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死局突圍,謀士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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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宮深處,陰風如刀。
    李雲飛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左肩傷口仍在滲血,一滴滴砸落在青石板上,發出輕微卻刺耳的“嗒、嗒”聲。
    他咬牙扯下衣角草草包紮,目光卻不敢有絲毫鬆懈——四周慘綠螢石幽幽閃爍,映出牆上那些扭曲浮雕:有人蜷縮跪拜,有人被鎖鏈貫穿胸膛,更有一些身形模糊的存在,仿佛正從石中緩緩爬出。
    這不是囚牢。
    他是街頭混混出身,從小在生死邊緣打滾,對“殺意”有種野獸般的直覺。
    而這裏……彌漫的是封印的氣息。
    “這地方不對。”李雲飛低聲道,聲音沙啞,“每一塊石頭都在‘呼吸’,像是活的。”
    殘影蹲在地上,指尖輕觸地麵機關觸發點,臉色發白:“九曲回環陣……傳說中隻有上古大能才能布下的禁地機關。一步錯,萬劫不複。”
    話音剛落,前方三步遠的一塊石板突然下陷半寸。
    “別動!”李雲飛暴喝。
    可遲了。
    “哢——轟!”
    頭頂岩層猛然裂開,數十根磨盤粗的青銅巨矛如暴雨傾瀉,狠狠釘入地麵,火星四濺。
    其中一根擦著東海女王的發絲掠過,將她鬢邊一縷青絲斬斷,飄然落地。
    她神色未變,隻是眸光更深了幾分。
    “我們被困住了。”殘影苦笑,“沒人能活著走出這種級別的機關迷宮。”
    李雲飛眯起眼,腦中飛速運轉。
    蘇青竹的聲音在他識海中響起:“小心,這裏的氣機紊亂,有‘逆脈共振’的痕跡……你體內的九幽逆脈正在被某種力量牽引。”
    他心頭一震。
    難道天刑長老引他來此,並非隻為擒殺?
    而是想借他的血脈,喚醒什麽?
    就在眾人陷入死局之際——
    “吱呀……”
    右側一麵看似完整的石牆,竟無聲滑開一道縫隙。
    一道身影緩步走出。
    黑袍垂地,麵容隱於兜帽陰影之下,唯有手中一盞青銅燈靜靜燃燒著幽藍火焰。
    那人步伐極穩,每一步都精準避開所有機關觸發點,仿佛早已將整座地宮刻入骨髓。
    “你們能走到這裏,說明還有希望。”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李雲飛瞳孔一縮,青竹笛橫於胸前,戒備道:“你是誰?”
    黑袍人停下腳步,抬起手,緩緩摘下兜帽。
    一張蒼白卻輪廓分明的臉顯露出來,眉心一點墨痕,宛如筆鋒落下未幹的朱砂。
    “墨言。”他淡淡道,“原鐵衣衛首席謀士,現為這座地獄的囚徒之一。”
    殘影猛地抬頭:“墨言?那個十年前便已‘叛逃失蹤’的軍師?傳聞你精通奇門遁甲、陰陽術數,連武林盟主都要尊稱一聲‘先生’!”
    墨言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李雲飛身上,
    “九靈盟主……果然不是傳言那般狂妄之徒。”他輕歎,“能在刑天手下活到現在,還帶著她出來了。”
    他說的“她”,正是東海女王。
    後者冷眼旁觀,並未開口。
    墨言也不在意,從懷中取出一卷泛黃帛書,輕輕攤開。
    地圖殘破不堪,邊緣焦黑,似經烈火焚燒,但中央一條蜿蜒路徑清晰可見,終點標注著四個古老篆字——天刑祭壇。
    “這是地宮全圖,我花了七年時間拚湊而成。”墨言指尖劃過路線,“你們現在的位置,是‘鎮魂回廊’,再往前三百丈,便是祭壇所在。”
    李雲飛皺眉:“祭壇?做什麽用的?”
    “開啟‘天道之鑰’。”墨言聲音壓低,“天刑長老野心滔天,他要以萬人血祭為引,喚醒沉睡於地脈深處的混沌之力,重塑武林秩序——由他主宰的秩序。”
    空氣驟然凝滯。
    李雲飛冷笑:“所以我是誘餌?用我的九幽逆脈激活陣法?”
    “不止是你。”墨言抬眼,目光如刀,“還有她——東海女王,體內蘊藏‘潮汐本源’,是開啟祭壇最後一道鎖的鑰匙之一。”
    東海女王終於開口,聲音清冷如霜:“那你為何幫我們?你若真是鐵衣衛遺臣,早該死了十年。”
    墨言沉默片刻,忽而一笑:“因為我還沒完成最後一步棋。”
    他指向地圖某處暗記:“這條秘道,通往祭壇側殿。避開主陣,可悄然潛入。但必須在子時前抵達,否則……陣啟之時,萬物歸墟。”
    李雲飛盯著他,心中警鈴微響。
    這個人太冷靜,太從容。
    一個被囚多年的謀士,怎會掌握如此詳盡的情報?
    又怎會恰好在此現身?
