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擂台餘諾,情字難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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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場的幽冥黑霧已散,殘留的靈力波動卻仍讓人心悸。錢廣服下凝氣丹後,枯竭的經脈漸漸有了暖意,他扶著蘇婉兒站起身,目光掃過場中——林嘯天正指揮著林家修士清理碎石,李慕然站在一旁清點傷員,而本該是這場比武招親最受關注的女子,林家大小姐林月茹,卻獨自站在東側的廊柱下,望著滿地狼藉出神。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錦裙,裙擺還沾著些許碎石灰,鬢邊的珍珠發釵歪了半支,卻沒心思整理。方才墨塵子自爆時,她被侍女護著躲到了廊下,將錢廣護著蘇婉兒、老者出手解圍的畫麵看得真切。那道擋在蘇婉兒身前的背影,比他在擂台上斬殺黑袍修士時更讓人心動,可隨之而來的,是心底揮之不去的澀意——他從始至終,都沒看過自己一眼。
“錢廣兄弟,你沒事吧?”林嘯天快步走過來,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今日若不是那位前輩出手,後果不堪設想。”他的目光落在錢廣和蘇婉兒相握的手上,眼神微頓,隨即笑道,“蘇姑娘也受驚了,快隨我去前廳歇息,我已讓人備了安神湯。”
錢廣鬆開蘇婉兒的手,對著林嘯天拱手:“林城主不必費心,我二人無礙。隻是眼下有件事,我需向城主坦白,免得日後再生誤會。”他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要麵對最棘手的問題——這場以“招親”為名的比武,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娶林月茹。
林嘯天何等精明,見錢廣神色鄭重,又瞥了眼不遠處的女兒,心中已隱約有了猜測。他壓下眼底的訝異,點頭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去書房吧。”
蘇婉兒拉了拉錢廣的衣袖,輕聲道:“我在外麵等你。”她知道這件事必須錢廣自己解決,也不想讓林月茹覺得自己是在“宣示主權”。
錢廣捏了捏她的指尖,示意她放心,隨後跟著林嘯天穿過回廊,走向城主府的書房。沿途的修士見了錢廣,紛紛投來敬佩的目光——能破墨塵子的幽冥陣,還得築基期前輩青睞,這位“比武招親冠軍”,早已成了黑岩城的傳奇。可這份榮耀落在錢廣肩上,卻讓他愈發沉重。
書房內,檀香嫋嫋。林嘯天親手為錢廣倒了杯熱茶,推到他麵前:“說吧,你想坦白什麽?”他端起自己的茶杯,指尖摩挲著杯沿,目光平靜地看著錢廣,沒有絲毫逼問的意味。
錢廣雙手捧著茶杯,溫熱的觸感讓他稍微鎮定了些:“林城主,晚輩今日參加比武招親,並非為了迎娶林大小姐。”這句話說出口,他明顯感覺到書房內的氣氛凝了一瞬,“晚輩最初的目的,是為了賺取擂台上的靈幣,用來購買修煉資源——您知道,我曾是廢脈,修煉需要比常人更多的資源。”
他沒有隱瞞自己的窘境,將當初如何被家族放棄、如何意外覺醒金錢係統、如何靠著打擂賺取第一桶靈石的經曆,簡要地說了一遍。當然,關於金錢係統的核心秘密,他隻字未提,隻說是“得遇機緣,能靠戰鬥積累修煉所需”。
林嘯天靜靜地聽著,直到錢廣說完,才放下茶杯,沉聲道:“你是說,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娶月茹?那你為何還要參加招親,甚至一路打到決賽?你可知,這對月茹來說,是何等的羞辱?”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怒意,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女兒——林家大小姐的婚事,竟成了別人賺取靈幣的跳板,傳出去,月茹今後如何立足?
