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風裹著腥氣灌進馬廠子這條老巷子，李雲飛踉蹌撞在斑駁磚牆上，後腰火辣辣的疼——剛才那把西瓜刀擦著骨頭劃開的傷口，正往外滲著暗紅血珠。
    他聽見身後急促的腳步聲，混著粗重的喘息，至少有七八個。
    "姓李的！"為首的光頭老大踹飛腳邊的易拉罐，金屬碰撞聲在巷子裏炸響，"欠老子八萬五，跑？今天廢你一條腿，算給你留條命！"
    李雲飛抹了把臉上的冷汗，手指摳進牆縫裏。
    他能感覺到心跳快得要撞碎肋骨——三天前在地下賭坊被老千坑了，本來隻想贏頓酒錢，結果越輸越紅眼，簽了借條按了手印。
    誰知道那借條上的利息是滾刀肉，三天就翻到八萬五。
    "哥幾個，上！"光頭揮了揮手裏的鋼管，身後幾個紋身男抄著鐵棍圍過來。
    李雲飛瞥見牆角堆著的破紙箱，咬著牙撲過去——那是他前天從垃圾堆裏翻出來的，說是祖母留下的舊物，裏麵除了幾封泛黃的信，就剩支裂開紋路的青竹笛。
    "操！
    還翻垃圾？"離他最近的黃毛舉起鐵棍砸向他後頸。
    李雲飛本能縮頭，鐵棍擦著頭皮砸在紙箱上，"嘩啦"一聲，青竹笛骨碌碌滾到他手邊。
    他鬼使神差攥住笛子，指腹剛碰到笛身，掌心突然竄起一陣灼痛。
    "嘶——"李雲飛倒抽冷氣，低頭看時，青竹笛正泛著幽綠的光，像有活物在內部流動。
    更詭異的是，一道半透明的白衣虛影從笛中浮起，一女子眉目清冷，發間插著支同樣的青竹簪，開口聲線像浸了千年古潭："蘇家血脈，終於等到你。"
    "鬼、鬼啊——"黃毛的鐵棍"當啷"掉地。
    光頭老大後退兩步，掏出手機要拍，屏幕卻突然黑屏。
    李雲飛被撞得後背貼牆，盯著那虛影，喉結動了動："你...誰？"
    "蘇青竹，蘇家第十三代家主，這青竹笛的守護靈。"女子指尖輕點，李雲飛眼前浮現出一串金色文字："無限武林係統已綁定。
    現代世界壽命剩餘：0天12小時。"
    "什、什麽意思？"李雲飛感覺太陽穴突突跳，"我、我才22歲，怎麽就剩12小時？"
    "你中了賭坊下的"百日散"。"蘇青竹的虛影在月光下愈發清晰，"他們往你酒裏摻了西域蛇毒，三天發作，七天致死。若想活命，跟我進無限武林係統——每個副本完成任務可延長壽命，更能獲得醫術、武功提升。"
    李雲飛猛地想起三天前那杯"兄弟酒"，賭坊老板拍著他肩膀說"隨便喝"，原來早有算計。
    他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倒計時，0天11小時57分，心跳快得幾乎失序："那...進了係統就能活？"
    "完成第一個任務，可延長十年壽命。"蘇青竹抬手，指尖凝出一道青光，"現在，我送你去第一個副本——元末天魔教。
    任務：三日內救出被段無涯毒害的聖女蘇媚，否則抹殺。"
    話音未落，李雲飛眼前天旋地轉。
    再睜眼時，他正站在一片青瓦飛簷的建築群前，朱漆大門上懸著塊褪色木匾，"天魔教"三個大字被血漬染得發黑。
    "叮——基礎技能已灌輸：金針封穴術可暫封經脈延緩傷勢）、青竹劍法第一式"破竹而入"需配合內力使用）、逍遙步輕功法，可短距離閃避）。"
    李雲飛感覺腦海裏突然多了些東西，像是有人把一本古籍硬塞進他腦子，連運針的角度、出劍的弧度都清晰得可怕。
    他摸了摸腰間——青竹笛不知何時變成了玉質，溫涼貼膚。
    "注意隱藏實力。"蘇青竹的聲音在他腦海響起，"天魔教魚龍混雜，段無涯表麵是右護法，實則勾結朝廷，要借聖女之死引發教內動蕩。"
    李雲飛深吸口氣，扯下衣角包住傷口，裝成江湖散修往門裏走。
    剛過影壁，兩個持刀守衛橫在路中："哪來的？"
    "在下雲遊郎中，聽聞貴教聖女染病，特來獻藥。"李雲飛摸出懷裏的破藥葫蘆——這是他在現代翻箱倒櫃找到的，裏麵還剩半塊發黴的陳皮。
    左邊守衛嗤笑一聲，伸手要搶："獻藥？
    先把你這破葫蘆交出來——"
    話音未落，李雲飛感覺指尖一熱。
    青竹笛"咻"地彈出，他手腕輕旋，笛身劃出一道圓弧。
    "破竹而入"——
    三息後，三個守衛直挺挺倒在地上，咽喉各有個細如針孔的血洞。
    李雲飛盯著自己發顫的手，後背全濕了："這、這劍法...這麽狠？"
    "青竹劍法專破內勁，你現在是三流初期，對付不入流的雜兵自然輕鬆。"蘇青竹的聲音帶著點讚許，"速去聖女居所，段無涯的人半小時後會來換藥——他在毒裏加了"百日醉"，現在蘇媚的毒已經攻心。"
    李雲飛捏緊玉笛，順著記憶裏的路線狂奔。
    轉過三重院落，他看見一扇雕花木門，窗紙透出昏黃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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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門的瞬間，他呼吸一滯——
    榻上女子穿著月白紗裙，肌膚白得近乎透明，眉心一點朱砂痣像要滲出血來。
    她睫毛輕顫，唇色烏青，分明昏迷著，卻仍美得驚心動魄。
    "蘇...蘇媚？"李雲飛摸出懷裏的金針包——這是蘇青竹灌輸的記憶裏自帶的，十二根細如牛毛的金針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他咬著牙撕開她的衣袖，找準"極泉穴"紮下去。
    "嗤——"金針入肉的瞬間，蘇媚的手指猛地抽搐。
    李雲飛額頭冒汗，又連紮"膻中氣海"兩穴，這才鬆了口氣："暫時穩住毒性了...得找解藥。"
    他翻出腰間藥葫蘆，把發黴的陳皮碾碎，又從窗台抓了把曬幹的紫蘇葉——蘇青竹說過，"百日醉"最怕辛溫發散。
    正搗著藥，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聖女今日該換藥了。"是個沙啞的男聲，"右護法說了，若是耽誤...你們知道後果。"
    李雲飛心一沉，抄起藥碗灌進蘇媚嘴裏，然後打橫抱起她。
    逍遙步的口訣在腦海裏炸開，他腳尖點地，整個人像片竹葉般掠過窗欞。
    "誰？！"守衛的驚喝在身後響起。
    李雲飛抱著蘇媚衝進夜色，能感覺到她滾燙的體溫透過薄紗滲進自己胸口。
    他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她眉心的朱砂被冷汗暈開，倒像朵開敗的紅梅。
    "浪子不救人，還叫什麽浪子？"李雲飛抹了把臉上的汗，加快腳步往林子裏跑。
    月光透過樹縫灑下來，照見前方密林中影影綽綽的火把——段無涯的人，已經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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