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探百花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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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渾然不怕,仰頭吸氣,踮腳挺胸,那對美好香瓜頓時鼓脹,充滿了成熟氣息,得意嬌語:“鐵大哥,不摸清你的底,我會現身和你做買賣麽?有種,你就來,本姑娘哼一哼就不叫霍流離!跟你姓!”
鐵蒼炎麵無表情,轉身道:“淩老三,這個美差,老大便宜你了。勇敢無畏地上吧。”
淩雲義名門正道子弟,拒絕邪惡淫行,飛奔逃遠。
霍流離格格嬌笑,昂頭挺胸,向鐵蒼炎逼近。
此一刻,鐵蒼炎深有一種被一堆蒼耳粘在牛牛囊毛上的痛苦感覺,拽吧,疼得人鑽心,不拽吧,無時不刻地刺激著脆弱心靈。
霍流星逼近到半丈之內。
鐵蒼炎速退三丈,騎虎難下之餘以頭撞樹,聊泄懊惱。
霍流離饒了淩氏雙雄,重坐地上,笑盈盈吃烤兔。
鐵蒼炎認輸了,拽著沒出息的黃花小公牛回到烤架,嚴正說道:“小丫頭,你再考慮考慮,瞧你頂多十六七,這要是我們兩個真就是隻有一張嘴的大俠客,落在百花觀邪人手中的你,用生不如死去形容已然是輕如鴻毛了。”
霍流離將油手在鐵蒼炎身上抹了抹,不滿說道:“少亂用典故。本姑娘十六過半,不是小丫頭,敢去自就有底氣。再說了,天狼穿心指韓衝,你都一招宰了的,不會差到哪去。他可不是那些徒有虛名的玄境高手,五子書院、玄真教與空淨寺都曾派人圍剿過他,都讓他強闖重圍逃了。”
她這話,鐵蒼炎信,但也隻是信而已,正色回道:“那是你說的名門大派都沒將他當回事罷了,真要是想殺他,隨便派一個堂主級已是足夠有餘。我能殺他也不是我本事強過他,是他見我不過區區妙境,便犯了驕橫輕敵之失。小丫頭,露些底瞧瞧,否則我絕不會同意你去。那些被淩虐至死的女人屍體,我不想再看到了,尤其是你這般淘氣可人的小狐仙。”
霍流離甜笑道:“算你會說話。”說罷,伸出手去。
鐵蒼炎握住玉手,暗以和合長生氣,探索她體內真氣。不多會,他麵現詫異,麵前丫頭不過二八年華,可體內真氣給他的感覺既靈秀如新發嫩筍,又勁直如翠碧湘竹,生機勃勃處遠比不得和合氣,然含勁未吐深在和合氣之上,實為一種兼具長生與攻殺的極高明內功,且至少有著四十年的火候。
鐵蒼炎壓下詫異再探,敏銳發現到小丫頭真氣雖為雄勁,可頗為虛浮,有欠精純,不禁皺眉,道:“小丫頭,亂吃天材地寶可不好。”
霍流離小嘴嘟起,回道:“彼此彼此。差一點就以為你是老龜精變的。看著二十多,那些老頭子都沒你功力深厚。”
慘被戳中要害,鐵蒼炎尷尬揉鼻,支吾回道:“機緣,機緣,但也就是活得長的好處,打人不中用。還要看刀法。丫頭,再露些底,單有功力沒用,你既是暗跟我的,必定知道那些人多得就是陰人玩意,龍骨酥與消氣茶也就是中下等貨色。”
霍流離從懷中摸出一堆瓶瓶罐罐,開開心心地給兩位粗男人介紹起護身寶貝的妙用。
鐵蒼炎甚感興趣。
淩雲義嘴巴張得老大,眼神微妙起來,心想這丫頭不會是魔道妖女吧?!
次日,廣安府金城縣。此縣位於廣安府北部,再往北走便是吉昌府地界,若往西四十裏則是撫昌府,實交通樞紐之一。縣內偏僻多山,多有道觀、寺廟與庵堂。百花觀便是其中之一,供奉的是百花娘娘,女人家求子最為靈驗,觀內道長也精通醫術,經常於縣內義診,分文不取,名德兼備,因此觀址雖在距縣七八裏的陽靈山上,可香火最為旺盛。
百花觀有一怪,隻在單日開觀,接受信眾供奉,不接受信眾留宿。
淩雲義與霍流離扮作小夫妻,鐵蒼炎扮作家丁隨從,一同進了百花觀。
果是熱鬧,善男信女雲堆霧集,大小香爐皆插著衝天香柱,煙氣繚繞,既似廟會,又似雲天仙境。鐵蒼炎四下打量,發現不僅有著解簽道人,還有著義診道人。鐵蒼炎湊過去瞧看。義診道人慈和親切,給老大娘開列藥方。隻開方,不賣藥。
鐵蒼炎探問道:“仙長慈悲,如何不賣藥?也省得我等再去藥堂。”
義診道長站起身,拂塵披手,親和說道:“無量壽尊。施主,我道門旦修求己身而已,從不做奪人口食之事。”
鐵蒼炎慌忙拜道:“小民無知,仙長慈悲,海涵。”
義診道長撫須笑道:“何怪之有。施主自便。貧道尚有病苦需要脈診。”說罷坐下,給老大爺脈診。
鐵蒼炎回到淩雲義身側,微微搖頭。淩雲義正覺著百花觀實在是世間少有的神仙清淨地,見鐵老大沒有發現,心中不禁暗道:若非是那位線索有誤,便是巴龍自知必死,便來了個誣咬。
霍流離眼波流轉,瞄了瞄西處。鐵蒼炎心領神會,離隊西行,於一個特殊義診桌前停下。
桌上立著一個招牌,名喚百蕊仙釀。
尚無人求診。
鐵蒼炎搶了凳子,拿出下人卑謙之態,賠笑說道:“仙長,嗯,這個。”
仙長心領神會,淡笑低語:“施主是否陽虛無力?無需避忌,然錯了桌子,偏殿左轉,那裏有專為男施主準備的診室。”
鐵蒼炎急忙搖手,壓低聲,胡扯道:“不是不是,是我家少爺少奶奶求子。人都說仙釀送子,專程從外府趕來,不知仙長賣價幾何?”
