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頂端的暗紅晶石光芒一閃，那道扭曲人影倏然隱沒。王沐陽劍尖微垂，目光卻未移開半寸。他能感覺到，這地方在“呼吸”——每一次晶石跳動，腳下的地麵便隨之震顫，如同某種沉睡之物的心跳。
    雲裳指尖雷光緩緩熄滅，她低聲開口：“那不是傀儡，也不是活人。”
    白璃站在右側，九尾虛影已收，但耳尖仍微微顫動。“它在看我們，”她說，“從柱子裏。”
    王沐陽沒有回應。他抬起左手，將胸前玉簡重新握緊。係統界麵悄然浮現，【鴻蒙神墟】正在掃描周圍能量波動。數息後，一行提示浮現：靈力壓製源——通天石柱共鳴場，強度七成，建議規避高階術法釋放。
    “別用大招。”他聲音低沉，“這裏的符文會反彈。”
    三人緩步向前，踏在浮刻密布的地麵上。每一步落下，腳邊紋路都會泛起微不可察的幽藍漣漪，仿佛踩進了水鏡之中。王沐陽盯著東側一座懸浮石殿，殿門上方刻著一組殘缺符號，與玉簡拓印中的部分序列完全吻合。
    “那是典藏閣。”他說。
    雲裳皺眉：“門上有鎖印。”
    白璃走近幾步，掌心貼向門縫。一絲銀光自她血脈中滲出，順著指尖流入縫隙。刹那間，門縫亮起一道微弱金線，半句古語浮現空中：“源流既亂，歸墟當啟。”
    話音落，金線消散。
    “這不是普通封印。”白璃收回手，指腹發麻，“需要特定傳承者的血契才能開啟，強破會引燃內部禁製。”
    王沐陽閉目，識海中係統啟動【技能模擬融合】。他調出過往收集的鴻蒙秘境殘卷數據，與這半句古語進行語義匹配。片刻後，三組字符鏈並列浮現，最終拚接成完整銘文：“源流既亂，歸墟當啟；真靈不存，萬象重鑄。”
    他睜開眼，右手按上混沌體真元，依照推演出的頻率，緩緩震動掌心。
    嗡——
    一聲低鳴自石門深處響起。符文逐一亮起，又逐一熄滅，如同被喚醒的記憶。門縫無聲裂開三寸，一股陳舊氣息湧出，夾雜著竹簡與玉冊特有的幹澀味道。
    “開了。”雲裳輕聲道。
    王沐陽率先邁入，腳步落在殿內青玉地磚上。四壁皆是高聳書架，陳列著無數竹簡、玉冊、骨片，表麵覆蓋著早已失傳的 pria 文字。他伸手觸碰最近的一卷，指尖剛碰到邊緣，一股刺痛猛然竄上識海——幻象瞬間襲來：天地崩裂，四大界域如琉璃般碎裂，一道黑影立於虛空中央，手中托舉一顆跳動的赤色核心。
    他猛地抽手，額角滲汗。
    “不能直視。”他說，“這些文字自帶精神侵蝕。”
    雲裳立刻盤膝坐下，雙手結印，紫霄宮心法流轉周身。她抬頭看向王沐陽：“我護你識海，你讀。”
    白璃退至門口，雙目微眯，感知四周動靜。“我去守外麵，一旦有異動，立刻打斷你們。”
    王沐陽點頭，取出一枚空白玉簡置於膝前。他深吸一口氣，啟動係統【時間加速空間】。外界時間流速驟然放緩，殿內空氣仿佛凝滯。而在他的意識中，百倍流速已然開啟。
    三天。    內容逐字浮現：
    ＞ “歸墟者，逆道之遺脈也。昔年上古大戰，先賢斬斷法則支流，驅吾族於界外虛空。然天地本源自有裂隙，每逢紀元更迭，歸墟之門將現。
    ＞
    ＞ 吾輩承命而生，非為苟延殘喘，實為重啟乾坤。待四大界域本源匯聚，熔煉‘偽鴻蒙之心’，則舊律可破，新道可立。
    ＞
    ＞ 今於南荒設據點，借血魔宗殘部為引，布陣引劫，誘殺持混沌體者，取其精魄祭柱……”
    王沐陽瞳孔一縮。
    他迅速翻閱後續記載，終於明白這座石柱的作用——它是“偽鴻蒙之心”的雛形，以洪荒本源為基，吞噬各大界域的地脈靈氣，最終引爆天地規則，重塑宇宙秩序。
    而自己，正是他們一直在等的“祭品”。
    他關閉時間加速空間，睜眼時，額頭冷汗已浸濕衣領。外界不過過去一刻鍾。