錢廣站起身,對著林嘯天深深鞠了一躬:“晚輩知道此事做得不妥,也知道虧欠林大小姐良多。晚輩並非有意欺瞞,隻是當初報名時,實在走投無路——我體內煞氣未除,若不能盡快提升實力,不僅自身難保,還可能連累身邊之人。”他抬起頭,眼神坦誠,“晚輩在擂台上每一場戰鬥,都拚盡全力,一來是為了賺取靈石,二來也是為了不辜負‘招親擂台’的分量。至於決賽……若不是墨塵子突然發難,晚輩本想在賽後,親自向城主和林大小姐致歉,退還所有擂台上所得的靈石,並承擔一切後果。”
“退還靈石?”林嘯天冷笑一聲,“你以為,月茹的名聲,是靈幣能買回來的?”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庭院裏的梧桐樹,語氣漸漸緩和,“其實,在你打第三場擂台時,我就看出了些許端倪。你每次獲勝後,第一時間不是關注月茹的反應,而是詢問‘獎金何時發放’,那時我便覺得,你對這門婚事,恐怕並非真心。”
錢廣愣住了——原來林嘯天早就有所察覺,卻沒有中途阻止他,這讓他更加愧疚。
“我之所以沒有阻止你,一來是想看看你的實力究竟如何——黑岩城許久沒有出現過像你這樣的年輕修士了;二來,也是月茹……”林嘯天頓了頓,語氣複雜,“月茹從你第一場擂台開始,就對你上心了。她曾私下問我,‘爹,你看錢廣哥哥是不是很厲害?’,你可知,我林家大小姐,從未對哪個男子如此上心過?”
錢廣的心猛地一沉。他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林月茹對他動了情,而他卻給不了她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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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隨後,一個溫柔卻帶著幾分顫抖的聲音響起:“爹,您別為難錢廣哥哥了。”
門被推開,林月茹走了進來。她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眼眶微紅,卻努力挺直脊背,走到錢廣麵前,輕聲道:“錢廣哥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欺瞞我的。你在擂台上的樣子,我都看到了——你是個有擔當的人,隻是你的心,不在我這裏罷了。”
錢廣看著林月茹泛紅的眼眶,心中五味雜陳,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道歉的話太過蒼白,解釋又顯得多餘,他隻能低聲道:“林大小姐,對不起。”
“你不必道歉。”林月茹搖了搖頭,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遞到錢廣麵前,“這是你在擂台上贏得的所有靈石,一共是三千二百枚下品靈石,還有一株百年份的紫心草。我已經讓賬房整理好了,你拿著吧。”
錢廣連忙推辭:“林大小姐,這錢我不能要。我耽誤了你的婚事,已經虧欠你良多,怎麽還能收下這些靈石?”
“你必須收下。”林月茹的語氣帶著幾分固執,“這些是你憑實力贏來的,不是我林家施舍給你的。如果你不收下,豈不是說,你之前在擂台上的戰鬥,都是徒勞的?”她頓了頓,眼神裏帶著幾分期盼,“而且,我希望你能拿著這些靈石,好好修煉。你說你有要保護的人,那你就該變得更強,才能保護好他們。”
林嘯天看著女兒的模樣,心中歎了口氣,對著錢廣道:“錢廣,你就收下吧。這是月茹的心意,也是你應得的。至於婚事……”他沉吟片刻,“此事我會對外宣稱,是我林家覺得你與月茹八字不合,故而取消婚約。這樣一來,既不會損害你的名聲,也能讓月茹好過些。”
錢廣心中一暖,對著林嘯天和林月茹再次鞠躬:“多謝城主寬宏大量,多謝林大小姐體諒。晚輩日後若有機會,必定報答林家今日之恩。”
林月茹看著錢廣的背影,眼眶又紅了幾分,卻強忍著沒有落淚。她知道,自己與錢廣之間,終究是有緣無分。可她不後悔——認識錢廣,看到他在擂台上的意氣風發,看到他護著蘇婉兒的堅定,對她來說,已是足夠珍貴的回憶。
就在這時,書房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李慕然的聲音帶著幾分急促:“林城主,錢廣兄弟,大事不好了!”
錢廣和林嘯天對視一眼,連忙走出書房。隻見李慕然正被幾個林家修士圍著,臉色焦急:“方才我們在清理墨塵子的屍體時,發現他身上有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麵刻著‘影幽宗’三個字,還有一行小字——‘三日之後,血洗黑岩城’!”
