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七司運轉 信奉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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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三十,黑石關衛所。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
七司如同七架精密的齒輪,在陳一天意誌的驅動下,咬合著開始運轉。
人資司的告示欄前人頭攢動,趙清霞親自坐鎮,劉粉執筆,根據軍士各人特點,有條不紊地登記著衛所兵源及其分流事項。
她們將衛所精銳分作了七份,全部打亂重排,分入七司旗下。
走卒、武卒,包括各類旗官俱無怨言,而且十分欣喜地聽從命令,以加入七司為榮。
那些沒被陳一天收錄叢瓏衛,也沒進入先鋒旗的武官,譬如李百戶、周百戶、總旗生旭等人,仍然保留原來的百戶、總旗之職。
但其麾下,精兵強將盡數調走,僅留幾個老弱病殘,以供驅使。
如此巨大的變革,他們當然滿腹牢騷。
但他們都不誠實。
因為陳一天問他們可有異議時?
他們搖頭俱像撥浪鼓。
“行吧,開春後,你們各自募兵,補充手下兵源。”
陳一天總結似的畫餅道:“本將軍可以給你們保證,兵源重排僅限這一次。
“往後你們旗下的兵,俱由你們負責,不限於募兵、練兵、用兵。”
陳一天頓了頓:“但是,本將軍需要你們清楚,未來黑石關的兵源會很多,多到需要設立指揮使的地步。
“也就是,未來黑石關的武官也會很多,多到你們的武官之職,能上能下。
“本將軍給你們權限,但要是你們用不好這個權限,別怪本將軍大義滅親!
“每年本將軍都會設立考核,你們整體戰力排名末尾的,多想想離開黑石關之後的未來。”
眾武官苦也,聞言心下戰戰。
這其中,唯有猛龍冒險團團長生旭麵色如常。
他雖掛了總旗的職,但自從陳一天準許他們團長之流可以全身心投入冒險團運營後,他就不再理會總旗麾下軍務。
如今把他的總旗拆散,也正合他意。
隻要他的冒險團團長的位置能保住,對他來說,那總旗當不當都無礙。
畢竟,團長所獲得的營收,可是總旗的很多倍!
武資司的庫房大門敞開,馬慶帶著幾個鐵匠學徒,對照著周嵐開出的清單清點著堆積如山的異獸骨料與藥材。
周嵐的融入很快。
陳一天雖沒大方到給她一把符寶作為酬金,但黑石關武庫內囤積的百煉精鐵,可是隨她揮霍!
而且為了配合她煉器,陳一天特意叮囑馬慶,她需要什麽,都讓馬慶盡量、盡快滿足。
對於煉器狂魔的她來說,沒有什麽比這更有吸引力了。
想想她在丹楓城那個小店內,煉把精器都戰戰兢兢,生怕將材料弄壞。
如今,她一點也不想師父,隻想日日揮汗如雨。
安全司的崗哨增加了三倍。
自從計風化名進入黑石關後,陳一天就讓丁原忠守城門。
丁原忠罩袍下的身影如同沉默的礁石,散發的煉髒境大成威壓,讓每一個進出轅門的人都不自覺地屏息。
開拓司的沙盤前,王大力、魏羨、徐大之正為開春後第一次“清剿”燕回山的路線爭得麵紅耳赤。
軍情司的暗樁如同蛛網,悄然撒向落陽縣乃至更遠的州府。
天衛司的駐地最為神秘,張五的身影如同鬼魅,帶著朱帥的檔案消失在鎮撫廳深處。
而統禦六司的鎮武司並沒有據點,也無任何活動。
除了鎮武司,六司喧囂忙碌,秩序井然。
鎮撫廳門口的任務板,也是熱鬧非常。
這座邊關堡壘,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高效和凝聚力,向著未知的方向隆隆推進。
夜幕降臨,黑石關內兵宿。
計風和一堆士卒躺在大通鋪,麵朝牆壁,眼睛微微閉合,複盤著這一天高依依的活動路徑,尋找最佳機遇。
落陽縣的酒樓——德勝樓,燈火通明。
二樓臨窗的雅間裏,彌漫著濃烈的劣質土燒酒味和烤羊肉的膻香。
炭盆燒得正旺,卻驅不散徐大之心頭的寒意。
桌麵上杯盤狼藉,兩個空酒壇歪倒在地。
王大力已經喝得滿臉通紅,舌頭打結,蒲扇般的大手拍著桌子,震得碗碟亂跳:
“老…老徐!咱哥倆…啥交情!從…你從靠山村來開始,鬥到黑石關,你他娘的…練骨境入門…老子也入門!
