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陽猛地回頭，目光釘在那枚黑色骨釘上。他抬手一招，骨釘從土中彈起，落入掌心。指尖傳來一陣冰涼，像是碰到了深井裏的石塊。
    “別靠近。”他低聲說，把骨釘遞給白璃，“用火。”
    白璃指尖跳起一團狐火，輕輕一掃。骨釘表麵泛起黑煙，幾息後化成灰燼，隨風散開。沒有爆炸，也沒有聲響。
    雲裳站在三人中間，劍已出鞘半寸：“他們留下這東西，是想讓我們跟著走？”
    “不是想。”王沐陽收起玉簡，眼中金線微閃，“是在等我們去。”
    他閉眼催動係統，命運節點指引立刻在識海劃出一道虛線，直指西北。與此同時，係統彈出提示：【檢測到歸墟門魂印波動，坐標偏差小於十裏】。
    “方向沒錯。”他說，“據點就在前麵三百裏內。”
    白璃收回火焰，眉頭微皺：“可這是個圈套。他們知道我們抓了人，還故意留標記，說明內部早有準備。”
    “那就偏不按他們的路走。”王沐陽睜開眼，“他們想我們從地底進，我們就從天上繞過去。”
    雲裳點頭：“高空飛行雖容易暴露，但能避開地脈陣法的感應。隻要不在正上方停留太久。”
    “先退後五十裏。”王沐陽抬手打出一道靈光，空中浮現短暫的軌跡圖，“我們從側翼接近，百裏外落地，再潛行。”
    三人不再多言，騰身而起，朝東南方疾掠。風沙撲麵，天空裂痕中紫黑電弧時隱時現，像是一張正在撕裂的網。
    飛出一段距離後，王沐陽取出一塊青銅陣盤，注入靈力。陣盤旋轉一圈，灑下薄霧般的光罩，將三人身影籠罩其中。鴻蒙神墟係統的氣息遮蔽功能開啟，外界神識難以捕捉。
    “這層霧能撐多久？”白璃問。
    “三個時辰。”王沐陽握緊陣盤，“夠我們趕到外圍。”
    雲裳掃視四周：“剛才那片穀地已經有巡邏的氣息，越往前越多。他們不是在防守，是在引人進來。”
    “血祭已經開始。”白璃忽然吸了口氣，“我聞到了。鐵鏽味混著腐葉，比之前更濃。”
    王沐陽眼神一沉：“儀式沒停，反而加快了。不能再拖。”
    他調轉方向，三人改為低空滑行，貼著荒原起伏的地勢前進。風沙成了最好的掩護，偶爾有邪修從遠處掠過，也都未察覺異常。
    途中，王沐陽取出一枚符紙，貼在自己手腕內側。符紙融入皮膚，隻留下淡淡紋路。這是新製的追蹤反向標記，一旦有人試圖鎖定他們，係統會立刻預警。
    “你還在擔心那個骨釘？”雲裳察覺他的動作。
    “敵人敢留標記，就一定還有後手。”王沐陽道，“我們得確保每一步都在主動。”
    白璃忽然抬手：“停。”
    三人同時壓低身形，落在一處幹涸河床邊緣。前方五十裏外，大地顏色變了。原本焦黃的土地變得灰暗，地麵浮現出若隱若現的裂紋，像是被某種力量反複灼燒過。
    空氣中飄來一股氣味，比之前更刺鼻。
    “就是那裏。”王沐陽盯著遠處，“環形石堆，地脈交匯點。係統標注的紅光就在中心位置。”
    雲裳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符，在空中輕抖。符紙展開，映出模糊地形圖，與眼前景象重合度極高。
    “這是紫霄宮記錄的南荒古陣圖。”她說，“這類石陣通常有三層結構——外層迷惑，中層困敵，核心才是真正的祭壇。”
    “我們不破外層。”王沐陽說，“找薄弱點切入。他們把重心放在地底入口，空中和西側可能有疏漏。”
    白璃閉眼感應片刻：“西邊風向不對。氣流被人為扭曲，像是有隱形屏障，但能量不穩定。應該是維持時間太長，開始鬆動了。”
    “那就從西麵進。”王沐陽取出一枚玉符，交給雲裳，“這是備用聯絡符，萬一失散，捏碎它就能激活共鳴。”
