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陽一拳砸下，那名邪修腦袋一歪，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再不動彈。他沒有立刻鬆手，反而向後退了半步，掌心凝聚出一道灰金色的符紋，在空中迅速劃動。符紋落下，化作三道鎖鏈般的光痕，纏住邪修四肢與丹田，將其全身經脈要穴盡數封死。
    雲裳提劍上前，劍尖輕點對方胸口，確認呼吸尚存但毫無反抗跡象。白璃蹲在一旁，指尖燃起一絲淡紅狐火，繞著邪修頭顱轉了一圈。火焰觸及皮膚時微微顫動，隨即熄滅。
    “魂魄還在。”她低聲說，“沒逃也沒自爆。”
    王沐陽點頭，目光掃過地上三具屍體。中間那人雙眼未閉，嘴角還掛著血沫。他伸手將那人眼皮合上，又檢查了另外兩人的儲物袋。東西不多，幾塊殘破玉簡、一枚黑鐵令符，還有一卷用血線縫合的皮紙。
    他把皮紙攤開看了一眼，上麵畫著扭曲的陣圖，邊緣標注著幾個地名——北寒裂穀、南荒古井、西冥深淵口。這些地方他都聽說過，都是洪荒界靈氣紊亂的險地。
    “他們不是普通的血魔宗人。”王沐陽收起皮紙，“背後另有組織。”
    雲裳站在他身後，劍未入鞘。“現在怎麽辦？殺了他還是逼供？”
    “殺太簡單。”王沐陽走到最後這名活口麵前，蹲下身，手指按在他額頭上。混沌體靈力緩緩滲入，探查體內狀況。這人體內殘留著一股陰冷氣息，像是某種禁製的餘波，一旦觸發就會直接摧毀神魂。
    他收回手，對白璃說：“你用狐火壓製他的識海外圍，別讓他有機會自毀。我來試試突破記憶屏障。”
    白璃應了一聲，雙手結印，掌心升起一團柔和的火焰。火焰離地三寸懸浮，緩緩降下，籠罩住邪修頭部。她的動作很穩，沒有多餘波動。
    王沐陽閉上眼，啟動係統“技能模擬融合”。一道無形波動從他眉心擴散，順著靈力通道侵入對方識海邊緣。他不是強行撕開記憶，而是像水流一樣試探著滲透。
    幾分鍾後，他睜開眼。
    “有靈魂禁製，靠情緒波動觸發。隻要他說出機密，神魂立刻崩解。”
    雲裳皺眉：“那怎麽問？”
    “不用他主動說。”王沐陽盯著邪修的臉，“我可以引導他回憶，再通過係統捕捉碎片信息。隻要找到關鍵節點，就能拚出來。”
    他說完再次閉眼，靈力重新探入。這一次，他不再試探，而是以幻靈破魔咒為引，製造出一種類似夢境回溯的狀態。邪修的身體輕微抖動，嘴唇開始無意識開合。
    “……鴻蒙……裂隙……開啟時間隻剩三個月……”
    王沐陽繼續施壓，聲音低沉：“誰在主導這個計劃？”
    邪修喉嚨裏發出咯咯聲響，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不能說……說了會死……全都會死……”
    “你說不說都得死。”王沐陽冷冷開口，“但他們不會給你輪回的機會。你隻是棄子。”
    邪修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你們的任務是製造混亂，讓人誤以為是天劫異變。可真正的目的，是讓係統失控，引發本源逆流，對不對？”
    那人沒回答，但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顯然內心劇烈掙紮。
    白璃察覺到識海波動加劇，立刻加強狐火壓製。火焰顏色由淡紅轉為深橙，緊緊貼住對方太陽穴位置。
    王沐陽抓住時機，加大精神壓迫。“你們想利用係統的共鳴機製，把它變成引爆洪荒規則的導火索。一旦成功，整個世界的基礎法則都會錯亂，靈氣倒灌，山河崩塌，生靈塗炭。”
    邪修突然張嘴，吐出一口黑氣。
    王沐陽早有準備，揮手打出一道封印符，將黑氣裹住震碎。那是寄存在神魂中的毒誓之力，若不及時清除，會汙染審訊者的精神。
    他喘了口氣，繼續追問：“你們在哪設了陣眼？北寒裂穀？南荒古井？還是西冥深淵？”
