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雙印歸一,神魂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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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裂開一道縫隙,陽光如刀,斜劈在廢墟之上。
    李雲飛盤膝而坐,眉心印記劇烈閃爍,黑金與銀白交替翻湧,像是兩條糾纏搏殺的毒蛇,在他神魂深處瘋狂撕咬。
    他呼吸粗重,額頭青筋暴起,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可嘴角卻掛著笑——一種近乎癲狂的決絕。
    “逃了這麽久……躲了這麽多回……”他喃喃低語,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這一次,我不逃了。”
    前世記憶碎片還在腦海炸響:那道被係統抹殺的身影,那個寫下“不從”的自己,還有玄音冰冷無情的眼。
    原來他們本是一體,是共鳴印記分裂出的兩條命運之線——一個走向絕對理性,一個執拗地保留情念。
    而現在,他要將這兩條線強行縫合!
    “來吧!”李雲飛猛然睜眼,雙瞳中銀光暴漲,右手猛地拍向眉心,“既然你是我的‘另一麵’,那就回來!要麽你吞噬我,要麽——我吞了你!!”
    刹那間,識海轟然炸裂。
    無形風暴自他天靈衝出,席卷十丈空間,地麵磚石寸寸崩碎,草木根莖盡數枯萎。
    林詩音踉蹌後退一步,長發被氣浪掀得獵獵作響,眼中滿是驚駭。
    “他在強行融合雙印?!這根本不是係統允許的過程……他會死的!”
    她沒有猶豫,足尖一點,劍鞘脫手飛出,素手一揚,華山秘傳·驚鴻劍意驟然覺醒!
    一道清冽劍光自她指尖迸發,化作流虹直射李雲飛眉心。
    她的身影也隨之虛化,竟以神識附劍而行,闖入那片混亂風暴之中。
    識海之內,天地顛倒。
    狂風怒號,電閃雷鳴,黑金色的記憶洪流裹挾著無數冷漠指令、殺戮邏輯、高效計算,如鐵騎踏境般碾壓而來。
    而那一縷微弱銀光,則像風中殘燭,在風暴中心搖曳欲滅。
    “李雲飛!”林詩音的聲音穿透混沌,帶著劍意的鋒銳與溫柔,“你還記得嗎?你說過,醫者不能冷血,俠者不可無情!你說過要帶我去看長安的雪,要去海邊吃我最愛的荔枝糕!這些……都不是假的!”
    她揮劍斬開一道黑金浪潮,劍光如羽,輕輕落在那團銀白光焰之上。
    刹那間,銀光微微一顫,仿佛聽見了呼喚。
    一股暖意自核心擴散,雖不足以抗衡風暴,卻讓瀕臨潰散的神魂有了片刻喘息。
    現實世界中,東海女王雙掌結印,周身浮現出古老符紋,一圈圈漣漪般的能量屏障迅速展開,將李雲飛身體籠罩其中。
    “天刑結界,啟!”
    一聲輕喝,虛空震蕩,九道鎖鏈虛影從地麵升起,環繞成環,封鎖八方。
    這是她以自身修為為引,強行隔絕識海外溢的精神衝擊,一旦結界破裂,李雲飛肉身將瞬間爆裂,魂飛魄散。
    她臉色蒼白,唇角滲出血絲,卻仍穩如磐石。
    “瘋子……真是個瘋子。”她望著李雲飛顫抖的臉龐,低聲呢喃,“別人求的是係統賜予的力量,你卻偏要逆奪本源……你以為你能承受這種級別的碰撞嗎?”
    可她沒阻止。
    因為她知道——若今日他不成,日後必淪為玄音刀下亡魂。
    識海之中,風暴愈演愈烈。
    黑金之力咆哮著化形為千軍萬馬,踏碎星辰;銀白之火則凝聚成一道人影,正是李雲飛自己,手持青竹笛,背對風暴,死死守護那一絲未泯的情念。
    “夠了!”林詩音劍光再閃,驚鴻三疊,破開層層壓迫,終於觸及那道銀色身影,“我們一起撐住!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場婚禮,還答應給蘇媚寫一首詞,還要陪慕容雪看敦煌月……你敢現在倒下,我就永遠不理你!”
    那一瞬,銀光猛然暴漲!
    如同寒夜盡頭的第一縷晨曦,刺穿黑暗。
    李雲飛的意識在撕裂邊緣緩緩聚攏,牙關緊咬,全身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但他依舊挺直脊梁,一字一句,如釘入骨:
    “我……要活著回去。”
    “我要她們……都好好活著。”
    “所以這一關——我必須贏!”
