銳利如鷹,鎖定五百步外箭垛中心那一點猩紅。
    咻——!
    四牙重箭離弦!
    撕裂空氣的尖嘯刺耳欲聾!箭影模糊,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光!
    轟!!!
    箭垛中心碗口大的紅點應聲炸裂!木屑混合著冰渣四散飛濺!那支重箭竟將半尺厚的硬木箭垛徹底貫穿,深深釘入後方夯土牆內,箭羽兀自嗡鳴震顫!
    拴在不遠處的戰馬集體發出嘶鳴,仿佛受了驚嚇。
    “好!!!”
    “大人果然神箭手!”
    “娘嘞,那箭靶離咱五百步吧?我連靶心都看不清啊,這是怎麽射中的!”
    圍觀的軍卒爆發出震天的喝彩,敬畏的目光如同仰望神隻。
    “陳大人,您果然……不同凡響!”
    製作重弓的漢子馬慶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同時又是一臉潮紅。
    陳大人手裏這張弓,可是耗費他馬慶十來天的心血!
    那可是日日夜夜熬出來的!
    這十天,他基本沒怎麽睡覺。
    看到自己親手做的重弓被用的如此之好,他打心底與有榮焉!
    “不錯。是把好弓!”陳一天評價道,同時遞過去五十兩銀票。
    馬慶拒不接受,而且當初說好的尾款隻有四十兩!陳一天強行塞他懷裏,“怎麽,以後不想接我的活兒了?”
    漢子這才收下。
    “大人,可給此弓取個名兒?”
    陳一天看著因弓弦暴鳴受驚的戰馬,道:“就叫它『鎮獸弓』。”
    “『鎮獸』,驚而鎮之,可為瞬殺。好名字。”馬慶誠懇讚道。
    “對了,我那有幾塊百鍛精鐵,想用其鍛造幾個精器箭矢,不知馬師傅可有手段?”陳一天摩挲著重弓問道。
    現在重弓是有了,但要殺高境界的武者,即便四牙箭也是不夠看的。唯有精器,配上極致的速度和穿透力,方可一箭擊穿。
    最好是,能有製作符寶的煉器師……
    “大人叫我老馬即可,我就是個大老粗,可當不得師傅二字。”
    馬慶作為匠人,自視甚高,但此刻姿態卻是極低。
    試想十天前,陳一天來定弓的時候,仍是個旗官,這一轉眼,已經是百戶了,而且轅門那邊的事傳得很瘋,他對這個少年很是忌憚及…欽佩!
    馬慶撓了撓頭,遺憾道:“不瞞大人,我就是個打鐵的鐵匠,距離煉器師差了十萬八千裏,讓我打打平凡弓箭刀兵還行,涉及到精器,我是真不會…”
    陳一天略有失望。
    馬慶忽然說:“不過…大人,我倒是認識個煉器師,她不但能打造精器,還能打造具有符文的符寶!”
    陳一天驚訝:“哦?所言何人?”
    馬慶赧顏道:“說起來應該能算同門吧……十年前,她還是個小女娃的時候,和我在同一個鐵匠鋪當雜役,過著苦兮兮的生活。
    “後來有一天,路過一個老人,看上了她,說她有難得的煉器天賦,就給帶走了。
    “去年我去丹楓城進貨,發現她開了一家武器鋪,我看她店裏有一把精器刻著符文,細問之下得知竟是她做的試驗貨,看著是醜了點,但確實算符寶之流……”
    陳一天打斷道:“你能將她請來?”
    馬慶決心道:“我去試試!但可能沒啥希望……”
    陳一天塞給他一百兩銀票,正經說道:“如果用綁的話還需要多少銀子?”
    馬慶尷尬道:“大人說笑了,那丹楓城可比不得咱黑石關,有校將專門駐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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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一天也不廢話,直接數出兩張百兩“大鈔”,“夠不夠?”
    “大人,這……”馬慶很為難。
    陳一天又數出二百兩銀票塞過去。
    馬慶咬牙道:“大人,在下一定先禮後兵,我好歹算他師兄,她如果不給我麵子,綁我也給你綁來!”
