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鋒芒初試,熊妖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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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夜的混亂,如同在黑風將暴躁的脾性上狠狠地澆了一勺滾油。野豬群的衝擊、武器庫的破壞、糧倉的汙穢,以及寨子外那整夜不休的騷擾,每一件事都讓他怒火中燒。
他很清楚,這不是巧合。有一隻狡猾的“老鼠”正在他的地盤上,用他最鄙夷的方式,戲耍著他手下這群蠢貨。
“暴牙!”黑風將的咆哮聲震得整個大帳都在嗡嗡作響。
“大王!”那個手持狼牙棒的熊妖小頭目,黑風將最信任的心腹——“暴牙”,單膝跪地,巨大的熊臉上滿是羞愧。
“昨夜被救走的那批老猴子,定然是那隻‘灰鼠’所為!他們逃不遠!”黑風將眼中凶光畢露,“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順著他們的蹤跡,把這隻敢在老子頭上動土的灰鼠給我揪出來,我要親手撕碎他!”
“屬下遵命!定將那妖猴的頭顱獻給大王!”暴牙怒吼一聲,領命而去。
暴牙並非庸才,他很快便在礦坑附近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他循著那幾乎被完美掩蓋的痕跡,帶著一隊最為精銳的狼妖親衛,一路追蹤到了後山一片錯綜複雜的山林之中。
就在他們鑽入一片林地時,為首的狼妖突然停下了腳步,警惕地抽了抽鼻子。
“頭兒,有血腥味!很新鮮!”
暴牙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上,一隻三尺來高的灰色猴子正背對著他們,似乎在處理一隻剛獵殺的野兔。那猴子身形瘦小,看起來平平無奇,正是大王口中那隻“灰鼠”的模樣!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暴牙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獰笑,他壓低聲音,對手下做了個包抄的手勢,“圍上去!別讓他跑了!”
眾妖兵立刻會意,悄無聲息地散開,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緩緩地朝著那隻毫無防備的“獵物”逼近。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自以為的獵人行動,早已被真正的獵人盡收眼底。
岩石上的孫空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他的【混沌感知】中,這十幾個妖兵的位置、氣息、乃至他們心中那份自以為得計的惡意,都清晰得如同掌上觀紋。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動手!”
隨著暴牙一聲令下,十餘隻妖兵從四麵八方猛撲而出,刀光劍影瞬間封死了所有退路!
可就在他們即將合圍的刹那,那隻“灰色妖猴”的身影卻猛地一晃,化作一道快到極致的灰線,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從兩名妖兵攻擊的間隙中穿了過去,朝著後方一處狹窄的山澗亡命奔逃。
“想跑?給我追!”暴牙怒吼一聲,一馬當先,巨大的狼牙棒拖在地上,劃出一溜火星,緊追不舍。
孫空空將計就計,一路“慌不擇路”,成功將暴牙和他最精銳的五名親衛引進了那條他早已選好的絕殺之地——一線天山澗。
這裏兩壁陡峭,亂石林立,道路狹窄,最多隻容兩三人並行,完美地限製了敵人的數量優勢,也最大程度地放大了他自身的速度與敏捷。
眼看“獵物”已是甕中之鱉,暴牙獰笑著停下腳步,舉起了狼牙棒:“小雜碎,看你還往哪裏跑!”
孫空空也停了下來,緩緩轉過身。他那張原本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臉上,此刻卻掛著一絲讓暴牙感到心悸的、玩味的冷笑。他不再逃跑,而是靜靜地站在那裏,那雙漆黑的眸子,如同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淵,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敵人。
“殺了他!”暴牙心中莫名一突,強壓下那絲不安,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五名狼妖親衛嘶吼著,從不同的角度撲了上來!
就在這時,孫空空動了。
他沒有後退,反而迎著刀光撲了上去。同時,三道灰影從他身上分離而出,化作三個一模一樣的分身,悍不畏死地衝向了那幾名狼妖。
這些分身雖然沒有戰鬥力,但它們的目標也並非殺敵。它們有的投擲石塊,有的怪叫騷擾,有的則直接用身體去撞擊,用最原始的方式,瞬間打亂了狼妖們的攻擊節奏。
而孫空空的本體,已經將目標死死鎖定在了唯一的威脅——暴牙身上!
“找死!”暴牙見狀,怒不可遏,手中的狼牙棒裹挾著萬鈞之力,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當頭砸下!他要將這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猴子,連同他腳下的地麵,一同砸成肉泥!
麵對這足以開碑裂石的重擊,孫空空不閃不避!
他眼中凶光爆射,三尺高的身軀猛地一沉,右臂的肌肉瞬間虯結,皮膚下仿佛有灰色的氣流在湧動。他抬起手臂,用那看似纖細的爪子,悍然迎向了那柄巨大的狼牙棒!
“鐺——!”
一聲震耳欲聾、宛如洪鍾大呂般的金鐵交鳴,在狹窄的山澗中轟然炸響!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暴牙和他手下的狼妖們,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來。他們看到了此生最難以置信的一幕。
那柄勢不可擋的狼牙棒,竟被那隻小小的、灰色的爪子,硬生生地格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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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空空腳下的地麵寸寸龜裂,但他三尺高的身軀卻紋絲不動,如同一根釘死在大地上的神釘!
反觀暴牙,他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凝實霸道的力量從狼牙棒上傳來,震得他整條手臂瞬間麻木,虎口處更是直接迸裂開來,鮮血淋漓!他那龐大的身軀,竟被這股反震之力震得“蹬蹬蹬”連退了三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這……這怎麽可能!?”暴牙的心中掀起了滔天駭浪。
這根本不是妖猴該有的力量!
然而,孫空空沒有給他任何思考的時間。抓住對方因震驚而露出的巨大破綻,他動了!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貼地的殘影,瞬間欺近暴牙身前。他那隻剛剛硬撼了狼牙棒的利爪,此刻已完全被一層濃鬱的灰色混沌之力所包裹,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幽光。
“死!”
一個冰冷的字眼,第一次從他口中吐出。
利爪如電,撕裂空氣,也撕裂了暴牙倉促間凝聚的護體妖氣!
“噗嗤——!”
一聲令人牙酸的皮肉撕裂聲響起。
暴牙巨大的熊臉上,猙獰的表情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與茫然。他低下頭,隻看到一隻灰色的爪子,已經深深地沒入了自己的咽喉,並從後頸透出。
他想嘶吼,想求救,但喉嚨裏隻能發出“嗬嗬”的漏風聲。他眼中的生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砰!”
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一片塵土。
山澗內,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幾個剛剛擺脫了分身騷擾的狼妖,呆呆地看著自己頭領那死不瞑目的屍體,又看了看那個緩緩從屍體旁站起,爪子上還在滴著血的灰色身影。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遏製的恐懼,攫住了他們的心髒。
“鬼……鬼啊!”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剩下的幾隻狼妖瞬間崩潰,他們丟下兵器,連滾帶爬,發瘋似的朝著山澗外逃去。
孫空空站在暴牙的屍體旁,冷冷地看著他們屁滾尿流地逃遠,沒有追擊。
他需要這些活口,去傳播恐懼。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顫抖、爪尖沾滿溫熱鮮血的手,那雙漆黑的眸子裏,燃起了一簇複仇的、快意的火焰。
這,隻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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