    話音落下,兩道印記終於開始靠近,不再是對抗,而是彼此試探、交融。
    銀白纏繞黑金,黑金包裹銀白,宛如陰陽交泰,生死同源。
    可就在這融合即將完成之際——
    識海最深處,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無風自動,白衣勝雪,眸若寒星,不帶一絲情緒波動。
    他站在風暴中心,靜靜凝視著那團掙紮燃燒的銀光,嘴唇微動,聲音如冰泉滴落深淵:
    “你為何……還不肯歸於我?”玄音立於識海風暴的最中心,白衣獵獵,如雪覆寒淵。
    他眸光冰冷,不帶一絲波瀾,仿佛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待修正的殘次品。
    “為何拒絕我?”他的聲音不高,卻似萬古冰川崩裂,穿透雷鳴風嘯,直刺李雲飛神魂深處,“你可還記得上一個‘你’?那個清醒、理智、無痛無念的自己——他曾以絕對秩序掌控係統核心,隻因你不甘臣服情欲,強行撕裂印記,才導致今日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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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緩緩抬手,指尖一點,黑金洪流驟然凝滯,化作無數畫麵在虛空中閃現——
    那是前世的殘影:林詩音為護他走火入魔,劍斷人亡;蘇媚被九幽鎖鏈貫穿心脈,血染天魔殿;慕容雪跪在皇城廢墟,眼睜睜看著李雲飛被係統之力抽幹精魄,化作一具空殼……每一個女人,都因他的“情”字而死,慘烈至極。
    “她們的存在,隻會讓你弱小。”玄音的聲音冷得像鐵,“你以為你在守護?其實你在拖累!你在用她們的生命,喂養你那點可笑的執念!”
    識海劇烈震蕩,銀白光芒再次搖曳欲滅。
    李雲飛的身體在現實中猛地一顫,嘴角溢出鮮血,胸口起伏如遭重錘。
    可就在所有人以為他會動搖時——
    他笑了。
    嘴角咧開一道近乎猙獰的弧度,牙關緊咬,眼中卻燃起比火焰更熾熱的光。
    “你說她們是累贅?”他聲音嘶啞,卻一字一頓,如刀鑿石,“那你告訴我……若沒有她們喊我一聲‘雲飛’,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他猛然抬頭,迎上玄音那雙無情的眼,吼聲撕裂風暴:
    “我願為她們負盡天下,也不願負她們一人!”
    這一聲怒吼,仿佛點燃了某種禁忌之力。
    銀白光焰轟然暴漲,不再是微弱燭火,而是化作燎原之勢,逆卷黑金洪流!
    那原本壓製一切的情感之火,此刻竟帶著決絕的溫柔與不悔的瘋狂,硬生生劈開一條通路!
    林詩音心頭巨震,驚鴻劍意不受控製地共鳴震顫。
    她看見——那團銀光中浮現出無數畫麵:他在元末毒瘴林背她前行,一步一血印;在華山雪夜抱著昏迷的她低語“別怕,我在”;在長安街頭偷偷買回她提過一次的荔枝糕,卻被混混打得滿臉是血也不撒手……
    這些記憶,從未聽他說起,卻真實存在。
    “原來……你是這樣記得我們的……”她喃喃,眼眶發熱。
    與此同時,東海女王掌心符紋崩裂三道,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但她沒有收力,反而將最後一絲真元注入天刑結界:“瘋子……但或許,隻有瘋子才能打破規則。”
    識海之內,風暴漸緩。
    黑金與銀白不再廝殺,而是緩緩纏繞,如同兩條遊龍相互盤旋,彼此試探,最終開始交融。
    一股前所未有的氣息自李雲飛神魂核心彌漫開來——既非純粹理性,也非濫情軟弱,而是一種……淩駕於對立之上的平衡。
    玄音的臉色終於變了。
    “不可能……無情之道才是終極……你怎麽可能……融合?”
    他身影開始虛化,像是被某種新生的力量排斥出識海。
    可就在消失前,他冷冷盯著那團正在合一的印記,留下最後一句低語:
    “歸一之路……從無人走完。等你真正覺醒那天,會比現在更痛苦百倍。”
    話音散去,風暴徹底平息。
    李雲飛緊閉雙眼,呼吸微弱卻平穩,眉心處,一道新痕悄然成型——形如雙環交疊,似陰陽相生,又似命運閉環。
    林詩音跪坐在他身旁,輕輕握住他冰涼的手,望著他蒼白的臉,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他……真的能承受這一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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