錢廣心中一凜,快步走到李慕然麵前,接過那枚黑色令牌。令牌入手冰涼,上麵的“影幽宗”三個字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下方的小字用血色朱砂寫成,仿佛是用鮮血浸泡過一般,觸目驚心。
“三日之後?”林嘯天臉色凝重,“墨塵子不過是影幽宗的一個小嘍囉,竟能調動如此力量?看來,影幽宗是真的要對黑岩城下手了。”
蘇婉兒走到錢廣身邊,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墨塵子已死,那位前輩也離開了,黑岩城的修士,恐怕難以抵擋影幽宗的攻擊。”
錢廣握緊手中的令牌,眼神堅定:“現在不是慌的時候。我們還有三日時間,必須盡快做好準備。林城主,我建議立刻召集黑岩城所有修士,加固城防,布設防禦大陣;李慕然兄,你擅長丹藥,可帶領丹師堂的人,盡快煉製療傷丹和防禦丹;至於我……”他頓了頓,從懷中取出老者留下的《淨化真解》,“我會盡快領悟《淨化真解》中的淨化之力,或許能找到克製影幽宗幽冥之力的方法。”
林嘯天點了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我這就去召集各大家族的族長,商議防禦事宜。月茹,你去丹師堂協助李慕然,清點丹藥庫存,確保每一位修士都能分到足夠的丹藥。”
“是,爹。”林月茹應聲,走到錢廣麵前,輕聲道,“錢廣哥哥,你一定要保重。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克製影幽宗的方法。”她的眼神裏帶著信任和期盼,沒有絲毫怨懟。
錢廣看著林月茹的眼睛,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會的。林大小姐,你也多保重。”
眾人各自行動起來,書房外的庭院裏,隻剩下錢廣和蘇婉兒。蘇婉兒看著錢廣緊繃的側臉,輕聲道:“你是不是在擔心,我們無法抵擋影幽宗的攻擊?”
錢廣搖了搖頭,握住蘇婉兒的手:“擔心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堅定。那位前輩說過,修仙之路,當以正道為基。影幽宗殘害生靈,違背天道,就算他們實力再強,也終究會被正道之士擊敗。而且,我們還有《淨化真解》,還有黑岩城所有堅守正道的修士,隻要我們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守住黑岩城。”
蘇婉兒笑了笑,靠在錢廣的肩上:“嗯,我相信你。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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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廣低頭看著蘇婉兒的發頂,心中充滿了力量。他知道,接下來的三日,將是他修煉以來最艱難的挑戰——不僅要盡快領悟《淨化真解》,還要協調各方力量,做好防禦準備。但他沒有退路,也不能退縮——他要保護蘇婉兒,保護黑岩城,保護所有他想保護的人。
當晚,錢廣回到自己的住處,立刻盤膝坐下,將《淨化真解》攤開在麵前。古籍的紙張泛黃,上麵的字跡卻清晰可見,每一個字都透著一股浩然正氣,仿佛能淨化人心。他按照古籍上的記載,運轉體內的靈力,嚐試著將淨化之力與《清心訣》融合。
之前他修煉的淨化之力,隻是殘缺的部分,隻能勉強壓製煞氣。而《淨化真解》中的淨化之力,卻更為完整、更為精純,不僅能壓製煞氣,還能主動攻擊幽冥邪祟,甚至能在體內形成一道“淨化屏障”,抵禦幽冥之力的侵蝕。
錢廣運轉靈力,按照古籍上的口訣,引導著淨化之力在經脈中流動。起初,靈力運行得十分滯澀,畢竟他的經脈曾受損,如今雖有好轉,卻仍比常人脆弱。但他沒有放棄,一遍又一遍地嚐試著,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浸濕了衣衫。
不知過了多久,當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欞照進房間時,錢廣終於感受到了體內的變化——一股精純的淨化之力,在他的丹田內凝聚成形,如同一顆青色的琉璃珠,散發著溫和的光芒。他嚐試著將這股淨化之力釋放出來,隻見一道淡青色的光暈從他掌心湧出,落在房間角落裏的一根枯枝上,枯枝竟奇跡般地抽出了嫩芽。
“成功了!”錢廣心中一喜,連忙收斂靈力。他知道,自己雖然隻是初步領悟了《淨化真解》的皮毛,但已經足以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隨後,林月茹的聲音響起:“錢廣哥哥,你醒了嗎?爹讓我來叫你,各大家族的族長已經到了,我們該商議防禦事宜了。”
