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妖媚婆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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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明。
    鐵蒼炎盤座木料場無碑新墳前,怔怔出神。
    鐵千錘的屍體,他今早挖了出來,用木板做了口薄棺,將好兄弟給安葬了。
    人是安葬了,他的心靈無法寧靜。若非是他的到來,鐵家村未必便會遭此劫難。
    山風吹來,呼嘯作響。仿佛是鐵千錘的聲音。
    “與你無關,沒有你,全村人早在去冬就餓死了。”
    “蒼炎,替我照顧蘭草。”
    ……
    辰時末,鐵蒼炎起身離去,雙目冷厲,威煞如虎。
    舍利子之事,經過一番深思,他已然明白絕不單純,淩雲十八寨充其量隻是一個聽令而行的打手罷了。
    回到小屋內,鐵蒼炎的威煞與冷怒暫為消散,坐在床前,打量起倦極累極的春融婆娘。越看,鐵蒼炎心中的那股子歡喜越為膨脹,直想撲上床去,摟著婆娘再戰三百合回。
    鐵蒼炎壓下胡思亂想,瞄著婆娘真沒醒,輕快地,目測婆娘尺碼。實有大D。
    他鐵蒼炎也有大D婆娘了,開心快活重回,咧嘴大叫:“老天爺,我愛死你了!”
    若非沒法將好兄弟胡大可抓到這個世界來,必是要好好向他炫耀一番。
    他給自己定的媳婦標準是六七分容貌、六七分身材、六七分性情、六七分才慧、六七分談吐、六七分氣質,能和他一起平淡過日子的。聽著不高,可休說旁人,即使是他自己也從沒想過會有一個女人能對號入座,就算有了,也如胡大可所說,沒個千萬年薪,養她不起。
    但曾經的幻夢在今天實現了。
    床上的婆娘,八九分容貌,八九分身材、八九分性情、八九分才慧、八九分談吐、八九分氣質,明知他是個粗胚獵人,還毫無條件地將她的心與魂交出,隻比他的娶媳婦要求高出一大截。
    該是叫聲太大,燕春融醒了三分,紅唇微張,美眸星啟,波濤隨著呼吸起伏。
    鐵蒼炎大喜,跳上床,摟住婆娘。
    燕春融霎時驚醒,玉拳狠敲鐵蒼炎腦袋,嬌嬈罵道:“你個粗胚!你個死鬼!奴昨晚怎麽說的?你又怎麽做的?!奴差點就痛死了!”
    鐵蒼炎反倒得意無盡,硬頂敲打,堵住婆娘的罵人嘴,直吻到婆娘氣竭犯暈才放了人,腆著臉道:“又妖又媚的小婆娘,絕對不要認輸!再來三百回合!不把你男人吸幹了絕不罷休!”
    燕春融縮進他的懷裏,幽幽輕語:“不小了,三十了,換了旁的女人家,孫子都有了。”
    鐵蒼炎霸氣打斷,“我說你小就小,老子我,今年55了,做你爹都夠了。當然,我還是喜歡你叫親哥的浪勁兒。”
    說是55,倒非他胡扯,原本32,現在23,加一塊,正好55。
    “你個粗胚,要不要哄婆娘也這麽粗?”燕春融羞惱咬在鐵蒼炎肩上。
    鐵蒼炎哈哈大笑,抱著婆娘躍床而起。
    燕春融失聲驚呼:“你個粗胚,讓奴穿衣服啊。”
    “沒時間穿了,淩雲山離牙峰山隻得百十裏地,以路程算,第二波人隨時會到。再者,和合秘典說過,和合啟武之後,修為較弱的一方在三五天內會處於功力盡失的狀況。”鐵蒼炎以腳踢桌。
    桌上的包裹應力飛空,恰到好處的落在燕春融的懷裏。
    “不是功力盡失,是和合神變的蟄伏期。奇怪,你怎麽沒一點反應?”燕春融心中一跳,想到一種古怪可能。
    “你男人我還有一百四十年的玳瑁功嘛。婆娘,抱緊了。”鐵蒼炎渾不在意。
    燕春融暫將怪想放下,摟緊鐵蒼炎,心中甜美舒暢。
    比起夫人此一類文雅稱呼,她喜歡婆娘這兩個字。粗獷有情意。
    .
    抱著個人,對鐵蒼炎來說毫無任何影響,縱躍如風,自村後小道進了牙峰山,往山深處走,越過名為三角崗的野地,來到一個無名小穀。鐵蒼炎躍下穀中,穿過兩重藤蔓,進入隱秘山洞。
    洞中有著簡易石床、石桌、草席、柴刀、木桶、鐵鍋等器具,洞角擺放著鹽罐、陶壺、獵弓與箭壺。
    “好隱蔽,這是什麽地方?”燕春融頗為詫異。
    鐵蒼炎放了婆娘下地,眼現思憶,簡略解釋:“這是我和千錘的秘密營地,有時候入山沒個五七天回不去的。冬天入山也不少得一個能避風雪的歇腳地。婆娘,你休息一會。我去弄些野菜野果,再給你打兩隻野雞。不準跑了。我有很多事想問你。”
    燕春融親柔說道:“也要奴現在能跑。快去快回,奴也有很多事要問郎君。”
    鐵蒼炎不悅打斷,“不愛聽郎君。要麽叫我名,要麽叫粗胚。”
    燕春融將玉體展現給鐵大老爺,妖媚說道:“你是鐵家大老爺,你要奴怎麽樣,奴便怎麽樣。老爺對奴還滿意麽?”
