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青竹異變,雙刃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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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如刀,割過荒村殘破的屋簷。
    李雲飛靠在一間塌了半邊牆的土屋角落,肩頭傷口仍在滲血,青竹笛橫放在膝上,溫潤如玉的竹身此刻卻隱隱發燙。
    他閉目調息,耳邊是蘇媚微弱的呼吸聲和林詩音守夜時劍鞘輕叩地麵的節奏。
    墨塵已尋到一處隱蔽山洞安置傷員,留下一道符咒鎮邪避煞,便獨自巡夜去了。
    可就在三更天剛過,月隱雲湧之際——
    “嗡——!”
    一聲尖銳到近乎刺穿神魂的鳴響自青竹笛內炸開!
    李雲飛猛地睜眼,瞳孔驟縮。
    那支伴隨他穿越數個武林副本、救下無數性命的笛子,竟如活物般劇烈震顫,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暗紅紋路,像血脈一樣蠕動蔓延。
    下一瞬,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從笛心爆發,將他的意識狠狠拽入一片混沌虛空!
    眼前景物扭曲破碎,山河倒懸,星辰逆流。
    等他再看清時,自己已立於一座懸浮於無盡雷海之上的古老祭壇中央。
    狂風獵獵,電蛇亂舞,而在祭壇盡頭,一道身影靜靜佇立——
    青衣廣袖,長發披散,背對而立。
    他雙手各執一柄短刃,形似彎月,通體流轉著與青竹笛同源卻更為古老的音律波動。
    隨著那人緩緩轉身,一雙眸子亮起幽藍寒光,仿佛能穿透輪回。
    “你……是誰?”李雲飛握緊虛幻中的笛子,心頭警鈴大作。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笑意:“玄空遺影,天音雙刃之主,亦是你體內力量真正的源頭。”聲音低沉,帶著千年的回響,“你以為這笛子是傳承?不過是我被背叛後殘留的一縷意誌所化。”
    李雲飛瞳孔一縮:“你說風雷子竊取了你的功法?”
    “嗬。”玄空遺影冷笑,“那不過是我在渡劫失敗前布下的替死機關,借其肉身苟延殘喘百年。而今你以凡軀激活雙源共鳴,喚醒了封印在我兵器中的真靈……很好,正好為我所用。”
    話音未落,他猛然抬手,雙刃交叉一斬!
    無形音波如潮水般席卷而來,李雲飛隻覺識海劇痛,記憶碎片紛紛炸裂——他看見自己在元末火海中抱著蘇媚突圍,看見北宋華山上與林詩音並肩迎戰群雄,看見唐朝皇宮深處慕容雪含淚遞出玉璽……那些曾讓他熱血沸騰的畫麵,此刻卻被一層灰暗霧氣籠罩,逐漸扭曲成陌生的模樣。
    “你的感情、經曆、信念……統統都是軟弱!”玄空遺影步步逼近,“唯有絕對的力量,才能主宰命運。交出身體,讓我歸來,這天下,終將臣服於‘天音’之下!”
    李雲飛咬牙支撐,額頭冷汗直流。
    他想反擊,卻發現體內真氣完全不受控製,連召喚蘇青竹的意念都被層層封鎖。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錚——!”
    一道清越劍吟劃破識海陰霾。
    緊接著,另一股柔媚卻不容抗拒的舞意如煙漫卷,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交織成網,猛然罩向那肆虐的意識洪流!
    李雲飛愕然抬頭,隻見虛空中浮現出兩道熟悉的身影——
    林詩音白衣勝雪,手中無劍,卻有萬千劍意凝於指尖,每一縷都蘊含著華山清音訣的至純韻律;蘇媚赤足踏空,裙裾飛揚,雙臂舒展如蝶翼,舞姿妖嬈間竟引動天地共鳴,正是魔教失傳已久的“心魅引”。
    兩人雖身處現實,意識卻因與李雲飛羈絆極深,感知到其神魂動蕩,不惜冒險催動秘術,以“情念為引”,強行闖入靈識空間!
    “清音·封印雙舞——啟!”
    她們的聲音仿佛從遙遠之地傳來,卻又清晰烙印在靈魂深處。
    刹那間,劍氣化簾,舞意成繭,一層由純粹情感與武學共鳴構築的屏障橫亙於李雲飛與玄空遺影之間。
    那原本勢不可擋的侵蝕之力,竟被硬生生遏製!