錢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打開房門。隻見林月茹站在門外,手中提著一個食盒,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我猜你修煉了一夜,肯定沒吃東西,特意讓廚房做了些清淡的早點,你先墊墊肚子吧。”
錢廣接過食盒,心中感激:“多謝林大小姐費心了。”
“不用客氣。”林月茹笑了笑,眼神裏帶著幾分羞澀,“我們快走吧,爹他們還在等著呢。”
錢廣點了點頭,跟著林月茹朝著前廳走去。沿途的修士見了他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卻沒有人再提起“招親”的事情——顯然,林嘯天已經對外公布了“取消婚約”的消息。
前廳內,各大家族的族長已經到齊。他們見錢廣進來,紛紛起身行禮,態度恭敬——經過昨日的戰鬥,錢廣在黑岩城修士心中的地位,已經僅次於林嘯天。
林嘯天見錢廣來了,連忙招手:“錢廣,快過來坐。我們正商議如何布設防禦大陣,你來得正好,也給我們提提意見。”
錢廣走到主位旁的空位坐下,將食盒放在一旁,沉聲道:“各位族長,根據墨塵子留下的令牌,影幽宗將在三日後攻打黑岩城。他們擅長使用幽冥之力,普通的防禦大陣恐怕難以抵擋,我建議,我們在城防大陣的基礎上,再布設一層‘淨化陣’,用淨化之力克製幽冥之力。”
“淨化陣?”一位白發蒼蒼的族長疑惑道,“錢廣小友,我們從未聽說過這種陣法,不知該如何布設?”
錢廣從懷中取出《淨化真解》,翻到記載陣法的一頁,遞給林嘯天:“這是一位前輩留給我的古籍,上麵記載了淨化陣的布設方法。淨化陣需要以‘清心草’、‘凝露花’等具有淨化功效的靈草為陣眼,再由修煉過淨化之力的修士注入靈力,才能啟動。我已經初步領悟了淨化之力,可以負責注入靈力,至於靈草,還需要各位族長通力合作,從家族庫房中調取。”
各大家族的族長傳閱著《淨化真解》,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當他們看到古籍上記載的淨化陣功效時,紛紛點頭讚同:“此陣甚好!有了淨化陣,我們就能抵禦影幽宗的幽冥之力了!”
“不錯!我們家族庫房中還有不少清心草,我這就讓人去取!”
“我們家族也有凝露花,馬上就送來!”
林嘯天見眾人達成共識,心中鬆了口氣,對著錢廣道:“錢廣,那布設淨化陣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需要什麽人手,你盡管開口,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多謝城主信任。”錢廣站起身,對著眾人拱手,“各位族長,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準備吧。三日後,我們並肩作戰,守護黑岩城!”
“好!並肩作戰,守護黑岩城!”前廳內的眾人齊聲應和,聲音洪亮,充滿了決心。
接下來的兩日,黑岩城上下都忙碌了起來。各大家族的修士源源不斷地將靈草送到城牆上,錢廣則帶領著一群修煉過基礎淨化術的修士,在城牆上布設淨化陣。林月茹則一直跟在錢廣身邊,幫他整理靈草,記錄陣眼的位置,偶爾還會遞上一杯熱茶,眼神裏的關切,從未掩飾。
蘇婉兒也沒有閑著,她憑借著自己對靈力波動的敏感,協助錢廣調整陣眼的位置,確保淨化陣能發揮最大的功效。她看著林月茹對錢廣的照顧,心中沒有絲毫嫉妒,反而有些心疼——林月茹是個好姑娘,隻是錯付了心意。
第二日傍晚,淨化陣終於布設完成。當錢廣將體內的淨化之力注入最後一個陣眼時,整個黑岩城的城牆上,突然亮起一道淡青色的光暈,光暈如同屏障般籠罩著整座城池,空氣中的雜質被瞬間淨化,連呼吸都變得順暢起來。
“成功了!”城牆上的修士們歡呼起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錢廣看著眼前的淨化陣,心中也鬆了口氣。他轉頭看向林月茹和蘇婉兒,笑道:“辛苦你們了。”
林月茹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崇拜:“錢廣哥哥,你才是最辛苦的。你連續兩天兩夜沒合眼了,快休息一下吧,明日就是影幽宗攻城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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