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靈音共鳴初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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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媚猛地抬頭,眼尾的朱砂痣被淚水暈開一道紅痕:"那老東西說過,現實和碑靈界的傷不互通!"她扯住李雲飛的衣領,指甲幾乎要摳進布料裏,"你要是敢騙我..."
話音未落,病房裏突然響起清越的竹笛輕響。
那聲音像從極遠的地方飄來,卻又清晰得仿佛就在耳側。
李雲飛渾身一震——這是他青竹笛的音調,可此刻笛子正安靜地躺在床頭櫃上,笛身卻泛著幽微的青光。
"是石語。"他低聲道。
蘇媚和林詩音同時噤聲。
上次石語出聲時,還是在碑靈界即將崩塌的瞬間。
李雲飛鬆開懷抱,伸手按住胸口——那裏原本淡去的碑靈印記,此刻又泛起極淡的金色紋路,像被風吹動的麥浪。
"去碑影回廊。"石語的聲音裹在笛聲裏,帶著幾分疲憊,"鏡無生等你很久了。"
林詩音的手在他腕上收緊:"阿飛,你才回來..."
"我沒事。"李雲飛握住她冰涼的手,又摸了摸蘇媚發間的天魔鈴,"這次...可能要帶著你們一起去。"他頓了頓,"但石語說過,我是碑靈之外的人。"
蘇媚忽然笑了,用沾著淚的臉蹭了蹭他掌心:"本聖女的天魔舞,還沒在碑靈界跳過呢。"林詩音也鬆開手,將輸液管拔下來塞進護士站的回收筐:"華山劍法,也該讓那些老古董開開眼。"
病房的地磚在腳下泛起漣漪。
等李雲飛再睜眼時,已站在一條幽長的回廊裏。
兩側牆壁嵌著無數塊石碑,每塊碑上都刻著歪歪扭扭的字跡,有的是血寫的,有的是刀刻的,在昏黃的光裏像無數雙眼睛。
"這是碑影回廊。"石語的身影從最近的石碑裏飄出,這次她沒有化成人形,隻餘一團朦朧的白影,"每塊碑都鎖著一個執念未消的魂。
走到盡頭,鏡無生會等你。"
李雲飛注意到她的白影比上次更淡,像要被風刮散的霧:"你..."
"守界千年,總要散的。"石語的聲音裏帶著笑意,"快走,鏡無生最厭等人。"
回廊的地麵鋪著青石板,每走一步都有細碎的金石聲。
蘇媚貼著他右臂,天魔鈴輕響;林詩音握著他左手,指尖微微發顫——她們雖看不見石語,卻能感知到這裏的異樣。
直到走到回廊盡頭,三人腳下的石板突然下沉,一座懸浮的鏡台緩緩升起。
鏡台四周纏著銀色鎖鏈,鏡麵黑得像凝固的夜。
一個穿著墨色道袍的男人從虛空中走出,腰間玉牌刻著"鏡"字,正是李雲飛在醫院窗外瞥見的身影。
他的臉像被水洗過的瓷,沒有一絲表情:"李雲飛。
此鏡映心,若你能直麵過去,便可通過第一試。"
"映心?"蘇媚皺起眉,伸手要摸鏡麵,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了回來。
鏡無生瞥了她一眼,目光冷得像冰錐:"無關人等不得入內。"
"她倆不是無關人。"李雲飛往前一步,擋住兩個姑娘,"要試一起試。"
鏡無生的瞳孔微微收縮,似是意外,又似覺得有趣:"隨你。"他抬手輕揮,鏡麵突然泛起漣漪,將三人卷了進去。
黑暗像潮水般湧來。
再睜眼時,李雲飛站在一條逼仄的巷子裏。
雨水順著鐵皮屋簷砸在青石板上,他能清晰聞到腐爛的菜葉味、餿掉的泔水味,還有混在雨裏的鐵鏽味——那是血的味道。
七歲的自己正縮在牆根,懷裏抱著半塊發黴的饅頭。
不遠處的路燈下,兩個男人正用鐵棍敲打著地上的屍體。
女人的長發鋪在水窪裏,男人的西裝前襟全是血,那是他的父母,因為還不起賭債被追砍的父母。
"爸爸?"小雲飛抖著嗓子喊,聲音被雨聲撕得粉碎。
成年李雲飛的呼吸驟然急促。
他想衝過去捂住那個小乞丐的眼睛,想把那兩個男人揍成篩子,可他的腳像被釘在地上,隻能看著小雲飛爬過去,用滿是泥的手去掰父親僵硬的手指——那裏攥著半塊青竹笛,是祖傳的信物。
"這就是你的過去?"玄塵子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李雲飛猛地轉頭,看見玄塵子站在雨幕裏,還是那副小乞丐模樣,可眼底泛著陰鷙的光:"你以為自己是英雄?
