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朱帥震驚 從龍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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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人!”
張麻子臉上的惶急瞬間化為濃得化不開的諂媚和驚恐,幾步搶到朱帥麵前。
“哎喲,這怎麽使得!”
他竟彎下肥碩的腰身,伸出白白胖胖的手,不是去接石頭,而是死死抓住了朱帥那雙沾滿泥汙、凍得開裂的髒手!
“快!快給朱爺把石頭搬開!沒眼力見的東西!”
張麻子扭頭對著隨從厲聲嗬斥。
兩個隨從慌忙上前,合力將那巨石搬離。
朱帥隻覺腿上驟然一輕,人卻更懵了,像踩在雲端。
“大…大人是不是認錯人了?小人…小人沒得罪…”
他語無倫次,巨大的惶恐幾乎讓他窒息。
“哎呀呀!朱爺!我的親爺!”
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流放犯的張麻子,此刻托住他,雙手用力握住朱帥那髒汙的手,滿臉堆笑,語氣極其誠懇。
雙手用力握著朱帥冰涼僵硬的手,仿佛捧著稀世珍寶,臉上的肥肉因為諂笑堆疊在一起,眼睛都快擠沒了。
“您這說的是什麽話!您跟那位陳大人是發小故交,怎麽不早跟下官言語一聲啊!
“您看看!您看看這事鬧的,下官特不是人了啊。”
他目光落在朱帥背上那幾條皮開肉綻、還在滲血的鞭痕上,陡然拔高了調門,聲音裏充滿了義憤填膺。
“是哪個殺千刀的!竟敢對朱爺下如此毒手!簡直無法無天!”
旁邊手持鞭子的張頭縮了縮脖子,臉色驚惶不已。
“大人……”
對待流放犯的手段還是您傳授的啊……
張麻子將腰間長劍一抽,遞給朱帥,“朱大人,朱爺,這種仗勢欺人者可直接斬了!”
“啊…大大大人?……”
朱帥嚇得魂飛魄散,像被烙鐵燙了手,猛地縮回。
他哪敢接,他完全弄不清楚什麽是什麽,什麽陳大人?
他根本不認識什麽陳大人啊……
要說姓陳的,唯有陳一天啊,可陳一天隻是一個獵戶,哪是什麽大人。
他以為這位大人認錯了人,趕忙解釋,自己不認識什麽大人。
要是不趕緊說清楚,落了官爺的麵皮,他感覺自己活不到明天……
“朱爺,拿劍吧。”
“不!大人!使不得!小人不敢!”
朱帥撲通一聲又想跪下,卻被張麻子死死架住胳膊。
“朱爺!有仇不報非君子!在北牆這一段,下官這點主還是做得的!”
張麻子語氣斬釘截鐵。
見朱帥不敢接劍,他眼中凶光一閃,對著身旁一個按刀侍立的親兵使了個淩厲的眼色。
那親兵顯然早已得了授意,動作快如閃電。
嗆啷一聲,腰間長刀悍然出鞘!
“大人饒命!!”
張頭兒亡魂皆冒,噗通跪地,淒厲的求饒聲剛衝出喉嚨——
刀光如匹練,冰冷地劃過一道死亡的弧線!
“噗嗤!”
一顆驚恐扭曲的頭顱衝天而起,滾燙的鮮血噴泉般從無頭的脖頸腔子裏激射而出,在凍土上潑灑出大片刺目的猩紅。
那頭顱骨碌碌滾出丈遠,沾滿泥汙,怒目圓睜,停在另一個監工腳邊。
那監工正是昨日還狠狠抽過朱帥幾鞭子的李三,此刻嚇得渾身篩糠,褲襠瞬間濕透。
一股濃烈的尿騷味混著血腥彌漫開來,手中的皮鞭“啪嗒”一聲掉在血泊裏。
張麻子看都沒看那噴血的屍身和無頭的首級,仿佛隻是隨手撣去一粒塵埃。
他臉上的怒容瞬間又切換回春風拂麵般的和煦,再次緊緊握住朱帥冰冷僵硬的手,聲音帶著十二萬分的誠懇:
“朱爺,您受苦了!下官管教無方,罪該萬死!
“嗨,說起來也怪您太過謙遜,要是早說來這北牆前,曾與那位如日中天的陳一天陳大人,自小光腚長大,情同手足。
“借下官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讓您受這份罪啊!
“陳大人如今可是黑石關衛所的副千戶,從五品的大將軍!
“手眼通天,前途無量!您說您這不是…唉!”
陳…陳一天?
副千戶?
大將軍?
這幾個字如同驚雷,一個接一個狠狠劈在朱帥混沌麻木的腦海深處!
那個和他一起在留燕村後山掏鳥窩、下河摸魚,被鄰居冤枉偷錢袋時梗著脖子死強的陳一天?
他……
他成了…將軍?!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近乎眩暈的狂喜猛地衝上朱帥的天靈蓋!
所有的委屈、恐懼、麻木瞬間被這股洪流衝垮。
“一…一天?他…他當兵去了?還…還當了那麽大的官?”
朱帥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睛死死盯著張麻子,仿佛要從他臉上確認這是不是一場荒誕的夢。
“千真萬確啊朱爺!”