    “哼,區區女子,也敢幹涉本尊複蘇?”玄空遺影怒極反笑,雙刃齊震,音浪滔天,欲一舉碾碎屏障。
    可就在此時,林詩音眸光一閃,低語如風:“雲飛,還記得華山那夜嗎?你說過——哪怕天下皆敵,你也願護我一人周全。”
    蘇媚輕笑,眼中泛起晶瑩:“傻子,你明明怕死得要命,卻每次都衝在最前麵……這一次,換我們守住你。”
    那一瞬,李雲飛心中某處轟然崩塌。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被堅定地選擇。
    他的手指微微顫動,原本枯竭的識海深處,一點翠綠微光悄然浮現,如同春筍破土,雖弱,卻倔強不屈。
    而外界,土屋之內,青竹笛的震動已達極致,幾乎要脫手飛出。
    林詩音與蘇媚雙雙噴血,臉色慘白,卻仍死死握住彼此的手,不肯退後半步。
    祭壇之上,玄空遺影獰笑著再次舉刃,整個靈識空間開始崩塌扭曲,仿佛末日降臨。
    李雲飛仰頭,嘴角溢血,卻咧開一個桀驁的笑容:“老子是混混出身,從來不信命,更不信什麽宿命主宰……你想搶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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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字一頓,聲如雷霆:
    “那就看你,能不能吞得下這個——浪子的魂!”就在玄空遺影雙刃劈下的刹那,李雲飛的識海瀕臨破碎,林詩音與蘇媚聯手布下的情念屏障轟然龜裂,裂紋如蛛網蔓延,仿佛下一瞬就要徹底崩解。
    他渾身顫抖,意識被撕扯得支離破碎,過往的記憶如同風中殘燭,搖曳欲滅。
    他曾以為自己足夠強大——從街頭混混一路殺到九靈盟主,手握青竹笛,坐擁無數奇術妙法,身邊更有紅顏相伴、生死相隨。
    可此刻,麵對這來自千年前的古老意誌,他竟渺小如塵。
    “難道……我真的隻是別人複活的容器?”
    絕望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溫潤如春水、卻又虛弱至極的聲音,輕輕在他靈魂深處響起:
    “雲飛……別忘了,笛子不是囚籠,而是橋梁。”
    是她——蘇青竹。
    那道曾無數次為他灌輸醫術、指點武功、護他周全的守護靈,此刻僅剩最後一絲殘存意識,像即將熄滅的螢火,在識海邊緣悄然浮現。
    她的身影模糊不清,青衣飄搖,眉目溫柔如初見。
    “玄空……並非你的敵人,而是你力量的另一半。”她輕聲道,語氣裏沒有恐懼,隻有釋然與托付,“風雷子竊其功,斷其道,卻不知真正的‘天音’,從來不是一人獨掌的絕學……而是雙魂共鳴,陰陽相濟。”
    李雲飛猛地一震。
    “融合?不是壓製?”
    “對。”蘇青竹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身影漸漸透明,“唯有接納,才能掌控;唯有共存,方成大道。不要怕失去自我……因為你早已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混混了。你是李雲飛,是她們願意用命去護的人。”
    話音未落,那一縷殘光緩緩融入他的心脈,化作一點翠綠印記,靜靜沉澱。
    那一刻,李雲飛忽然懂了。
    他不再掙紮,不再抗拒,而是張開雙臂,迎向那洶湧而來的黑暗意誌。
    “來吧!”他仰天長嘯,聲音穿透靈識虛空,“你要奪我身軀?行啊!但老子告訴你——這一身浪蕩骨頭,這一腔滾燙熱血,這一群舍不得放手的女人,你吞得下嗎?!”
    隨著他主動放開識海防線,玄空遺影的意識如洪流倒灌,卻並未如預料般吞噬一切,反而在觸及李雲飛本源的那一瞬,驟然停滯!
    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開始碰撞、糾纏、交融——
    一邊是千年孤寂、冷酷無情的宗師執念;
    一邊是市井出身、嬉笑怒罵卻重情重義的浪子之心!
    起初是對立,繼而是震蕩,最終……竟緩緩達成某種詭異的平衡!
    “嗡——!!!”
    一聲前所未有的清鳴響徹天地!
    祭壇之上,李雲飛的身體猛然騰空,雙眼睜開時,左瞳幽藍如淵,右瞳翠綠如竹,兩種光芒交相輝映,宛如日月同天!
    他雙手虛握,空氣中竟憑空凝出兩柄短刃——形似彎月,通體流轉著音律般的波紋,刃身隱約可見古老的符文銘刻,正是傳說中的天音雙刃!
    不再是被動覺醒,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徹底覺醒!
    劍氣與音波交織成環,環繞周身旋轉不息,每一道波動都引動空間震顫。
    遠處殘破土屋內,林詩音與蘇媚同時睜眼,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氣息自李雲飛身上爆發,既熟悉又陌生,既狂野又沉靜。
    “他……成功了?”林詩音指尖微顫,
    蘇媚擦去嘴角血跡,勾唇一笑:“傻子終於不傻了。”
    而在那片雷海祭壇的盡頭,玄空遺影的身影緩緩消散,隻留下一句低語回蕩虛空:
    “雙魂共鳴……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天音’……”
    李雲飛落地,單膝跪地,雙刃插於身前,塵土飛揚中緩緩抬頭,眼神堅定如鐵:
    “真正的江湖,才剛剛開始。”
    夜風再度拂過荒村,青竹笛靜靜躺在原地,已然碎裂成灰。
    而遠方山脈連綿,霧靄沉沉,似有腥氣隱隱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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