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上的“歸墟”二字在幽光下泛著冷意。王沐陽收回源晶，掌心符文仍殘留熱度。他盯著那道縫隙，藍光如水紋般緩緩流動。
    “有人來過。”他說，“但門沒關死，說明他沒走遠。”
    雲裳握緊劍柄，目光掃過地麵碎石。白璃肩頭的引路巾微微飄動，九尾在身後輕輕擺動，感知著空氣中的波動。
    三人沒有多言。王沐陽率先邁步，踏入石門。
    腳落下的瞬間，身體一沉，又猛地變輕。重力紊亂，腳下黑石板浮在半空，斷裂後懸停不動。頭頂上方，一塊巨岩倒掛著，邊緣裂痕蔓延。
    “小心。”王沐陽低喝，“別碰任何東西。”
    他抬起手，掌心符文亮起微光。混沌體與空間產生共鳴，體內靈流隨之震顫。他順著這股感應，向前踏出一步，踩上一塊傾斜的浮石。
    雲裳緊跟其後，劍氣劃出，在空中凝成一道虛線，纏住上方斷裂的鎖鏈，借力穩住身形。白璃甩出狐火，淡金色火焰貼著牆壁飛掠，照亮了四周。
    牆上刻滿銘文，斷續不全。有些地方還能看出完整的圖案——圓環套三角，和之前晶體上的符號一致。但在某些角落，出現了新的紋路，像是後來被人刻上去的。
    “這不是自然形成的。”白璃說，“這些痕跡很新。”
    王沐陽點頭。他能感覺到，空氣中有一股壓抑的力量，像是某種存在正在沉睡。
    三人緩慢前行，穿過浮石間隙。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走了約十丈，眼前豁然開闊。
    一座巨大大廳出現在麵前。六根石柱環繞中央，地麵由整塊黑曜岩鋪成，裂縫中透出幽藍光芒。那些光不是從地底傳來，而是沿著特定紋路遊走，像有生命一般。
    “能量還在運轉。”王沐陽低聲說，“這個遺跡……沒死。”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左側石柱炸裂。
    碎石飛濺中，一尊三丈高的石像破土而出。身軀由黑曜岩與青銅熔鑄而成，關節處有符文流轉。雙眼燃著幽藍魂火，肩部銘刻著相同的符號。
    還沒等他們反應，其餘五根石柱接連崩塌。六尊石像同時站起，整齊劃一地轉向三人。
    “退！”王沐陽一把拉住雲裳手腕，向後躍開。
    六尊石像抬手，掌心對準大廳中央。六道螺旋光束射出，在空中交織成網，封鎖了所有退路。
    “它們有意識。”雲裳喘息道，“剛才那一擊，是預判我們移動的方向。”
    “不隻是預判。”王沐陽盯著那些肩部符文，“它們之間有聯係，能量是連通的。”
    係統界麵在識海浮現。
    【技能模擬融合啟動】
    【分析目標：群體能量共振模式】
    【匹配基礎技能：雷符震蕩術、靈流幹擾訣】
    數據快速滾動。幾息後，係統提示完成。
    “它們靠共鳴驅動。”王沐陽迅速說道，“攻擊頻率一致，感知共享。不能分開打，必須打斷它們的能量同步。”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雷符，靈力注入，猛然擲向地麵中央。
    雷符炸開，衝擊波擴散。六尊石像動作齊齊一滯，魂火搖晃。
    “就是現在！”他大喊，“集中一點！”
    雲裳禦劍而起，直撲最近一尊石像。劍鋒斬下，卻被對方單臂格擋，反震之力讓她落地時滑退數步。
    另一尊石像揮拳砸來，拳風掀起氣浪。白璃甩出引路巾，紅光纏住雲裳腰身，將她拽回。
    “硬拚不行。”白璃咬牙，“它們的力量疊加了。”
    王沐陽站在原地，閉眼感應。係統不斷輸出數據流，將每一次攻擊、每一次能量波動記錄分析。
    終於，他在識海中鎖定一個細節。
    每次攻擊結束後，石像背部一道隱秘紋路會閃一下，持續時間極短，幾乎難以察覺。但就在那一瞬間，其他五尊的動作也會出現微小遲滯。
    “找到了。”他睜開眼，“它們的連接點在背後。每次攻擊後能量回流，那個位置就是弱點。”
    “可它們不會讓我們繞到後麵。”雲裳抹去嘴角血跡。
    “那就逼它們自己露出來。”王沐陽深吸一口氣，“白璃，用狐火引它出手。雲裳，準備穿刺。我來當誘餌。”
    兩人點頭。
    王沐陽衝出，直奔正前方石像。那石像立刻迎上，雙拳合擊，音爆炸響。他險險側身避開，胸口仍被氣浪掃中，喉頭一甜。
    但他沒停，繼續逼近，逼得石像再次揮拳。
    就在拳頭落下的瞬間，白璃甩出狐火，金焰貼地疾行，撞上石像腳踝。石像本能低頭，防禦動作讓背部紋路短暫暴露。
    “就是這時！”王沐陽大喝。
    雲裳早已蓄勢待發。她縱身躍起，劍光如電，直刺那道紋路。
    劍尖沒入，一聲悶響。
    那尊石像動作驟停，魂火劇烈閃爍。緊接著，其餘五尊也同時晃動，攻勢出現裂痕。
    “有效！”白璃立即轉向左翼兩尊，狐火連環引爆，逼迫它們連續出招。
    每一次攻擊後，雲裳便抓住間隙，劍光疾刺。第二尊、第三尊的背部紋路接連被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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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量網開始崩潰。六道光束變得不穩定，有的中途熄滅。
    最後一尊石像怒吼一聲，雙拳合攏，凝聚出一團旋轉的藍光，直衝王沐陽而來。
    “別硬接！”白璃急喊。
    王沐陽卻沒退。他催動混沌體，速度暴漲，迎著光團衝去。在即將碰撞的刹那，側身滑步，讓光團擦身而過。
    石像因全力一擊，背部紋路再度暴露。
    雲裳瞬移而至，一劍貫穿。
    轟！
    六尊石像同時跪地，魂火熄滅大半。殘存的幾縷幽光縮回石縫，整個大廳陷入短暫寂靜。
    碎石從天花板掉落，砸在黑岩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王沐陽靠著一根斷裂的石柱喘息，胸口起伏。雲裳收劍入鞘，衣角破損，臉上沾了灰塵。白璃收回狐火，九尾緩緩放下。
    “它們……還活著嗎？”雲裳問。
    “沒有完全死。”王沐陽望著遠處，“隻是退到了陰影裏。”
    大廳盡頭，一條幽暗長廊延伸向深處。藍光從裏麵滲出，比之前更濃。隱約有低語聲回蕩，聽不清內容。
    他邁出一步，腳踩在光滑的地麵上。
    掌心符文突然發燙。
    “這條路，通往更深的地方。”他說，“而且……剛才那些石像，不是機關。”
    雲裳皺眉：“什麽意思？”
    “它們是守門人。”王沐陽盯著長廊，“真正的守護者。”
    白璃抬頭，九尾忽然繃直。
    “前麵……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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