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聞言，碧色的眼眸眨了眨，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有些意外，但還是立刻恭敬地回答：
    “回稟前輩，此地乃是蜀郡峨眉山地界。”她說話間仍帶著一絲虛弱的氣音，但語氣肯定。
    她稍稍停頓，努力回憶著，又補充道：“向西去，過了岷江，便是青城山……聽聞那裏是道家福地，有得道的真人隱居。往東……往東是人類的大城邑了，好像叫…成都府？”
    她提供的方位帶著明顯的妖族視角，以山川地貌為參照，對人類城鎮的名稱反而記得不是那麽真切。
    李雲聽著這幾個地名，心中微微一動。“峨眉…青城…成都府…”這些地名……看來這個世界跟大唐差不多，隻是不一樣的是，這裏是個仙俠世界。
    “此間修士與妖物的修為境界如何？可有元嬰乃至更高層次的存在？”李雲繼續問道。
    白素貞微微蹙起秀眉，認真思索著：“據晚輩所知…人族修士中，青城山的那幾位老祖據傳已至金丹後期，威震一方。更遙遠的昆侖、蓬萊仙島，或許有元嬰期的真君存在，但晚輩從未親眼見過。”
    她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忍著痛繼續道：
    “至於妖族…這峨眉山深處，原本有一位黑熊妖王，修為已至金丹後期，但數十年前似乎被一位過路的人族劍仙斬殺了……”
    “如今這方圓千裏之內，晚輩修行千年，倒也未曾遇到過比晚輩更強的妖物了。”
    說到最後，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屬於大妖的淡淡傲氣，盡管她現在重傷瀕死。
    “那麽，可有什麽奇特的禁忌之地或是秘境？”李雲再問。
    “奇特的禁忌之地或是秘境……”她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與畏懼，“向南有一片終年籠罩在毒瘴迷霧中的沼澤，生靈勿近，即便是我等妖族也不敢輕易踏入深處，傳聞……傳聞其中有上古遺存的凶物。晚輩曾遠遠感應過一次，其氣息深不可測，令人心悸。”
    李雲將這些信息一一記下，心中暗忖：“看來明麵上元嬰境便是此界頂尖戰力，至於真正的巔峰存在，或許都隱於幕後，不輕易現身。”
    見白蛇氣息稍穩，他沉吟片刻，決定試探一番，便開口道：“白蛇，本座乃太初仙宮之主，尊號太初紫薇星君。觀你根基不凡，心性純良，可願入我門下，參悟無上大道？”
    他做出這個決定，除了因為白蛇資質上佳之外，更重要的則是謀劃於此界傳下道統，匯聚多方世界的道韻反饋，助益自身修行，嗯，絕不是因為白蛇長得好看！
    “太初仙宮……”白蛇輕聲重複，記憶中並未有此宗門名號，想來是某處隱世仙門。
    但她卻不能加入，她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愧疚，勉力搖頭道：
    “星君垂愛，白蛇感激不盡。隻是…隻是白蛇已有緣法，不敢背棄。五百年前，幸蒙黎山老母點化，晚輩方得開啟靈智，踏上修行之途。”
    “老母雖未將晚輩正式收入門下，但有點化之恩，實同半師…請星君見諒。”她聲音雖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
    “黎山老母？！”李雲瞳孔驟然收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位可是神話傳說中地位尊崇、神通廣大的上古女神，是真正意義上的頂級大能！可此界法則上限分明僅是合體境巔峰，怎會……
    “係統，這是怎麽回事？”他立刻於心中疾呼，“黎山老母這等存在，其名號怎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回宿主，”係統冰冷的聲音即刻回應，“當前世界為規則不全的破碎世界，一切存在皆受此界天地法則上限製約。”
    “即便有高階仙神的‘名號’、‘傳承’或‘因果’顯現，其本質亦不過是依托此界規則產生的投影、印記或殘缺化身，其實力與展現的境界，最高不會超越此界極限——合體境巔峰。”
    聞聽此言，李雲心下稍安，但很快，他發現了更重要的事。
    “黎山老母…白蛇…青城山……” 諸多線索在他識海中飛速碰撞、串聯！
    一個在他原先世界家喻戶曉的傳說故事輪廓，逐漸清晰地浮現出來！
    “白蛇傳…這裏難道是…白蛇傳的世界碎片？！”他強行壓下心頭的震動，維持著麵色平靜，繼續確認道：“白蛇，我再問你，你可知道‘白素貞’？”
    “白素貞？”白蛇強打精神思索，記憶之中並無此名，然而這名字卻仿佛天生就該屬於她，一種莫名的熟悉與悸動自靈魂深處泛起。
    “回星君，白蛇不知…但不知為何，隻覺得…隻覺得這名字與我仿佛有天定的緣分…”
    “緣分……”李雲心中已有七八分確定，見她實在虛弱，不再追問，而是以一種不容置疑卻又不失溫和的語氣斷言道：“此非他人之名，依本座看，這便該是你的名字！”
    “我的？”白蛇微微一怔，蒼白的臉上現出些許茫然，隨即化為一種欣然接受的明亮光彩。
    “是星君為白蛇賜下的新名嗎？白素貞…白素貞…我很喜歡，多謝星君賜名！此後，白蛇便叫白素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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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輕聲念誦這個名字，越念越覺得契合心意，仿佛尋回了本真。
    “嗯，你既然喜歡，便好生記住。”李雲頷首，“你傷勢還很重，不要多想，平心靜氣，來，躺下，本座再為你梳理一番經脈，固本培元。”
    “白素貞…多謝星君，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她感激應道，心中卻悄然泛起另一段思緒。
    五百年前，那位小牧童的救命之恩尚未償還，此乃黎山老母所言必須了卻的因果。
    如今，又被星君所救，又是一份沉甸甸的救命之恩…這恩情疊加，她該如何才能報答得完？
    想到此處，那雙清澈的碧眸中不禁染上了一絲淡淡的愁緒。
    ——
    長安城東郊，天剛蒙蒙亮，偌大的空地上卻已黑壓壓匯聚了不下數萬人，人聲鼎沸，喧囂直上雲霄。男女老少，士農工商，甚至還有不少江湖修仙門派趕來，皆翹首以盼。
    所有人都在激動地議論著同一件事，朝廷昨日發出的那道驚天詔書：陛下將於此地將皇位禪讓於太子，並在此地創立“長安仙宗”，廣招門徒！
    “陛下…陛下真的要退位修仙了？”
    “廢話，那皇位，難道比得上那仙宗之主？”
    “就是就是，聽說這可是星君欽定的！”
    “嘶——不知我等可有機會入那仙宗，不能拜入北境仙宮之下，拜在陛下門下也行啊！”
    “快看！那是什麽？！”
    (感謝各位老板的禮物，今天晚會還有一章。我盡快12點發，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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