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伴死前在地上寫了"祭壇"。"李雲飛的拇指碾過對方手背的咒文，"月滿之夜的祭壇，是不是九靈神壇？"
    幽影使突然笑了，血沫從嘴角濺到李雲飛鞋尖："就算你知道又如何？
    九靈大人雖滅，可他留了後手......"他的聲音突然弱下去，像漏風的破鍾，"神壇裏有靈核，隻要獻祭三位有緣人......就能重鑄靈核，重啟九靈王朝......"
    "三位有緣人？"蘇媚的紅裙"唰"地掃過地麵，帶起一片血塵。
    她蹲下來，指尖捏住幽影使的下巴，眼尾的紅痣幾乎要燒起來，"是我們？"
    那男人的瞳孔劇烈收縮，這反應比任何回答都直接。
    林詩音的劍"嗡"地輕鳴一聲——她握劍的手太緊，指節都泛了白。"阿飛，"她聲音發顫，"九靈之主當初屠殺華山滿門時，說過"有緣人自會來投"，難道......"
    "噓。"李雲飛按住她發顫的手背，轉頭看向陰影裏。
    不知何時，夢芷·影已立在一塊斷碑後，蒼白的臉在暮色中像張薄紙。
    "九靈神壇在"無限武林"係統最深處。"她的聲音像冰錐砸在石板上，"當年我守著它，被九靈之主用邪術抽幹了魂力。
    要進去，得集齊三枚靈音信物。"
    "靈音信物？"李雲飛的手指摩挲著青竹笛，笛身突然泛起溫熱——是蘇青竹的靈識在回應。
    他忽然想起剛才從靈泉木匣裏鑽進袖中的醫書，墨跡蠕動的觸感還殘留在皮膚上，"是不是和這笛子有關？"
    "青竹笛本就是第一枚信物。"夢芷·影抬起手，掌心浮起一點幽藍的光，"當年我用最後一絲魂力，把第二枚封在自己殘魂裏。
    第三枚......"她的目光掃過蘇媚腰間的天魔令，又落在林詩音的劍穗上——那是用華山曆代掌門的青絲編的，"在你們身上。"
    李雲飛突然笑了，笑得很輕，卻帶著刀鋒般的冷意："那就去。
    這一次，我要親手把九靈之主的骨頭渣子都碾碎。"
    他轉身時，蘇媚已經把幽影使的脖子擰斷了。
    少女用帕子擦著指尖的血，發尾沾著的血珠在風裏搖晃："留著也是麻煩，反正該問的都問了。"
    "去我帳篷。"林詩音扯了扯李雲飛的衣袖，聲音又恢複了清冷，可耳尖卻紅得厲害，"我新得的機關圖譜在那，得商量對策。"
    三人擠進林詩音臨時搭的帳篷時，暮色已經漫過了穀口。
    李雲飛把青竹笛擱在鋪著羊皮地圖的木桌上，燭火在笛身投下晃動的影子，像條隨時要竄起來的蛇。
    "神壇的機關分三重。"林詩音展開泛黃的帛書，指尖點在圖上的紅圈，"第一重是幻陣，得破了才能見門；第二重是獸潮，需要引開守靈獸；第三重......"她的聲音低下去，"是九靈之主的殘魂，隻有最厲害的人才能對付。"
    "我來破幻陣。"蘇媚蜷在草墊上，用銀簪挑著燭芯，火星濺在她手背也不躲，"天魔舞能擾亂靈識，他們的幻陣困不住我。"
    "獸潮歸我。"林詩音的劍在掌心轉了個花，"華山禦獸訣我練到第七層了，那些畜生聽我的。"
    兩人同時抬頭看向李雲飛。
    帳篷裏的燭火突然晃了晃，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幾乎要蓋住整張地圖。
    "第三重，我來。"他的指腹壓在紅圈中心，"蘇青竹說過，青竹笛能引動靈泉之力，九靈的殘魂再強，也強不過當初的靈泉。"
    "叮——"
    熟悉的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炸開時，李雲飛差點被驚得跳起來。
    蘇媚和林詩音同時轉頭看他，少女們眼裏的關切像兩團小火焰。
    "任務更新：前往"九靈神壇"，阻止靈核重鑄。"機械音在識海回蕩，"任務成功可獲得宗師級醫術武功獎勵，解鎖隱藏劇情。"
    "看來係統都催著我們去。"李雲飛扯了扯嘴角，伸手揉亂林詩音的發頂——她今天為了戰鬥束得老高的發髻，這下散了幾縷在肩頭，"怕不怕？"
    "怕什麽？"蘇媚突然撲過來，整個人掛在他背上，發間的銀鈴叮叮當當響成一片，"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九靈神壇拆了給你陪葬。"
    林詩音沒說話，隻是握住他擱在地圖上的手。
    她的手很涼，可掌心的溫度卻透過皮膚滲進來，像塊捂了很久的玉。
    "我也去。"
    夢芷·影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
    她站在月光裏，身上的白衣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當年我沒守住神壇，現在......這是我贖罪的機會。"
    李雲飛鬆開林詩音的手，衝她伸出拳頭。
    夢芷·影愣了愣，也抬起手，輕輕碰了碰他的拳背。
    "歡迎加入。"
    出發時月上中天，四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老長。
    李雲飛走在最前麵，青竹笛在腰間晃蕩，偶爾碰到劍鞘發出輕響。
    蘇媚和林詩音一左一右跟著，前者哼著跑調的小曲，後者悄悄往他懷裏塞了塊桂花糖——是她今早親手做的，還帶著灶火的餘溫。
    夢芷·影落在最後。
    她望著三人交疊的影子，嘴角終於有了絲極淡的笑。
    風卷著草屑掠過她腳邊，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悠長的號角。
    那聲音像根針，紮破了夜色的平靜。
    李雲飛腳步一頓，轉頭看向穀口方向。
    月光下，隱約能看見幾簇晃動的火把，像極了之前被他們擊潰的幽影使餘黨。
    可不對——那些火把的顏色太紅，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阿飛？"蘇媚察覺到他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怎麽了？"
    "沒事。"李雲飛把桂花糖塞進嘴裏，甜膩的滋味在舌尖炸開，"可能是風刮的。"
    他沒說，剛才那聲號角，和記憶裏蘇青竹臨終前的歎息，像極了。
    四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穀口。
    夜風掀起林詩音的鬥篷，露出她腰間掛著的第三枚靈音信物——那是塊雕著青竹紋的玉牌，此刻正泛著幽藍的光，像雙藏在暗處的眼睛。
    穀外的山路上，幾簇紅光突然加速逼近。
    有人的笑聲被風送進來，沙啞又刺耳："九靈大人說過......有緣人，一個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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