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陽指尖劃過那道溫熱的血紋，指腹傳來細微的刺感。他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將掌心貼在地麵，閉目感應片刻。地脈深處仍有微弱震顫，像是某種陣法正在遠處重新構建。
    他睜開眼，轉身走向高台中央臨時搭建的石桌。桌上已擺開數塊玉簡，其中一塊正泛著淡青光暈——那是鴻蒙神墟係統殘存功能啟動的標誌。他伸手觸碰，識海中浮現出三行關鍵詞：北境舊影、雙麵執令、祭神之始。
    冰魄仙子從通道口走來，腳步輕穩。她站在桌邊，目光落在最左側一塊刻滿古符的玉牌上。“你剛才說的‘雙麵執令’，我在北寒典籍裏見過類似記載。持有者能同時激活仙庭律令與深淵印記，身份極為隱秘。”
    王沐陽點頭，取出俘虜身上搜出的玉牌，放入玉簡掃描區。係統緩慢運轉，一道模糊投影浮現，顯示三處地點：北寒極淵裂穀、東玄靈域斷龍嶺、南荒妖域黑水潭。能量波動曲線在“北寒極淵裂穀”處驟然升高。
    “這裏。”他指著投影，“祭神之始的核心節點不在別處，就在北境。”
    冰魄仙子皺眉：“但極淵裂穀自千年前封禁後，從未有人進出。若真有據點存在，必有內應接引。”
    王沐陽冷笑：“所以才需要‘雙麵執令’。西冥殿的人早就埋進各大勢力內部，表麵奉正道之名，暗中卻為深淵鋪路。血魔宗隻是幌子，他們真正的目的，是重啟上古祭壇。”
    他取出一枚青銅羅盤，置於桌麵。這是從俘虜懷中找到的導航器，指針不停晃動，最終停在北方偏西十五度方向。
    “這東西能追蹤執令者的氣息波動。”他抬手一彈，羅盤邊緣亮起一圈細紋，“隻要還有一塊令牌在運作，就能順藤摸瓜。”
    冰魄仙子伸手按住羅盤，注入一絲寒氣。紋路瞬間清晰，映出一張簡易地圖，上麵標注了七個紅點。
    “三個在北寒外圍，兩個在東域邊境，其餘兩個……”她頓了頓，“一個位於紫霄宮外門山門十裏處，另一個在青丘舊址附近。”
    王沐陽眼神一冷：“他們已經滲透到眼皮底下。”
    他當即取出空白玉簡，開始錄入情報。係統雖未完全恢複，但仍可進行基礎推演。他將七處據點按威脅等級劃分，結合地形、守衛強度、與主祭壇距離等因素逐一分析。
    北寒極淵裂穀列為一級目標，守衛最強，且與地脈相連，一旦啟動無法中途打斷；斷龍嶺次之，地處要道，易形成連鎖反應；其餘五處列為三級支點，作用為信息傳遞與能量補給。
    “必須搶在他們修複陣眼前動手。”他說，“否則等祭壇完全激活，四域靈機都將倒流。”
    冰魄仙子問：“你要分兵？”
    “不分不行。”王沐陽抬頭，“我帶主力直撲北境，你負責聯絡北寒各派，封鎖外圍通道。另外，我會傳訊雲裳，讓她在東域組織清剿小隊，逐個拔除潛伏點。”
    她沉吟片刻：“紫霄宮那邊未必願意配合。畢竟斷龍嶺一事涉及外門長老，若貿然行動，容易引發內亂。”
    王沐陽將手中玉簡一拍，光芒閃現，一份作戰草圖成型。“那就先不動他們。我們先打北境和南荒兩處孤立據點，製造混亂。等他們自亂陣腳，再順勢揭發內鬼。”
    他調出係統界麵，輸入行動計劃。屏幕閃爍幾下，彈出警告：高級模擬功能鎖定，僅支持基礎風險評估。
    王沐陽咬破手指，將一滴精血滴入羅盤中心。混沌體本源之力緩緩注入，係統嗡鳴震動，終於開啟戰略預演子程序。
    三套方案浮現：
    第一套：強攻北境，正麵突破，成功率四成，傷亡預估極高；
    第二套：佯攻東域，誘敵調動，趁虛突襲北境，成功率六成，需精確配合；
    第三套：夜襲南荒，切斷補給線，再合圍北境，成功率七成，時間窗口僅有兩日。
    他選中第三套，在玉簡上寫下“夜襲+封印同步”六個字。
    “計劃如下。”他站起身，聲音清晰，“兩日內，由我帶隊突襲南荒黑水潭，摧毀補給中樞。同時通知雲裳，帶領東域小隊清除斷龍嶺支點。你協調北寒力量，在極淵外圍布防，一旦發現異常波動，立即封鎖入口。”
    冰魄仙子問：“若北境提前啟動呢？”
    “不會。”王沐陽指向羅盤，“這玩意還在接收信號，說明他們的指揮鏈沒斷。隻要我們不斷幹擾通訊，他們就不敢貿然啟動核心儀式。”
    他又補充：“所有行動統一以辰時三刻為時間節點。若遇突發狀況，啟用紅色密令——破墟二字為驗。”
    冰魄仙子點頭：“我會讓北寒偵查隊今夜就位，隨時回報動向。”
    王沐陽將最終方案錄入係統備案，玉簡表麵浮現出一層金紋，表示已加密存檔。他把玉簡收入懷中，又將羅盤交給冰魄仙子。
    “你先去安排聯絡事宜。我去看看那個俘虜還有沒有遺漏信息。”
    他走出指揮廳，沿著石階下行。通道兩側燃著幽藍火盆，光線昏暗。地下密牢入口已被加設三重封印陣，兩名渡劫期修士守在門前。
    王沐陽出示令牌，陣法微閃，允許通行。他走入牢房，看到黑袍人被鎖在石柱上，雙眼緊閉，呼吸微弱。
    他走近，伸手探其脈搏。忽然，對方手腕一抖，指尖在地上劃出一道短痕。
    王沐陽低頭看去，那是一道扭曲的符文，形狀像半個圓環，中間斷裂。
    他瞳孔微縮。這符號他在南荒祭壇殘碑上見過，代表“儀式中斷，待續”。
    他還想追問，卻見黑袍人嘴角溢出血絲，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王沐陽收回手，轉身離開。回到指揮廳時，冰魄仙子已在等候。
    “北寒偵查隊回信。”她遞過一塊玉符，“極淵裂穀昨夜出現異常光暈，持續約半柱香時間，隨後消失。”
    王沐陽接過玉符，輸入靈力。畫麵浮現，確有一道暗紅色光芒從地底透出，轉瞬即逝。
    “他們在試陣。”他低聲說，“時間比預計更緊。”
    他走到沙盤前，沙盤上鑲嵌著七顆靈石，對應七處據點。他拿起一顆紅珠，放在南荒位置。
    “今晚子時，行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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