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大唐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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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內,氣氛凝重。
太子李承乾一身明黃儲君常服,端坐在禦座之側,這個他曾經夢寐以求的位置,此刻卻仿佛鋪滿了燒紅的烙鐵,讓他如坐針氈。
他才監國幾日?父皇北伐的鑾駕恐怕還沒走出多遠,這龍椅的扶手還沒焐熱,驚天噩耗便一個接一個地砸過來!
下方,文武百官垂首肅立,個個麵色惶然,連大氣都不敢喘。
“殿下!”兵部侍郎崔敦禮手持笏板出列,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驚惶,“東海……海州八百裏加急!”
李承乾心頭猛地一揪,強自鎮定道:“講!”
“海州臨海縣令急報!自三日前起,每至深夜,深海便有恐怖巨吼傳來,聲如雷霆,震蕩百裏!漁民皆驚恐奔走,稱之為……‘龍吟’!”
“龍吟?”
李承乾眉頭緊鎖,心下狐疑,怕是愚民以訛傳訛。
然而,崔敦禮接下來的話,讓他渾身血液都幾乎凍結:
“禍不單行!前日清晨,臨海縣望潮灣遭襲!十餘隻……前所未見的巨大海獸衝灘上岸!”
“有赤甲巨蟹,巨螯如鍘刀;有碧鱗蝦妖,口噴毒液;更有骨刺怪魚,力大無窮!它們見人便殺,逢屋便毀……望潮灣,已……已成一片焦土,死傷慘重!”
殿內頓時一片嘩然!海獸上岸屠村?這是亙古未有之奇聞!還犯下如此殺孽!
“臨海縣令已緊急疏散沿岸百姓,退入內陸十裏,並急請州府調派斬妖司!”崔敦禮的聲音帶上了悲愴。
“斬妖司一支十二人旗隊,皆為煉體境巔峰修士,即刻前往……然……然……”
他聲音哽咽,艱難無比地吐出四個字:“幾乎全軍……覆沒!”
他雙手顫抖地奉上一份染血的布條:“僅一人重傷逃回,拚死帶回此訊……”
李承乾示意內侍接過那血書,隻見上麵字跡歪斜,仿佛用盡最後力氣書寫:“海妖……有組織……非散兵遊勇……恐……恐有大妖……統領……”
“十二名煉體巔峰……幾乎全軍覆沒?”李承乾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衝天靈蓋!
斬妖司是大唐應對妖禍的精銳,一支旗隊瞬間折損,這損失太大了!
更可怕的是“有組織”、“大妖統領”這幾個字,這意味著可能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一場入侵!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不能慌!他現在是監國太子!
“臨海縣令處置尚可。”
他的聲音努力維持著平穩,卻依舊透出一絲幹澀。
“傳孤旨意:一,命海州府全力協助,將沿海所有百姓盡數內遷,不得有誤!戶部即刻調撥錢糧!”
“二,著斬妖司副指揮使,練氣初期的趙剛,親率其本部精銳二十人,攜破妖重弩,火速馳援臨海!”
“首要任務:探查妖情根源,弄清那‘龍吟’為何物!記住,務必謹慎,保全自身,隨時傳訊!”
“臣遵旨!”崔敦禮領命,腳步沉重地退下。
李承乾剛想喘口氣,又一位大臣幾乎是踉蹌出列,是民部尚書戴胄,他臉色慘白如紙:
“殿下!西境……西境涼州武威郡急報!下屬清河村……全村一百二十七口……男女老幼……無一幸免……盡數……盡數罹難!”
“什麽?!”李承乾霍然起身,眼前猛地一黑,差點栽倒,雙手死死撐住禦案才穩住身形。屠村?!
戴胄聲音發顫,帶著難以言喻的恐懼:
“據鄰村逃出的獵戶說……三日前深夜,見一道鬼魅血影潛入清河村……翌日清晨,全村死寂……他入村查看……隻見……所有村民皆倒斃在地,麵色慘白……渾身精血仿佛被吸食一空!”
“更……更詭異的是,村中三名修煉《凡塵訣》略有小成的青年……屍體……更是幹癟如枯柴!那妖物……似乎……專嗜修士精血!”
“專吸修士精血?!”李承乾隻覺得頭皮炸開,渾身汗毛倒豎!東海妖潮未平,西境又現如此詭異邪祟!
這大唐的妖患,為何突然之間變得如此猖獗恐怖?是因為天道甘霖引起的?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恐慌瞬間攫住了他。
他哪裏經曆過這等陣仗?父皇在時,一切都有父皇頂著一—父皇剛走,天就塌了!
他甚至下意識地想,要是青雀李泰)在這裏,會不會比他做得更好?
這念頭一閃而過,卻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但他看到下方群臣驚懼茫然的目光,知道自己絕不能倒下。
他是監國太子!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如電掃過殿內,最終鎖定在一位氣息冷峻、身著玄色勁裝的將領身上:“鎮魔司指揮使,周厲!”
“末將在!”周厲大步出列,聲如金石。他是李靖的心腹,執掌“鎮魔司”,專司鎮壓境內邪異。
“孤命你,即刻抽調精銳!由你麾下練氣初期的校尉陳鋒帶隊,另選十五名煉體境後期好手,以最快速度馳援涼州!”
李承乾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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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要目標:查清血案真相,若遇那邪物,格殺勿論!絕不容其再害一人!同時,傳令涼州府,封鎖消息,安撫周邊,嚴加戒備!”
“末將遵旨!”周厲抱拳領命,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大步流星而出,甲胄鏗鏘作響。
看著周厲離去的背影,李承乾緩緩坐回座位,隻覺得後背已被冷汗徹底浸濕。
兩個方向,兩件大案,都已派出了目前能調動的最強力量……但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練氣初期,對付那能令一支斬妖司旗隊全軍覆沒的海妖統領?對付那專吸修士精血的詭異血影?夠嗎?
萬一……萬一他們再失敗呢?
這個念頭讓他如墜冰窟。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他眼中猛地閃過一絲決然,再次抬頭,聲音響徹大殿:“中書舍人!”
“臣在!”一位文官立刻出列。
“即刻擬旨!不,擬一份最恭敬的拜帖!”李承乾語速極快。
“以孤的名義,派人以最快速度前往北境聖山,求見仙祖!將東海、西境之事,原原本本稟明仙祖!言辭務必懇切,陳述大唐危難,懇請仙祖……慈悲垂憐,施以援手!”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扭轉局麵的希望了。
“臣……遵旨!”中書舍人愣了一下,隨即立刻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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