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沒出息。”
    薑佑大方承認租車令梅蘋如同拳頭打在棉花上。
    一口氣卡在喉嚨上下不得。
    她胸口起伏，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恨恨轉身回房間。
    “外婆，媽媽經常生爸爸的氣，爸爸平時下班回家做飯跟依依一樣很乖的。”
    李嵐和梅山東交換眼神，皆是眉頭緊蹙。
    何為有出息？
    在兩人看來，女婿一個大男人在外麵賺錢，回家還肯做家務。
    沒有不良嗜好，那就是普通人天大的出息。
    個個當大老板，開豪車住豪宅，家裏金山銀山這不現實。
    兩人把女兒交到薑佑手中，也是看中他勤懇努力，本分老實是個過日子的好青年。
    “阿佑，你的為人我和你媽都清楚，沒必要為了莫須有的麵子去租車。”
    “你上班掙錢也不容易啊，一天得好幾百吧？”
    “爸，媽，車是我新買的。你們看，行駛證在這呢。車裏各種證件發票齊全。”
    薑佑掏出行駛證翻開擺在桌麵。
    梅山東拿起仔細端詳，抬頭疑惑道：“那你怎麽？”
    “梅蘋心裏認定的事，我說了她也不信。”
    “阿佑，你中彩票了？阿蘋講那車三百萬呢。你哪來的錢？”
    薑佑收起行駛證，微笑著跟嶽父碰杯：
    “沒，我出息了，最近接幾個大活。多虧太公保佑項目完成得很順利，賺的錢就多些。”
    給太公太婆做事，他如此解釋也是一種善意的欺騙。
    “好好好，今天高興我必須多喝兩杯。”
    “阿佑你有事先去忙，明天再跟你爸喝酒。”
    李嵐沒阻止老公，陳塘村的男人普遍愛酒，一個村養活一家小型米酒廠。
    “那爸媽，我先走了。晚些再過來。”
    薑佑起身抱著女兒往外走，老兩口送他到院門外。
    “哇，爸爸的新車好漂亮！依依要坐車車。”
    李嵐接過外甥女，板起臉：“今天不行，你爸爸還有事要忙，外婆待會兒幫你洗澡。”
    “等你爸忙好晚上回來給你講故事。”
    “好吧。爸爸晚上見。”
    “給爸爸臉上香一個先。”
    薑佑側臉貼近她的小腦袋，手指著自己臉龐說道。
    依依撲扇著長長的睫毛，嘟起小嘴往他臉上蓋章。    薑佑心滿意足開車回到二伯家。
    這邊也剛吃飽，三個老姐妹並排坐在院中，麵朝大門翹首以盼。
    戴慧芝抓了把瓜子嗑，和秦月互相對視一眼，齊齊翻了個白眼。
    哼，三個老東西，還真以為找到靠山？
    看怎麽打她們的臉。
    “阿佑開那個什麽鶴回來了。”
    六姑眼尖，帶頭站起來往外走。
    “我們也出去看看堂弟租的大奔，嗬嗬。”
    薑思學衝堂屋裏的大哥招呼。
    他有些迫不及待，觀賞薑佑被自己揭穿謊言時的表情。
    一定非常精彩。
    七家人心思各異全部朝外走。
    “六姑，四姑五姑你們吃飽了？現在就要回去嗎？”
    薑佑眼見所有人走向自己，十分淡定地站在車頭詢問姑姑們。
    此刻他戲台搭好，好戲開場。
    六姑擺手，她選擇無條件相信自己的外甥。
    勝負未定，現在走好像逃兵。
    “不著急，不著急。喔唷，阿佑你的新車更漂亮！”
    “開上它睡夢都要笑醒。你爸你媽有福氣，養得個好仔。有些人恐怕會眼紅了。”
    “可以摸吧？”
    “六姑你隨便摸隨便坐，自己的車別客氣。”
    三個老姐妹這裏摸摸那裏敲敲，又開門坐進後排試了試。
    下來笑眯眯道：“舒服。這車坐著舒服！”
    “噗嗤！”
    薑思學再也忍不住，從後麵走到車前笑出聲來。
    “六姑，你們想多坐兩回的話，阿佑要多花一兩千來租車呢。這趟回來他半個多月工資沒有了。”
    秦月撇撇嘴：“你們三個想坐大奔，也可以跟我講嘛。”
    “都是一家人，我喊思學開車送你們到村口搭車又不遠。”
    “就是，這種租來的豪車萬一踩邋遢，弄壞人家的車，百把萬你們賠不起喲。”
    戴慧芝吐出瓜子殼，在旁邊說起風涼話。
    薑源從車頭看到車尾，挑眉不屑道：“阿佑，為了和我倆較勁，你花冤枉錢租車打腫臉充胖子就是你的不對。”
    “沒意思，你那點死工資能租幾天？就算送給你你都養不起。”
    “哥，”薑白榆站到薑佑身邊，瞧大伯二伯家可惡嘴臉直氣的胸口起伏。
    “沒事。”
    薑佑抬眼掃過大伯二伯兩家人，將他們的嘲弄與不屑盡收眼底。
    若無係統和意外，此生當真會被這些所謂的親戚拿捏得死死的。
    嫌你窮，怕你富。
    所謂親情隻是他們用來炫耀自身的工具。
    “源哥，思學哥，你們就那麽肯定我這車一定是租的？”
    “既然如此，我們三人打個賭。你們贏了，我明天在縣城最豪華的飯店請大家吃飯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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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車是我的，今年接下來大半年的油費你兩個人掏，如何，敢不敢？”
    薑源眯了眯眼，快速盤算薑佑能否拿出三百萬買頂級邁巴赫的可能。
    首先排除中大獎。
    其次也沒聽說他被哪個富婆包養。
    去年國漫《三太子2》超火，但跟他就職的影視動漫公司八竿子打不著。
    無外財來源，就無意外。
    最關鍵的點，堂弟跟弟妹離婚是淨身出戶。
    這小子都淨身出戶了哪來的錢！
    卡裏估計最多一個月的工資。
    薑佑，挺能裝啊。
    “哼！阿佑，大哥跟你賭了。明天，恐怕你又得破費。”
    薑源雙手抱胸哂笑，穩如老狗。
    “思學哥你呢？”
    薑思學還在猶豫，但堂弟眼底適時閃過的一絲焦急和慌張，恰好被他敏銳捕捉到。
    “好，我跟大哥一起和你賭。今天大家共同見證，誰也無法反悔。”
    他話音剛落便見薑佑眼底的慌亂消失無影。
    化作計謀得逞的狡黠心底頓時咯噔一下。
    壞了，不會真是這家夥買的吧。
    沒道理啊！
    “大家關心我，怕我亂花錢我很感動。但是這車的確屬於我本人。”
    “行駛證、綠本以及各種單據，保險發票都在這裏。隨便看。4s店電話也有，歡迎致電。”
    “買車的錢來源合法，不偷不搶。”
    薑佑取出材料攤開在引擎蓋上淡淡開口。
    此時此刻，他臉上風輕雲淡腰挺得直直。
    “我不信，我要給四兒子店打電話。”
    戴慧芝丟掉整把瓜子，拿起手機語氣急促說道。
    證件也有可能作假，她才不會傻傻的被唬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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