    雲裳接過，收入袖中。
    他又轉向白璃：“待會我主攻，你負責牽製。雲裳斷後，隨時準備布陣掩護撤離路線。”
    白璃咧嘴一笑：“你還當我是需要保護的那個？”
    “我不是不信你。”王沐陽看著她，“是這次不一樣。歸墟門的手段不隻是殺人，他們會動人心神。誰也不知道進去之後看到的是真是假。”
    氣氛靜了一瞬。
    雲裳輕聲道：“所以更要一起進去。”
    王沐陽點頭：“但我們必須清醒。看到任何異象，不要回應，不要停留。目標隻有一個——摧毀主陣眼。”
    三人重新騰空，沿著荒原邊緣繼續前行。距離據點隻剩三十裏時，天空的裂痕明顯擴大，電弧落下頻率加快，擊中地麵發出沉悶爆響。
    王沐陽突然抬手，示意暫停。
    他胸口的金線再次跳動，這一次不再是微弱閃爍，而是持續震動，指向正前方。
    “係統提示。”他低聲說，“能量波動加劇，空間裂隙正在形成。如果讓他們完成儀式，可能會打通另一界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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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不能等了。”白璃雙掌合十，九尾虛影在身後浮現，“我可以帶你們穿過去，三息時間，足夠定位核心。”
    “不急。”王沐陽按住她肩膀，“先確認守衛分布。”
    他取出一麵銅鏡模樣的法寶，注入靈力。鏡麵浮現模糊影像，顯示出前方區域的熱源分布。十幾個紅點圍繞石陣遊走，集中在南北兩側，西部果然隻有兩個。
    “果然是弱點。”雲裳說。
    “但他們不會真的放空。”王沐陽收起銅鏡，“這兩個守衛可能是誘餌。真防備藏在地下。”
    白璃眯眼：“我能感覺到，地底有東西在呼吸。不是活人，也不是死物，像是……一座活著的陣法。”
    王沐陽神色不變：“那就讓它死。”
    他取出一枚金色晶石，正是鴻蒙源晶之一。將其嵌入陣盤中央，瞬間，周圍靈氣凝滯一瞬，隨即被吸入陣盤深處。
    “開啟二級遮蔽。”他說，“接下來五裏，我們必須無聲無息。”
    光芒一閃，三人身影徹底隱沒在風沙之中。
    靠近據點二十裏時，地麵開始輕微震顫。每一步落下，都能感覺到地底傳來的節奏，像是心跳。
    白璃忽然伸手攔住兩人。
    她指著前方地麵的一處裂縫：“看那裏。”
    裂縫邊緣，有一小灘黑色液體緩緩流動，接觸到石頭後，石頭表麵迅速腐蝕，冒出白煙。
    “血祭殘液。”白璃低聲道，“他們在用活人獻祭，而且不止一個。”
    王沐陽蹲下，用指尖沾了一滴，立刻縮手。那液體竟順著皮膚往上爬，被他用混沌靈氣強行逼退。
    “毒性極強。”他說，“但他們不在乎泄露。說明儀式已經到了最後階段。”
    雲裳望向石陣中心：“現在動手，還能打斷。再晚，可能就來不及了。”
    王沐陽站起身，目光鎖定西方那片薄弱區域。
    “聽好。”他說，“三息內完成定位，找到主陣眼立刻摧毀。不管看到什麽，都不要停。”
    白璃雙手結印，九尾展開，將三人圍攏。
    泥土開始鬆動，地麵緩緩下沉。
    就在他們即將沒入地底的瞬間，王沐陽忽然抬頭。
    天空裂痕中，一道紫黑色閃電驟然劈下，直落石陣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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