    “滿意到想讓你腰軟體酥。”鐵蒼炎摟住犯妖婆娘,用力親了下去。
    燕春融熱情回應。
    鐵蒼炎心滿意足,放了婆娘,背上箭壺,拎上獵弓,鑽洞離去。
    燕春融打開包袱穿衣,妥當後尋到積存的木柴,以火折子燒起小火堆。
    .
    婆娘正是最為虛弱之時,鐵蒼炎免不得心有所憂,匆匆打了野雞、挖了野菜便回,於穀中溪邊洗菜、殺雞。燕春融一旁幫手,溫婉賢淑。
    雞湯燉好,香氣誘人。主食是山中野薯,口感粗糙了些,但填腸胃。
    鐵蒼炎看著婆娘吃,將他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毫無任何隱瞞。
    這一種絕對信任來源於和合訣的心魂相引,絕不會有錯。
    燕春融信之無疑,然還是忍不住感到匪夷所思。
    倒不是人由天降的荒唐,三世禪室這一扭曲佛門至高神通的詭異邪術,她前些時日聽教主說過,且也得到三世禪室毀滅之後餘下的兩杖舍利子,足以證明鐵蒼炎所言為真。
    讓她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將所有時光都用來修練長生功的真寶活佛。要知一天隻有十二個時辰,她單是修練冥羅真氣並本宗和合氣就已是要花去兩三個時辰,再扣去劍術、輕功與奇門絕技的修行,剩下的時間根本就不夠用,往往要扣減睡覺的時間去處理教務。
    鐵蒼炎拿了布,給婆娘抹了抹油嘴,打趣揶揄,“你那是沒看到我師父趴在山腰上一月不動長青苔的可笑光景,直到現在我還是忍不住去想師父是老龜精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即便如此,和合訣與玳瑁功也不過是他主修的兩門長生功,大大小小的長生功,足有二三十種。雖說師父從沒用過殺人功夫,但我肯定師父也會,且還都練得世間無匹,隻不過師父終究深具佛心,修而不用罷了。”
    “怕也就是要勝天一子的強大渴望才能讓他老人家具備此等驚人的精力與毅力。蒼炎,天命易王晶真的毀了?”燕春融深感惋惜。
    鐵蒼炎做了個砸擊動作,剛硬回道:“我親手砸的。我這人信命不服命。婆娘,到你了。說說。”
    “我這一支並非是和合正宗,但和合宗打一開始就沒有所謂的正宗,如同蒲公英,弟子散到哪就是哪,誰愛稱正宗就稱正宗,沒人管。本宗隻有一個和合訣可以修,能不能和合啟武又主要看機緣,按說以這種散到不能再散的情況,不可能對任何宗門造成威脅,但不知為何,暗中有人絕滅和合宗。當然,我也是在宗門遭襲之後才知道這事。”燕春融說著,將這一種莫名而來的殺戮以及她這些年收集到的有限線索一一說出。
    事涉婆娘的安危,兼且自身也算是和合宗弟子,鐵蒼炎豈會馬虎,細為推敲,可終究線索太少,毫無收獲,心上對婆娘暗中渴求天命易王晶一事不禁有了切身體會,不過也就是個認同的想法。
    畢竟天命易王晶所載的天命神算之術絕非你想參悟就能參悟的,絕才如真寶活佛,在神算之術上本就登峰造極,可在得到天命神算之術後還是修了近十五年才達到接近天命老人的境界。
    換了沒有神算天賦的燕春融與鐵蒼炎,窮盡一生去修悟,怕也就是個擺攤算命的“半仙”造詣。
    燕春融明白鐵蒼炎是對的,一聲感歎。既有氣惱,也為傷懷。
    鐵蒼炎改變話題,“婆娘,有九泉珠就行?按你所說,強如鎮教神功冥羅劍典也不過是修悟冥羅十典之中最為奧妙的萬道歸魔九淵九重冥羅典的入門台階,依我所想,怎麽著也要得到十典之一才夠分量。”
    燕春融掠了掠發絲,道:“教主知道我別有心思,但聖教是個隻問價值與利益的地方,所以教主並不在意我有什麽心思,隻不過我的價值頂天了也就是一個替教主打理雜務的右使。休說冥羅十典,便是冥羅劍典也觸摸不到的。能夠修習的,皆是從冥羅十典中衍化出的功夫。也是上乘就是。”
    鐵蒼炎給婆娘新盛一碗雞湯,打趣道:“瓜婆娘,大教主不是說了麽?誰找到北七爺的消息就任選一典。隻要你給你男人生上十個八個小天使,你男人就幫著你一起出賣你男人。師父是仙人敵北七爺爺一事,以冥羅教的能力,應該還能找到證據去對證。”
    燕春融眼神驟有陰暗,隨即恢複,輕淺軟語:“蒼炎,嗯,如果,你婆娘是說如果……算了。不說了。就按你說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