    可眼下別無選擇。
    “帶路。”他最終吐出兩個字,握緊青竹笛,眼神銳利如刃。
    墨言點頭,重新戴上兜帽,提燈前行。
    一行人踏著機關間隙,小心翼翼穿行於迷宮之中。
    兩側浮雕愈發詭異,有些竟隨腳步移動,眼球緩緩轉動,似在窺視闖入者。
    越往深處,空氣越黏稠,仿佛浸透了千年的怨念。
    忽然,墨言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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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是‘斷魂橋’。”他指著前方一片漆黑深淵,僅有一條窄得容不下雙足的石梁橫跨其上,下方深不見底,隱約傳來低語般的回響,像是無數亡魂在哭泣。
    “走過它,便是祭壇外圍。”墨言回頭,幽光照亮他半張臉,“但我提醒你們——一旦踏上,就不能回頭。退一步,萬劫不複。”
    李雲飛看向東海女王。
    她迎著他的視線,輕輕點頭。
    就在這時,她眸光微閃,落在墨言左手袖口——那裏繡著一道極細的銀線紋路,形如盤蛇,隱沒於布料褶皺之間。
    她的瞳孔驟然一縮。
    那是……天刑內殿最高謀士才有的徽記。
    她沒說話,隻是唇角微抿,寒意自心底蔓延開來。
    而墨言,依舊背對著眾人,提燈立於橋頭,仿佛未曾察覺身後那一道冰冷審視的目光。
    夜風穿過地縫,吹得燈火搖曳。
    誰也不知道,這座橋的盡頭,究竟是生路,還是更深的陰謀。
    【發生事件】
    石橋橫懸於無底深淵之上,風從地脈裂縫中呼嘯而上,卷起衣袍獵獵作響。
    墨言提燈前行,身影被幽藍火焰拉得細長,仿佛一柄斜插在黑暗中的利劍。
    李雲飛緊隨其後,青竹笛悄然灌入內力,指尖微顫——他察覺到不對。
    不是機關的殺機,而是人心的寒意。
    就在墨言轉身示意眾人跟上的刹那,東海女王眸光一閃,唇角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我聽過你的名字……墨言。”她聲音不高,卻如冰針刺破寂靜,“當年你可是天刑最得力的謀士,掌‘九算閣’,執天下兵戈之策,連長老會都要聽你一句‘此局可走’。”
    墨言腳步微頓,側臉映著燈火,蒼白如紙。
    他緩緩回頭,兜帽陰影下眼神深不見底。
    “人會變,立場也會變。”他低笑一聲,竟有幾分蒼涼,“十年前那一夜,我親眼看著三百鐵衣衛同僚被活埋於地宮之下,隻因他們不肯獻出血脈助陣。我‘叛逃’,不死為了苟活,是為了等一個能打破這死局的人。”
    他說完,目光落在李雲飛身上。
    “等你。”
    殘影皺眉:“若你說的是真,為何天刑從未通緝你?反而任由你在地宮潛行七年?”
    墨言不答,隻是抬起左手,輕輕拂過袖口那道隱秘銀線——盤蛇紋路在火光下一閃而逝,快得像是錯覺。
    但東海女王看得真切。
    那是“九算使”的信印,唯有直屬天刑長老、掌控祭典流程的核心謀士才能佩戴。
    不是囚徒,而是執禮者。
    她在心底冷笑:你不是逃出來的,你是留下的。
    可她沒有揭穿。
    因為她也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麽?
    “走吧。”她忽然開口,聲音清冽如潮汐初漲,“既然橋已在此,退也是死,不如向前賭一把。”
    李雲飛深深看了她一眼,見她眼中並無懼色,反倒有種洞悉全局的冷靜,心頭微動。
    他知道她不會無端信任,更不會輕易附和。
    她肯走,說明她看到了什麽別人沒看到的東西。
    ——或許,是破局的縫隙。
    一行人踏上斷魂橋。
    每一步都踏在生死邊緣。
    腳下深淵傳來低語,似有無數亡魂伸手欲拽,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與血腥交織的氣息。
    浮雕中的麵孔開始扭曲,有的張口嘶吼,有的淚流滿麵,仿佛在警示闖入者:此去非生路,乃是歸葬途。
    終於,四人抵達對岸。
    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祭壇矗立於地底穹頂之下,黑曜石壘砌的階梯直通高台,中央豎立著一尊詭異雕像:人身蛇尾,三目閉合,雙手捧著一顆漆黑如墨的心髒狀晶體。
    四周插滿斷裂兵器,血痕斑駁,顯然曾有無數強者隕落於此。
    而祭壇外圍,十二名黑甲親衛列陣而立,身披玄鱗重鎧,手持斬魄刀,氣息森然如獄。
    為首者頭戴青銅鬼麵,厲聲喝道:
    “擅闖天刑祭壇者,殺無赦!此乃聖域,凡俗不得近前!”
    李雲飛冷笑,青竹笛在掌心一旋,化作雙刃短戟,寒光迸射:“聖域?不過是你們用來獻祭無辜的屠宰場罷了。”
    他目光掃過墨言背影,聲音低沉:“帶我們來的路,是你選的。現在,告訴我——你是引路人,還是誘餌?”
    墨言靜立原地,燈火搖曳中,嘴角竟浮現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都不是。”他輕聲道,“我是……最後一個守墓人。”
    話音未落,祭壇深處忽有鍾鳴震蕩,九響連擊,震得地動山搖。
    李雲飛握緊雙刃,目光如炬,迎著漫天殺機一步步向前。
    “那就看看,”他低聲說道,語氣卻如驚雷滾動,“誰才是真正掌控命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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