    “怎麽了？”雲裳察覺他神色不對。
    王沐陽將玉簡遞給她：“你自己看。”
    雲裳接過，快速瀏覽，臉色漸漸發白。“他們想毀掉整個洪荒？”
    “不是毀。”王沐陽站起身，聲音冷峻，“是重鑄。他們認為現在的天地是殘缺的，要拿四大界域的本源，煉一顆新的鴻蒙之心。”
    白璃在門外急聲提醒：“石柱動了！”
    三人迅速退出典藏閣。隻見中央高台上的通天石柱劇烈震顫，暗紅晶石光芒頻閃，一道低沉的聲音直接在識海中響起：
    “闖入者……見證終焉……”
    地麵符文開始逆向旋轉，空氣中彌漫出焦灼味。王沐陽猛然意識到什麽，回頭望向典藏閣深處——那卷《歸墟誌略》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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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拿走了它。”
    白璃搖頭：“我沒看見任何人進來。”
    雲裳忽然指向石柱基座：“那裏……有裂縫。”
    一道細不可察的裂紋沿著石柱底部延伸，像是被什麽東西從內部撐開。就在三人注視之下，裂紋微微擴張，一絲極淡的金色霧氣從中逸出。
    王沐陽一步步靠近。
    係統提示再次浮現：檢測到鴻蒙源晶共鳴頻率高度一致，來源位於裂紋深處，疑似隱藏結構入口。
    “這不是終點。”他低聲道，“這隻是外圍據點。”
    雲裳握緊雷符：“真正的核心還在下麵。”
    白璃凝視那道裂紋，忽然開口：“剛才開門時，那句‘歸墟當啟’……後麵應該還有一句。”
    王沐陽看向她。
    “我在族中古籍裏見過類似銘文。”她聲音微緊，“下半句是——‘密室啟，則門開’。”
    三人同時望向石柱基座。
    王沐陽抬手，掌心混沌真元緩緩凝聚。他沒有攻擊，而是將真元壓成極細一線，順著裂紋探入。
    刹那間，整根石柱發出轟鳴，裂紋驟然擴大，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幽深洞口。一股遠比之前濃鬱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古老金屬與燃燒香料混合的味道。
    他抽出長劍，劍身映出洞內模糊輪廓——階梯向下延伸，兩側牆麵刻滿與典藏閣不同的符文，排列方式近乎詭異，像是某種活物的骨骼結構。
    雲裳正欲跟上，卻被他抬手攔住。
    “等等。”他說。
    他蹲下身，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黑色礦石——那是之前在戰場撿到的深淵鐵屑。輕輕放入洞口邊緣。
    礦石剛落地，牆麵符文突然亮起，一道無形之力將其碾成粉末。
    陷阱。
    王沐陽冷笑一聲，轉而取出那枚三成純度的鴻蒙源晶殘片，再次遞向洞口。
    這一次，牆麵毫無反應。
    “隻有帶源晶的人，才能走這條路。”他說。
    白璃皺眉：“這是篩選機製。”
    雲裳盯著那漆黑階梯：“你確定要下去？”
    王沐陽握緊劍柄，目光沉靜。
    “他們等我很久了。”他說，“我也該去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操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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