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在身後緩緩合攏，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通道裏的藍光來自頭頂岩壁嵌著的幾塊晶石，光線冷而均勻，照得人影輪廓清晰。
    王沐陽往前走了一步，腳底傳來細微的震動，像是腳下有東西在呼吸。他停下，抬手示意身後兩人別動。
    雲裳立刻握緊了劍柄，白璃耳朵一抖，目光掃向兩側牆壁。三人都沒說話，隻靠眼神交換信息。
    空氣中有股味道，不像是塵土，也不像腐朽。它更接近某種金屬被長時間封閉後釋放出的氣息，沉在鼻腔深處，揮之不去。
    “這地方不對。”白璃低聲說，“靈力不是自然流動的，是被人拉成線的。”
    王沐陽點頭。他能感覺到混沌體在體內微微發熱，像是受到了什麽牽引。他閉眼一瞬，係統界麵在意識中浮現——【檢測到異常能量回路，建議謹慎前行】。
    他睜開眼，左手掌心凝聚一絲靈力，緩緩向前推出。靈力離手後沒有消散，反而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拉扯，扭曲成一道弧線，貼著地麵滑向遠處。
    “有陣法在吸。”他說，“不是攻擊型，是監視類的。”
    雲裳皺眉：“如果有人來過，為什麽沒觸發？”
    “也許他們知道怎麽避開。”王沐陽盯著前方，“或者……他們就是被允許進來的。”
    三人再次前進，步伐放得更慢。每一步落下，腳底的震動就清晰一分。通道逐漸變窄，兩側石牆上的符文也越發密集，排列方式不像文字，倒像某種記錄路徑的標記。
    走了約莫三十步，前方出現一座青銅台。
    它半人高，四角雕著獸首，表麵布滿交錯的溝槽，裏麵嵌著旋轉的齒輪。正中央懸浮著一顆灰白色晶核，緩慢自轉，每一次轉動都讓周圍的空氣泛起波紋。
    王沐陽蹲下身，仔細看那晶核。溝槽裏流淌的不是靈力，而是一種類似液態金屬的物質，銀灰色，反光卻不刺眼。
    “這是封印機關。”他在心裏默念係統提示的內容，“不能硬闖。”
    他伸手摸向懷中玉匣，取出那塊曾激活銘文陣列的晶石。剛一靠近青銅台，晶核的轉速明顯減緩，連帶著周圍液態金屬的流動也變得滯澀。
    “有用。”他低聲道。
    白璃湊近觀察：“它在‘吃’靈力，一直在吞。但吞得不多，像是在等什麽。”
    “等鑰匙。”王沐陽說，“我們帶的東西，可能就是鑰匙。”
    “那你剛才用晶石試了一下，它反應了，是不是說明我們可以直接過去？”雲裳問。
    “不行。”王沐陽搖頭，“它現在隻是減速，沒停。如果我們貿然走過去，它會立刻恢複運轉，說不定還會引爆連鎖機製。”
    他閉上眼，啟動鴻蒙神墟係統的技能模擬融合功能。輸入晶石波動頻率、機關吸收節奏、液態金屬流速三項數據。
    片刻後，係統反饋三條幹擾路徑。第一條是持續注入同頻靈力，偽裝成正常供能；第二條是反向衝擊核心節點，強行中斷循環；第三條是利用晶石共鳴製造短暫盲區。
    “第一條最穩。”他說，“但需要時間。第三條最快，但風險大。”
    “那就選第三條。”白璃說，“我們沒那麽多時間耗在這裏。”
    雲裳看向王沐陽：“你打算怎麽做？”
    “我來主控。”他說，“你守後路，防有人跟進來。白璃負責盯著晶核變化，一旦發現它要加速，立刻提醒我。”
    白璃點頭，雙目微眯，狐族血脈讓她對能量波動極為敏感。
    王沐陽深吸一口氣，將混沌靈力注入左手，再通過指尖傳入晶石。晶石表麵浮現出銀葉狀符號，與之前呼應。
    他緩緩將晶石靠近青銅台邊緣的溝槽。
    就在接觸瞬間，液態金屬猛然一顫，晶核轉速驟增。王沐陽立刻收回手，晶核又慢慢降速。
    “它認的是特定位置。”他說，“不是隨便放就行。”
    他盯著溝槽的走向，發現其中一段呈螺旋狀凹陷，形狀與晶石底部吻合。
    “那裏才是入口點。”
    “但你一碰，它就會反擊。”雲裳說，“怎麽做到既放進去，又不讓它察覺？”
    “騙它。”王沐陽說，“先用靈力模擬它的運行節奏，讓它以為我是補給源，然後再把晶石塞進去。”
    他開始調動靈力，在掌心模擬液態金屬的流動頻率。一次不成，再來一次。第三次時，掌心靈力終於與機關吸收的節奏同步。
    他抓住時機，右手持晶石，迅速壓向螺旋凹槽。
    晶石嵌入的刹那，整個青銅台劇烈一震。晶核停止轉動，液態金屬凝固在溝槽中，像被凍結。
    “成了？”白璃問。
    王沐陽沒回答。他盯著晶核，發現內部有一絲極細的裂痕正在蔓延。這不是解除封印，是破壞平衡。
    “還沒完。”他說，“這隻是暫時卡住了它。我們必須馬上通過，否則它崩解時會引發地脈震蕩。”
    他收起晶石，站起身。前方通道繼續延伸，藍光更深，盡頭仍是一片未知。
    “走。”他說。
    三人重新列隊，王沐陽在前，雲裳居中，白璃斷後。他們貼著右側行進，避開青銅台正對的區域。
    走過機關時，王沐陽能感覺到腳下地麵變得更薄，每一步都像踩在殼上。他知道下麵是空的，說不定通向深淵。
    二十步後，震動消失。他們安全穿過了第一道關卡。
    但前方通道突然分岔，左右各有一條窄道，高度僅容一人通過。兩旁石壁上刻著相同的符文，連灰塵覆蓋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哪邊？”雲裳問。
    王沐陽拿出晶石，分別靠近兩條通道口。左邊無反應，右邊晶石微微發燙。
    “右邊。”他說。
    剛要邁步，白璃突然伸手攔住他。
    “等等。”她盯著右側通道的地縫，“那邊的灰，動了一下。”
    三人低頭。
    右側通道的地麵上鋪著一層薄灰，中間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劃痕，此刻正緩緩合攏，如同被無形的手抹平。
    王沐陽蹲下，用手指輕輕觸碰那道痕跡。
    指尖傳來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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