“你…你睡娘們…老子也睡!
“你砍…砍妖人…老子砍得比你還多!憑啥…憑啥大人就…就更看重俺?啊?”
他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一把揪住徐大之的衣襟,噴著酒氣:
“你說!差哪了?擋箭?老子能替大人擋箭!你徐大之皺一下眉頭嗎?狗娘養的才皺!”
徐大之臉色同樣酡紅,眼神卻帶著七分醉意三分清醒的苦澀。
他用力掰開王大力鐵鉗般的手,仰頭又灌了一大口燒刀子,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壓不下那股翻騰的不甘和委屈。
“差哪?差哪?!”徐大之猛地將酒碗頓在桌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酒液濺了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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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他娘的也想知道!力氣?老子不比你小!忠心?老子這顆心掏出來給大人看!也是紅的!熱的!
“憑什麽你王黑熊進了叢瓏衛,老子就隻能窩在先鋒旗,還得在你手底下當個掌吏?啊?!”
他越說越激動,指著王大力:“你他娘的說悟了!悟了個啥玩意兒?
裝神弄鬼!是不是偷偷給大人塞錢了?還是…還是你姐姐妹妹獻身了?呸!”
“放你娘的屁!”
王大力勃然大怒,一拳砸在桌子上,碗碟蹦起老高,“俺王大力頂天立地!對大人…一片赤誠!
“日月可鑒!俺…俺是悟了!真悟了!”
他瞪著徐大之,喘著粗氣,醉眼朦朧中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狂熱:
“你…你心思細,想得多…這是好事,也是壞事!俺以前…也他娘的想得多!
“就憑現在,老子是喝醉了,但老子他娘的知道你為啥請俺喝酒。
“嘿,咱倆很像啊,力氣、體格、脾性、耐力,都能掰掰手腕。
“但是啊疤臉狐,你請按喝酒想要尋找的答案,其實張五早已說了,信奉!唯此二字。
“唯此二字啊!……張五那悶葫蘆…說得好啊!就倆字…信奉!”
“信奉?”徐大之像是被這兩個字燙了一下,酒意都醒了兩分,眼神茫然,“啥…啥信奉?王黑熊,你他娘說清楚點!”
“嘿嘿…俺也不白喝你酒,這就給你說道說道。”
王大力咧開大嘴,露出一口被劣酒染黃的牙,笑得有些憨傻,又有些神秘。
“老子…老子一開始也不懂!張五那廝…就知道裝深沉!
“信奉?信奉是個什麽玩意!”
王大力喝了一碗,瓷碗重重頓桌上。
他一開始不知道信奉是什麽。
有一天,他想起老娘在世時,供在神龕裏的菩薩。
老娘每天早晚,給那菩薩燒香禮拜,十分虔誠。
他毫不懷疑,如果某天菩薩突然顯靈,叫她殺了自己兒子,老娘可能會毫不猶豫。
於是,王大力突然懂了。
“原來這就是信奉……他娘的張五誤導老子啊,你早說就是供奉不就得了?”
隨即又感覺有點不對,但思來想去想不清楚,最後點點頭:
“額,俺一個粗人,好像也理解不來,似乎不是一個意思,好吧,信奉就是供奉!”
想到這些,他此刻唾沫橫飛:
“俺娘…俺娘在世時,天天給神龕裏的泥菩薩磕頭…那叫一個誠心!菩薩要她殺俺…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打了個響亮的酒嗝,眼神飄忽,仿佛陷入回憶:“俺…俺就琢磨啊…俺對大人…是不是也得這樣?
“把大人…供起來?天天拜?心誠…就靈?”
他嘿嘿傻笑,壓低聲音,帶著點做了壞事怕人知道的孩子氣:
“俺…俺偷偷找人…照著大人的樣子…刻了個小木雕…供在俺那小破屋的神龕裏…
“早晚一炷香…心裏頭…啥也不想…就想著大人…
“想著俺這條命…這身力氣…都是大人的…大人要俺幹啥…俺就幹啥!
“不想別的!一點兒私心…都不能有!”
王大力用力拍著自己的胸口,砰砰作響:“就…就這麽供著…拜著…嘿!你猜怎麽著?
“過年那天…大人把俺…把俺加進叢瓏衛了!俺…俺當時就感覺…
“大人…大人他…或許真是神仙下凡,因為大人真能知道!知道俺這份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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