    陳一天滿意道:“去吧,價錢隨她開。”
    他現在有整個衛所作為後盾,根本不缺錢。
    就是缺人才!
    這種能煉製符寶的人,請來後就算上奴隸枷鎖也不能再放回去!
    馬慶上路後,陳一天舉起鎮獸弓再射了一箭。
    咻!
    一箭射出,徑直將此前那支射入牆上的箭杆射爆。
    “師父!好箭法!”
    一個身影風風火火從營房方向衝來,正是申世傑。
    少年郎一身錦緞勁裝纖塵不染,麵如冠玉,此刻滿臉興奮,眼睛死死盯著陳一天手中的鎮獸弓,閃爍著毫不掩飾的狂熱。
    “師父,您練弓都不喊我!”他衝到近前,語氣帶著少年人特有的親昵抱怨。
    陳一天無奈,這家夥認師父的勁頭,比他認姐夫的勁頭還足。
    他瞥了眼申世傑:“想試試?”
    “當然!”申世傑眼睛放光,躍躍欲試。
    陳一天隨手將鎮獸弓遞過去。申世傑信心滿滿地接過,入手瞬間,臉色微變!
    “師父,確實是把好弓,都快趕上高庭呂將軍那把‘射月’了!”
    陳一天臉色一沉。
    突然發現自己這把弓的名字好土!
    他壓下心思,給申世傑認真傳授源於係統的經驗。
    申世傑舉起弓,咬牙,運起練皮小成的力量,白皙的臉龐憋得通紅,手臂青筋暴起,使出吃奶的力氣猛拉弓弦——
    嗡…嘎吱…弓臂艱難地彎曲了不到三分之一,那虎筋弓弦紋絲不動,如同鋼澆鐵鑄!
    申世傑的臉更紅了,額角滲出細汗,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噗……”周圍有士卒沒忍住,發出一聲低笑。
    他們不知道陳一天的這把弓具體多重,隻是看陳一天拉起來十分輕巧,以為並不太重。
    陳一天眼底掠過一絲笑意,搖搖頭,取回鎮獸弓:“路要一步步走。”
    他解下自己原先的五石驚虎弓拋過去,“先用這個,再試試。”
    “是!師父!”
    申世傑如獲至寶,抱著驚虎弓,之前的尷尬瞬間被拋到九霄雲外,立刻跑到一旁空位,凝神屏息,彎弓搭箭。
    姿勢倒是有模有樣。
    而且這次能拉開滿弓了。
    咻!
    箭矢離弦……歪歪斜斜地釘在了五十米開外的箭垛邊緣……幾丈外的另一棵樹上。
    “師父,你看我離那紅心隻差了一點。”
    陳一天看著那“一點”,有些難以置信。
    申世傑見陳一天臉色,俊臉一垮。
    “師父,我一定會成為像你一樣的神箭手的!”他卻不氣餒,立刻又抽出一支箭,眼神專注,仿佛在跟那小小的箭垛較上了生死大勁。
    一箭射出,又射中了箭垛邊緣的另一棵樹……
    陳一天看著他專注的側影,暗自搖頭。
    同樣是武者,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力應該不錯的啊,而且你已經是練皮境了好不好……
    怎麽如此離譜!
    這小子年紀輕輕,練皮小成的境界卻是實打實,不愧是庭主血脈,可這射箭的天賦……
    實在是一言難盡。
    “師父,是不是近的靶子我射不中啊?”
    申世傑十分天真地問,看向陳一天射過的那“遙遠”的箭靶。
    陳一天失笑道:“按部就班,好好練吧。按我剛才說的拉滿百次,五十步外箭中紅心九十次,再來找我。”
    申世傑“哎”了一聲,開始練箭。
    當他要射五百步開外的箭靶時,突然發現,原來那箭靶用一根細繩掛在樹枝上。
    寒風輕輕一吹,箭靶正在飄搖、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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