不過是個連父母都護不住的廢物。"
幻境突然扭曲。
雨水變成了血,父母的屍體變成了蘇媚和林詩音。
蘇媚的天魔鈴碎在地上,脖頸處有道深可見骨的刀傷;林詩音的青玉佛珠散了一地,心口插著柄華山劍——那是她父親的劍。
"蘇媚!"李雲飛撲過去要抱她,卻穿過了她的身體。
"林詩音!"他又轉向另一邊,指尖觸到的隻有冰冷的雨。
玄塵子的笑聲像毒蛇吐信:"你連自己最重要的人都守不住,憑什麽當碑靈?
憑你那半吊子的醫術?
還是靠女人的眼淚?"
李雲飛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聽見無數聲音在耳邊炸響:"混混廢物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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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心石在胸口發燙,卻不像以往那樣傳來蘇媚的笑聲——此刻他懷裏的蘇媚閉著眼,林詩音的睫毛上沾著血珠,和記憶裏哭著撲進他懷裏的模樣重疊。
"夠了!"他吼出聲,聲音震得雨幕搖晃。
青竹笛突然從他袖中飛出,笛身泛起翠色靈光。
他抓住笛子橫在胸前,笛音驟然炸響,像一根燒紅的鐵釺戳進混沌的幻境。
"你以為靈核共鳴是這麽容易喚醒的?"玄塵子的聲音開始發顫。
李雲飛咬著牙,舌尖嚐到血味。
他想起蘇媚在魔教地牢裏,被灌下蝕心散時還笑著說"死不了";想起林詩音在華山論劍前夜,偷偷翻進他房間塞給他暖手爐,耳尖紅得像要滴血;想起石語最後說"你是最後的希望"時,石碑上淡去的刻字。
"給老子破!"他將笛子重重砸向地麵。
翠色靈光如漣漪般擴散,鏡中世界的裂痕像蛛網般蔓延。
蘇媚和林詩音的身影漸漸清晰,不再是血淋淋的屍體,而是在現實病房裏撲進他懷裏的模樣——蘇媚的天魔鈴響著,林詩音的眼淚熱著。
鏡台突然劇烈震動。
李雲飛感覺有什麽東西在體內裂開,像繭化成蝶的痛。
青竹笛發出清越的長鳴,一道靈音貫穿鏡台,將最後一絲黑暗撕得粉碎。
"你的心...未被侵蝕。"鏡無生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李雲飛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鏡台上。
蘇媚和林詩音正抱著他的腰,蘇媚的指甲又掐進了他後背,林詩音的眼淚濕了他衣領——和現實裏的場景分毫不差。
"第一試,過。"鏡無生轉身要走,又頓住腳步,"但玄塵子的殘念還在碑靈界遊蕩。"
石語的白影飄過來,停在李雲飛胸口的靈核前:"靈音共鳴...終於要覺醒了。"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息,"接下來的試煉會更難,血誓碑台...就要來了。"
話音未落,回廊盡頭突然傳來金石碎裂的聲響。
李雲飛抬頭,看見最深處的一塊石碑正在崩裂,裂縫裏滲出暗紅的血,像滴進清水的墨。
蘇媚握緊他的手:"阿飛,這次換我們護著你。"
林詩音將臉貼在他背上:"我信你。"
李雲飛摸了摸胸口發燙的靈核,那裏正浮現出淡綠色的竹紋。
他望著血痕蔓延的石碑,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管接下來是什麽,他都不會再讓任何東西,從他懷裏搶走這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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