    邪修嘴唇顫抖，終於擠出幾個字：“不止一處……七處……對應七星位……當七陣同啟，係統就會自動響應……它……它是鑰匙……”
    王沐陽心頭一震。
    係統是鑰匙？
    他下意識看向自己體內，鴻蒙神墟係統靜靜運轉，沒有任何異常提示。可這一刻，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倚仗多年的力量，可能也藏著未知的風險。
    “他們怎麽控製係統？”他追問。
    “不需要控製……隻需要喚醒它的原始指令……讓它回歸混沌……”邪修的聲音越來越弱，“那天象會變……星軌偏移……天地色赤如血……那一刻就是起點……”
    王沐陽猛地睜眼，打斷審訊過程。他站起身，臉色凝重。
    雲裳看出不對：“怎麽了？”
    “這不是奪寶或者稱霸。”王沐陽緩緩說道，“他們是想毀掉這個世界，再重建秩序。而我的係統，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白璃站直身體：“你是說，有人早就知道係統存在？甚至……設計了它的出現？”
    王沐陽沒有回答。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皮紙，那些地名連成一線，恰好構成一個古老的星圖輪廓。而在星圖中心，標記著一個名字——“歸墟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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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想起數日前，係統曾閃過一次微弱預警，持續不到一息就被自動屏蔽。當時他以為是能量波動誤報，現在想來，那可能是命運節點在提醒他危險臨近。
    “他們已經在行動了。”王沐陽把皮紙遞給雲裳，“這三個地方，必須派人去查。尤其是北寒裂穀，冰魄仙子在那裏鎮守多年，如果她不知情，很可能已經被瞞過。”
    雲裳接過皮紙，眉頭緊鎖：“可我們隻有三人，分不開。”
    “先不急著走。”王沐陽看向昏迷的邪修，“他還知道更多。”
    他再度蹲下，手掌覆在對方頭頂。這一次，他不再溫和試探，而是直接調動混沌體本源之力，配合係統強行掃描其深層記憶。
    畫麵斷斷續續浮現：
    一座深埋地底的巨大祭壇，中央豎立著一塊刻滿符文的石碑，碑麵竟與鴻蒙神墟係統的界麵極為相似；
    一群黑袍人跪拜在前，手中捧著七枚晶石，每枚都散發著不同屬性的光芒；
    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高台之上，背對著眾人，聲音低沉：“等‘宿主’踏入最終試煉場，係統將自動激活回歸程序。屆時，無需我們動手，天地自亂。”
    記憶到這裏戛然而止。
    王沐陽收回手，額頭滲出一層冷汗。他盤膝坐下，雙目微閉，開始整理獲取的信息。係統自動將碎片內容歸類，生成一條條線索鏈條。
    雲裳持劍立於前方，警惕注視著俘虜。白璃則走向青銅台，查看那張被燒毀的地圖殘燼。她用指尖撥了撥灰堆，發現底部還留著一小段金線，雖已斷裂，但仍能辨認出部分紋路。
    “這不是普通陣圖。”她抬頭說，“這是定位坐標。他們用這張圖鎖定七個陣眼的位置。”
    王沐陽睜開眼，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金線碎片上。
    “把碎片收好。”他說，“下次見麵，我要親自問問血魔宗主，這場局，到底是誰先布下的。”
    話音剛落，他忽然察覺體內係統輕微震動了一下。一道從未見過的紅色提示浮現在意識深處：
    【檢測到外部信號幹擾，來源：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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