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靈音失控震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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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飛推開門時,涼餛飩的香氣混著燭火焦味撲麵而來。
他扯了扯被夜風吹得發涼的衣袖,目光落在桌角那張蜷起的紙條上——子時三刻,用笛音引動心脈。
“蘇前輩,這第三層封印...真的不會出岔子?”他摸出袖中的青竹笛,指腹蹭過笛身淡青色紋路,“上回試第二層時,我吐了半宿血。”
“靈音共鳴本就是以命飼笛的術法。”蘇青竹的聲音從笛中傳出,帶著慣有的清冷,“但你現在是九靈盟主,若連殘盟的秘辛都探不清,拿什麽護你那些姑娘?”
李雲飛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蘇媚在魔教地牢裏被鎖鏈穿透琵琶骨的模樣,想起林詩音為救他硬接華山大弟子三掌時咳血的蒼白,想起慕容雪在大明宮頂說“我信你”時眼裏的星光。
指節無意識地攥緊,指腹抵著笛孔,竟有些發疼。
“開始吧。”他深吸一口氣,將從音無命處偷來的圖譜殘片平鋪在桌上。
殘片邊緣還沾著議事廳的檀香,墨跡裏滲著暗紅,像是血漬。
青竹笛在掌心發燙。
李雲飛閉了閉眼,舌尖抵上顎引動丹田那絲若有若無的氣——這是三個月來在副本裏拚了命才攢下的內力。
氣流轉到指尖,順著笛身紋路遊走,突然“嗡”地一聲,笛身震得他虎口發麻。
滿室燭火“刷”地熄滅。
黑暗中,圖譜殘片泛起幽藍光芒,那些被水浸得模糊的字跡突然清晰:“靈音歸源,三脈共鳴,九靈鎖魂...”
青竹笛脫離掌心懸浮,笛身紋路化作金紅兩色光帶,交織成旋轉的圖騰。
遠古氣息順著鼻腔鑽進來,像生鏽的刀刮著腦仁。
“這是...九靈之主的封印?”蘇青竹的聲音變了調,“快退!他的殘念還在——”
晚了。
李雲飛太陽穴“砰”地炸開,無數陌生音符在腦海橫衝直撞,帶著腥甜血氣、刀槍入肉的悶響、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嚎——是九靈之主破碎的記憶在反噬。
“咳!”他踉蹌撞翻木桌,餛飩碗“啪”地碎在腳邊。
鮮血從鼻腔湧出,滴在圖騰上,光帶瞬間暴漲,“轟”地撞穿屋頂。
月光順著破洞傾瀉,卻被圖騰攪成碎片。
整座萬象淵城的空氣扭曲如被石子攪動的湖麵:挑擔老漢捂耳蹲下,茶樓的說書人摔了醒木,城牆上的守衛抱著頭盔蜷縮成一團。
“靈音震蕩!”三道身影從不同方向破風而來。
蘇媚的天魔裙翻卷如焰,林詩音的華山劍劃出冷光,慕容雪的金步搖隨著急掠叮當作響。
“在客棧!”蘇媚嗅著血腥氣,腳尖點過屋簷率先衝進院子。
屋內,李雲飛半跪在碎瓷片裏,七竅滲血卻仍攥著青竹笛。
他瞳孔映著旋轉的圖騰,喉嚨發出破碎嗚咽,像在和無形之物角力。
“阿飛!”林詩音撲過去要扶,卻被氣牆彈開——圖騰光帶正纏在他心口,每纏緊一分,他的臉色就白一分。
“退開。”蘇青竹的聲音從笛中炸響,“這是九靈殘念的本能反擊,你們靠近隻會加重負擔!”
蘇媚咬唇,反手抽出軟鞭。
天魔舞韻律在指尖流轉,紅綢般的鞭梢卷起圖譜殘片,“啪”地甩進李雲飛懷裏:“接著!那破紙片是引子!”
李雲飛模糊視線裏閃過一抹紅。
他咬著舌尖,血腥味讓神智清明些。
顫抖的手抓住殘片,靈力不要命地往笛裏灌——這條命本就是撿來的,大不了再拚一次。
“靈音共鳴·淨化形態·第一層!”蘇青竹的聲音如重錘砸進識海。
青竹笛突然發出鳳鳴清響。
光帶猛地一頓,金紅色褪去化作淡青色波紋,從李雲飛心口擴散。
被震蕩波及的百姓突然覺得耳邊轟鳴輕了,暖流順著耳道鑽進來,像母親哼的搖籃曲。
“有效?”慕容雪扶住牆站穩,指尖發抖。
她望著李雲飛,他的血滴在地上,被淡青色波紋一觸,變成細小光點飄向夜空。
但在城另一頭,茶樓後巷陰影裏,裹灰袍的身影抬了抬臉。
她左眼渾濁灰白,右眼泛詭譎紫:“靈音震蕩...正好。”
林婉兒趴在茶桌下,指甲掐進掌心。
她聽見腦子裏的音符,從刺痛變成溫柔召喚:“來...睡吧。”有個聲音說,“睡了就不疼了。”
她抬起頭,眼睛裏的光一點一點熄滅。
同一時間,九音殘盟議事廳,音無命猛地捏碎茶盞。
瓷片紮進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落,他卻笑出聲:“靈音震蕩...終於等到了!”
“隱蝕者,啟動侵蝕計劃。”他對著虛空說,“趁亂控製民眾心智,把萬象淵變成甕。”
黑暗中,一道灰影閃過,留下沙啞回應:“遵命。”
李雲飛鬆開攥緊的拳頭,癱坐在地。
青竹笛“當啷”掉在腳邊。
蘇媚撲過來用帕子擦血,林詩音翻出金瘡藥,慕容雪守在門口警惕夜空。
“沒事了。”他扯了扯嘴角,疼得倒吸冷氣,“就是...頭有點炸。”
蘇青竹的聲音弱了下去:“殘念被暫時壓製,但意識還在。下次...可能沒這麽好運。”
李雲飛摸出圖譜殘片,上麵字跡已完全消失。
他望著窗外被月光照亮的街道,突然想起混亂裏那個姑娘的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
“阿雪,”他突然說,“明天去茶樓看看林婉兒。她...可能出事了。”
慕容雪一怔,點頭應下。
而在城市某個角落,灰袍身影掀開兜帽。
她右眼紫芒大盛,盯著客棧方向,嘴角勾起陰毒的笑。
靈音震蕩的餘波還未散盡,新的陰影,已經悄然降臨。
夜色像團化不開的墨,浸透了萬象淵的青石板路。
林婉兒蜷縮在茶樓後巷的柴火堆裏,指甲早把掌心掐出了血珠。
她明明聽見外頭更夫敲了三更,可耳中那串銀鈴般的調子卻越來越清晰——不是茶樓裏的說書人唱的《牡丹亭》,是更細、更尖的,像用銀針挑著神經跳的調子。
"睡吧...睡了就不疼了。"那個聲音又響起來,這次混著甜膩的桂花香,直往她鼻腔裏鑽。
她想起上個月給茶客續茶時,有個灰袍女人往她茶盞裏丟了顆糖霜桂花,說"姑娘眼睛真亮,像月牙浸在泉裏"。
現在她的眼睛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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