仙長喔了一聲,正色說道:“施主誤信人言也。卻也怪不得施主,人世本就是以訛傳訛。”
鐵蒼炎求道:“還請仙長賜教,小人也好回稟少爺。仙長也莫怪我家少爺失禮,實在是,嗯,那個。這裏人太多了。”
小夫妻羞於讓人知道求子一事,仙長見得太多,哈哈一笑,撫須道:“貧道明白,施主且去回稟,貧道此處,一非強陽,二非養陰,乃是專看女子能否胎孕。若能胎孕,便是不去拜娘娘添香油,他日自也可龍鳳成雙。若不能,那便去拜娘娘求個恩憫吧。唉,世人多苦患。無量壽尊。”
鐵蒼炎拜謝仙長,回返淩雲義處,低低說了。
淩雲義壓低聲道:“醫術我不通,但仙長說得誠實,鐵老大,會不會是巴龍死不悔改,故意坑害我們?”
鐵蒼炎低語:“我現在倒是能肯定此處是個邪窩魔窟,就是不知機巧在哪。”
“這話怎麽說?”淩雲義頗為不解。
鐵蒼炎低語:“兔子不吃窩邊草。大邪者,飄飄若仙。小狐仙,你有什麽想法?”
霍流離美眸眯起,低語:“越毒的花,看起來越炫爛美麗。少爺到底是少爺,簡單沒腦子。粗胚是對的,機巧嘛,就在那仙釀。我想我知道這裏在玩什麽邪術了,還知道是什麽鬼怪在背後窩著,絕非我們三個能惹得起的。粗胚,你帶著少爺走還來得及。”
鐵蒼炎皺眉低語:“你個小丫頭想做什麽?”
霍流離甜笑低語:“我像是孤膽英俠麽?我也逃啊,換個方法收拾他們。”
鐵蒼炎沒好氣地道:“我看你是想胡鬧。這事若我不知道,由得你找死,既然我知道了,便萬事我說了算。鬼怪?哼,老子連冥羅教女魔頭也敢討來做婆娘,怕它個一窩子邪鬼。小狐仙,按計劃先探探底,之後再作決定。你九我一不變。”
霍流離笑眯了眼,拽著淩雲義來到仙釀桌,滿麵兒的情怯嬌羞,毫無破綻。
淩雲義則是貨真價實的靦腆害臊。
鐵蒼炎湊到桌前,低語:“仙長,這便是我家少爺少奶奶。”
仙長撫須笑道:“兩位施主年紀輕輕,現在來看診,未免早了些,還是去拜娘娘隨緣吧。”
霍流離羞怯咬唇,嬌滴軟語:“回仙長,奴家實有二十四了,尚且大了相公三歲,自幼修練家傳養生功,這方看起來年輕些。奴家十四嫁進胡家,至今已有十年了,卻是毫無動靜,這要是再沒有生養,婆母便要給相公納小了,萬請仙長慈悲。”
仙長眼現神光,伸出手道:“若如此,倒是貧道眼拙了。還請夫人莫要避忌。”
霍流離伸出手去。仙長撫須脈診,摸完脈,問起生辰八字。霍流離一一作答。
淩雲義好奇問道:“仙長,這不是在算姻緣,緣何還要生年八字?”
仙長親切笑道:“施主有所不知,這百蕊仙釀乃是集百種奇花妙蕊精釀而成,神奇非凡,需得看人體質、天緣定取分量,若則有害無益。以尊夫人之生辰、體質,可得三分杯。”說罷,自抽屜取出一套瓷杯。
計有三個小杯,每杯可裝三錢酒。
仙長按一杯一錢、一杯二錢、一杯三錢分取仙釀,擺定酒杯,說道:“夫人能否胚孕,飲酒便知。每杯隔三十數飲之。大約兩炷香,夫人會有嘔逆,不妨事,吐酒回杯即可。若黑灰兩色,便不可胎孕;若是淡青淡白之色,為宮寒之症,可去求醫;若為別色,夫人無憂矣。”說罷,看向少爺。
言外之意簡明,若夫人能孕,那問題就出在少爺身上了。
淩雲義越為害臊,低下頭去。
霍流離按法飲酒,一炷香多些,果有嘔逆,吐酒回杯。酒色五彩,極為炫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