張麻子拍著胸脯,唾沫橫飛,“陳大人少年英雄,武藝超群,在衛所那是青雲直上!
“如今整個落陽縣,誰不仰仗陳大人的鼻息?您是他的發小,那就是我張麻子的親爺!”
他指著地上那灘尚未完全凝固的鮮血和無頭屍體,“這不開眼的東西敢動您,就是打陳大人的臉!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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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夢…是真的!
一股滾燙的熱流猛地衝上朱帥的眼眶,鼻頭發酸,喉嚨裏堵得厲害。
他張了張嘴,想笑,卻發出“嗬嗬”的、如同嗚咽般的怪聲。
三個月來壓在心頭的巨石,仿佛在這一刻被徹底搬開!
“出息了…哈哈哈…老天爺開眼!一天…出息了!真他娘的出息了!”
他仰起頭,對著鉛灰色的、飄著雪沫的天空,眼淚混著臉上的汙垢滾落下來,卻又在寒風裏凍成冰涼的痕跡。
那笑聲帶著哭腔,嘶啞,卻充滿了絕處逢生的狂喜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
張麻子看著朱帥的反應,心裏最後那點疑慮也煙消雲散,臉上笑容更盛,甚至帶上了一絲討好。
“快!快給朱爺拿幹淨暖和的衣服來!就我車架裏那套新的羊皮襖子!”
他一邊吩咐,一邊竟親自上手,去解朱帥身上那件破爛汙穢、凝結著血冰的囚衣!
“大人!使不得!小人自己來!”
朱帥受寵若驚,手忙腳亂地想躲,卻被張麻子不容分說地按住。
“朱爺別動!下官伺候您是應當應分的!您遭了這大罪,都是下官的錯!快換上,別凍著了!”
張麻子動作麻利,嘴裏不停念叨著賠罪的話,白胖的手指笨拙卻異常堅決地剝下朱帥的破衣爛衫,將一件厚實柔軟、帶著暖意的嶄新羊皮襖子裹在他身上。
那細膩的羊毛貼著冰涼刺痛的皮膚,帶來一陣久違的、幾乎讓他落淚的暖意。
被簇擁著走出這片浸透了血汗和絕望的亂石堆時,朱帥停下腳步,回望了一眼那片仍在死氣沉沉中蠕動的灰色人群。
他看到了張老頭,那個剛才為他挨了一鞭子的老者,正佝僂著背,抱著塊石頭,渾濁的眼睛裏帶著一絲複雜的光,望著他。
朱帥心頭一熱,大步走過去,在張麻子略微詫異的目光下,接下他手裏的石頭扔在一旁,用力握住張老頭枯瘦冰涼的手,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張叔,您老再忍耐些時日!等我回去安頓好爹娘,必來看您!到時,咱們一起回家!”
他目光沒看張麻子。
但張麻子何等精明,立刻拍著胸脯:
“朱爺放心!這位老哥!以後就在夥房幫忙!輕省活兒!我張麻子說的!”
他轉頭對一個隨從吩咐,“記下!這位…張老哥,即刻調離采石隊,去夥房!”
張老頭嘴唇哆嗦著,老淚縱橫,隻是不住點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遠處囚犯們看著朱帥,一個個悔恨的淚水流了下來。
如果當初…敢站出來維護一下他……今後可能就不一樣了。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當初。
他們看著朱帥轉身,在張麻子殷勤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豁口下方停著的、掛著厚厚棉簾的暖和馬車。
這場景,宛如就地飛升……
朱帥最後回頭望了一眼那道在風雪中沉默蜿蜒、如同巨獸殘骸的北牆,亂石嶙峋,血跡斑駁。
鉛灰色的雲層,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縫隙。
一束金燦燦的陽光,如同上蒼垂落的利劍,破開厚重的陰霾,筆直地照射下來,恰好籠罩在朱帥身上。
暖意瞬間驅散了骨髓裏沉積的寒意,新換的羊皮襖子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他眯起眼,迎著那束刺破黑暗的光,深深地、貪婪地吸了一口冰冷卻無比自由的空氣。
“一天…等我。”
他在心裏默念,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爹娘安頓好,我就去尋你。鞍前馬後,刀山火海!這條命,此生必還你!”
馬車簾子放下,隔絕了外麵的風雪和血腥。
車輪碾過凍土,駛離這片吞噬了無數生命的絕望之地,朝著南方而去。
車轍印在雪地上,深深淺淺,卻筆直地延伸向遠方。
……
黑石關衛所。
正在前往劉不群軍宿的陳一天識海中,突然響起一連串清冷的提示:
【檢測到從龍之臣出現!】
【對象:朱帥;忠誠度:100,命格契合,暫收入天極殿!】
【獲得天命饋贈:天命珠x150!】
【當前天命珠剩餘:591】
陳一天輕咦一聲,隨即大笑起來。
“老帥,你他娘終於來了!”
天命珠591顆!
真是天助我也!
強製給‘恐怖薔薇’施加奴隸枷鎖隻要500顆天命珠來著?
陳一天嘿嘿一笑,突然緊迫感就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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