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暗室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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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清雪沒有將秦武衛帶回秦家,此刻秦家必然是趙家首要關注的目標。她憑借著對望月城的熟悉,背著秦武衛七拐八繞,最終潛入了一處柳家暗中經營、極為隱蔽的藥材鋪後院密室。
    密室狹小,但幹淨整潔,設有簡單的隔絕氣息的陣法。
    將秦武衛小心地放在床榻上,柳清雪看著他慘白的臉色和破碎的衣衫下觸目驚心的傷口,眉頭緊鎖。她先是仔細檢查了他的傷勢——肋骨斷了數根,內腑受創嚴重,經脈也因為強行催動遠超自身負荷的力量而多處受損,最麻煩的是,一絲陰煞鬼氣侵入了他的心脈,正在緩慢侵蝕他的生機。
    尋常丹藥,怕是難以奏效。
    她不再猶豫,先將那株陰魂草取出。陰魂草雖主要滋養神魂,但其本身蘊含的至陰至純的魂力,對於驅散同源的陰煞鬼氣有奇效。她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花瓣,碾碎成汁,混合著清水,一點點喂入秦武衛口中。
    同時,她運轉自身精純的水係靈力,溫和地渡入秦武衛體內,引導著陰魂草的藥力,小心翼翼地驅散那絲頑固的鬼氣,並護住他脆弱的心脈和受損的經脈。
    這個過程極其耗費心神,柳清雪光潔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但她眼神專注,沒有絲毫懈怠。
    就在柳清雪全力救治的同時,外界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趙家少主趙幹隕落黑風澗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望月城!
    趙家府邸,靈堂高設,哀樂淒惶。家主趙元魁(趙幹之父)看著兒子冰冷的屍體,雙目赤紅,狀若瘋魔,恐怖的築基後期威壓不受控製地彌漫開來,整個趙府上下噤若寒蟬,充滿了肅殺之氣。
    “秦——武——衛!柳——清——雪!我要你們血債血償!!”趙元魁的咆哮聲震動了半個望月城。
    幸存的趙家黑袍供奉添油加醋地將黑風澗之事匯報,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秦武衛和柳清雪身上,隱去了鬼將和軒轅劍氣的關鍵,隻說是兩人設計埋伏,偷襲殺害了趙幹。
    趙家震怒,第一時間聯合了同樣對秦、柳兩家心懷怨恨的王家。王震山雖然惱怒趙幹之前的愚蠢行動連累了自己兒子,但更樂於見到趙家與秦柳兩家死磕,當即表示支持,並派出了家族精銳。
    一時間,趙、王兩家勢力聯合,開始瘋狂打壓秦家和柳家的產業,城衛軍中屬於兩家的勢力也開始頻繁調動,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大戰一觸即發。
    秦府。
    秦皇道麵色凝重地聽著管家的匯報,拳頭緊握。他既擔心生死未卜的兒子,又要麵對兩大家族的聯合壓迫,壓力巨大。
    “家主,趙王兩家欺人太甚!我們跟他們拚了!”有激進的管事怒吼。
    “不可衝動!”三長老此刻反而冷靜下來,“敵強我弱,硬拚隻會讓我秦家覆滅。當務之急,是找到武衛和柳家小姐,弄清楚真相!而且,武衛他……或許能再次創造奇跡。”
    提到秦武衛,廳內眾人沉默了下來。那個少年帶來的震撼,依舊縈繞在心頭。或許,他真的是秦家唯一的希望?
    密室中,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秦武衛依舊昏迷,但臉色不再是死灰,多了幾分血色。胸口那致命的掌印在柳清雪的精心照料和丹藥作用下,已然愈合大半,斷裂的骨骼也被接續。最危險的侵入心脈的鬼氣,已被陰魂草的藥力徹底驅散。
    柳清雪疲憊地靠在牆邊,看著呼吸逐漸平穩的秦武衛,稍稍鬆了口氣。這三天,她不眠不休,幾乎耗盡了心神和靈力。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秦武衛的識海之中,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的意識仿佛漂浮在一片金色的海洋上,上方是懸浮的軒轅劍,灑下溫暖的光輝。與鬼將的拚死一戰,雖然肉身重創,但那種瀕臨死亡的體驗和強行催動軒轅劍意的過程,仿佛一種淬煉,讓他的神魂與軒轅劍的聯係更加緊密,對《梵天煉化決》的感悟也更深了一層。
    “煉化……不僅是煉外物,亦可煉自身……傷勢、痛苦、乃至死亡威脅,皆可煉化為成長的資糧……”
    昏迷中,《梵天煉化決》的經文自主浮現,以一種更深奧的方式運轉起來。不僅煉化著柳清雪喂服的丹藥藥力,更開始煉化體內淤積的死血、受損的組織,甚至將那場大戰殘留的狂暴能量和一絲鬼將的本源陰氣,都強行煉化,轉化為精純的能量,反哺自身!
    這是一種破而後立!
    他的經脈在毀滅與新生中變得更加寬闊堅韌,丹田內的淡金色靈力愈發凝實,雖然總量因為重傷未愈而未曾增加,但質卻提升了一截。
    不知過了多久,當秦武衛的意識從深沉的黑暗中逐漸上浮時,他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劇痛,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通透感”。仿佛身體內淤積多年的塵埃被一掃而空。
    他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屋頂,以及靠在牆邊,容顏略顯憔悴,已然熟睡的柳清雪。
    他微微一怔,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黑風澗、鬼將、斬殺趙幹、強行催動軒轅劍氣……
    他嚐試動了一下手指,劇痛立刻傳來,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但也確認了自己還活著。
    看著旁邊為了照顧自己而疲憊不堪的柳清雪,他冰冷的心湖中,泛起一絲難得的漣漪。
    “多謝……”他無聲地動了動嘴唇。
    隨即,他收斂心神,內視自身。傷勢依舊嚴重,但根基似乎更加牢固,尤其是經脈和靈力品質的提升,讓他驚喜。而且,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觸摸到了練氣四層的壁壘!
    果然,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亦有大機緣。
    他小心翼翼地嚐試運轉《梵天煉化決》,雖然依舊滯澀,卻不再有崩潰的跡象。淡金色的靈力緩慢流淌,開始主動修複著那些尚未完全愈合的創傷,速度比尋常快了數倍不止!
    “照這個速度,配合丹藥,最多七日,我便能恢複行動能力,半月之內,或可嚐試衝擊練氣四層!”秦武衛心中一定。
    然而,他也清楚,外界絕不會風平浪靜。趙幹之死,必然已引發軒然大波。
    “趙家……王家……”他眼中寒芒閃爍,“待我恢複,便是你們償還之時!”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柳清雪,又看了看這個隱蔽的密室,知道這裏是安全的。當下,不再多想,全力沉浸在療傷和修煉之中。
    望月城的風暴正在醞釀,而風暴的核心,卻在積聚力量來抵擋即將出現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