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陽盤坐在青銅台前，掌心貼著地麵，體內靈力順著經脈緩緩流轉。他閉著眼，意識沉入識海深處，鴻蒙神墟係統在腦海中浮現，一道道殘缺的記憶碎片正被自動歸類排列。
    那些畫麵依舊模糊，像是隔著一層水霧看東西。他調動“技能模擬融合”，以幻靈破魔咒為引，在識海中構建出一個虛擬空間。這空間如同鏡麵，將邪修的記憶路徑一點點還原。
    雲裳站在一旁，手按劍柄，目光落在王沐陽身上。她沒說話，隻是察覺到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白璃蹲在角落，手中捏著那截金線殘片。她用指尖輕輕摩挲著斷裂處，發現上麵刻著極小的符文，像是某種定位標記。
    “你能看清嗎？”她低聲問。
    王沐陽睜開眼，聲音有些沙啞：“能看清一部分。記憶被加密了，但係統正在破解。”
    他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段光影投影。那是從邪修識海中提取出的地圖殘影，與皮紙上的星圖重疊在一起。兩幅圖案逐漸對齊，七處地點逐一亮起。
    “北寒裂穀、南荒古井、西冥深淵口……”王沐陽逐個念出名字，“還有東玄斷崖、無盡沙海眼、時空亂流帶交匯點，最後一個在鴻蒙秘境投影區。”
    雲裳走近幾步：“這些地方分布在整個洪荒界，跨度極大。他們怎麽同時啟動？”
    “不是人力能做到的。”王沐陽盯著投影，“是陣法共鳴。七處陣眼對應七星位，一旦同時激活，會產生連鎖反應。”
    白璃皺眉：“連鎖什麽？”
    “本源逆流。”王沐陽語氣低沉，“他們會製造一場虛假的命運節點，讓係統誤判為重大機緣開啟。到時候，鴻蒙神墟會自動響應，釋放原始指令。”
    雲裳眼神一凝：“你是說，你的係統會被利用？”
    “不是控製。”王沐陽搖頭，“是誘導。就像風吹動風鈴，不需要碰它，隻要頻率對了，它自己就會響。”
    三人陷入沉默。石室裏隻剩下微弱的回音，像是地底深處傳來的震動。
    過了片刻，白璃開口：“如果係統響了，會發生什麽？”
    王沐陽沒有立刻回答。他調出係統內部運行日誌，翻到最近一次異常記錄。那天他剛突破渡劫初期，係統曾閃過一道短暫提示，隨後就被屏蔽。
    現在重新查看，那段數據已被標記為“加密協議觸發前兆”。
    “它想讓我去某個地方。”王沐陽說，“記憶裏那個高台上的身影說過——‘等宿主踏入最終試煉場，係統將自動激活回歸程序’。”
    雲裳握緊劍柄：“所以你是關鍵？”
    “我不是目標。”王沐陽抬頭，“我是鑰匙。”
    白璃手指一顫，金線差點掉落。她穩住手，聲音壓得很低：“三個月……隻剩三個月了。”
    王沐陽點頭：“邪修說鴻蒙裂隙開啟時間隻剩三個月。現在看來，那不是倒計時，是啟動期限。”
    話音未落，他體內突然傳來一陣震動。不是疼痛，也不是靈力波動，而是一種來自係統本身的異樣感，像是有人在外麵敲門。
    一道紅色提示浮現在意識中：
    【檢測到外部信號幹擾，來源：未知】
    雲裳立刻察覺他的變化：“怎麽了？”
    “係統有反應。”王沐陽站起身，眉頭緊鎖，“剛才那道信號，頻率很特別。”
    他迅速進入時間加速空間邊緣區域。這裏的時間流速比外界快十倍，更重要的是，它的場域能隔絕外界幹擾。他讓係統反向追溯信號源頭。
    幾分鍾後，結果返回。
    “信號波段……和‘歸墟之門’傳說中的混沌共振波一致。”王沐陽睜開眼，“而且最近一次能量峰值，就在三個月後。”
    白璃猛地抬頭：“和陣眼啟動時間一樣？”
    “完全吻合。”王沐陽看著兩人，“這不是巧合。他們已經在行動了。第一波幹擾已經發出，接下來隻會越來越強。”
    雲裳沉聲問：“你能屏蔽嗎？”
    “暫時可以。”王沐陽閉目感應，“但現在的問題是，係統一旦持續接收這種信號，可能會提前進入激活狀態。我不確定那時候會發生什麽。”
    白璃攥緊金線：“如果我們不去管它呢？放棄係統？”
    王沐陽搖頭：“不行。係統和我的混沌體已經融合，強行剝離會傷及根本。而且……”
    他頓了一下：“就算我放棄，他們還是會找下一個宿主。這個機製不會消失。”
    石室再次安靜下來。三人都明白，這場危機已經無法回避。
    雲裳走到青銅台邊，看著攤開的皮紙地圖：“七處陣眼，我們不可能同時守住。”
    “也不需要全守。”王沐陽指著投影，“關鍵是‘歸墟之門’。它是核心節點，其他六處都是為了引導能量流向它。隻要阻止最後一環，前麵的布置就隻是廢陣。”
    白璃問：“你知道門在哪？”
    “不知道。”王沐陽搖頭，“但係統剛才的震動方向，指向北寒仙域深處。那裏常年冰封，連飛鳥都難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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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裳思索片刻：“冰魄仙子還在那裏鎮守。如果她不知情，可能已經被瞞過。”
    “我們必須去確認。”王沐陽收起投影，“但她未必會信我們的話。畢竟……”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心：“這係統來曆不明，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
    白璃忽然想起什麽：“青丘祖地離南荒古井很近。如果那邊真的要設陣，族人會有危險。”
    雲裳看向她：“你要回去？”
    “我得通知他們撤離。”白璃握緊金線，“至少先把老幼遷走。”
    王沐陽點頭：“你走一趟。我和雲裳先去北寒，查清楚歸墟之門的事。隻要確定位置，就能製定應對方案。”
    雲裳皺眉：“可我們三個人分頭行動，萬一遇到埋伏……”
    “不會有埋伏。”王沐陽打斷，“他們不會在這時候動手。現在每一分力量都要用在布陣上，不會浪費在殺我們身上。真正的殺招，是三個月後的那一刻。”
    白璃站起身：“那我現在就走。”
    她收起金線，轉身朝石室出口走去。腳步剛邁出去，又停下。
    “你們……一定要活著。”她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雲裳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盡頭，轉頭看向王沐陽：“接下來怎麽做？”
    “等。”王沐陽坐下，掌心貼地，“等係統完成最後的數據解析。我要知道那個‘最終試煉場’到底是什麽地方。”
    他閉上眼，靈力再度探入識海。係統開始加載剩餘的記憶片段，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
    雲裳拔出長劍，插在身側地麵，盤膝而坐。她沒有閉眼，而是盯著王沐陽的臉，隨時準備在他出現異常時出手幹預。
    時間一點點過去。石室內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冷了。
    忽然，王沐陽身體一震。
    他的眼皮快速跳動，像是看到了什麽極其震撼的畫麵。
    下一瞬，他猛地睜眼，瞳孔收縮。
    “找到了。”他低聲說，“最終試煉場……是紫霄宮舊址。”
    雲裳渾身一僵：“你說什麽？”
    王沐陽死死盯著虛空：“他們要把整個紫霄宮，變成歸墟之門的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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