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看到壺城五的口供筆錄，上麵談及，指使他的幕後之人並未指名道姓，卻也足夠明白。
    薑佑眼簾低垂，還真是大伯那一家人呐！
    有的人，你當他是親戚，他拿你當仇敵。
    千方百計地讓你過得不舒坦，隻有你如泥丸般任他搓圓捏扁沒有脾氣，他便很快樂。
    “那幫卵仔我教育過，以後不會再去餐館搞鬼。但是，你們自己的矛盾屬於民事矛盾，自己處理吧。”
    “章隊，謝謝了。這次欠你個人情，以後有事喊我。想吃狗肉隨時去我三哥那裏，掛我的賬。”
    “曉得你是大老板不差那點錢，再講嘛。”章鵬擺手，交朋友偶爾大家吃個飯可以，哪能經常去。
    搞壞風氣咧。
    “我如果給隊裏送幾箱泡麵不算違反紀律吧？”
    章鵬睨他一眼，輕飄飄說道：“你別問我呀，我怎麽回答你。”
    “行，沒什麽事我先去趟餐館送個信，回頭有空再聊。”薑佑摸摸鼻子，反手在米團外賣上下了幾單。
    下午三點多，正是日曬炎熱的時候，最近八桂氣溫飆升，馬上入伏的天氣，大街上連條狗都沒有。
    推開門，薑炎躺在搖椅上休息，睜開眼睛看見來人是他，表情有些意外。
    猜測道：“阿佑，怎麽今天有空？有結果了？”
    “嗯，幕後指使壺城五派人來搗亂的，大概你很難接受。你看吧，至於是否告訴三伯，你決定。”
    薑佑遞過手裏的筆錄複印件，坐在旁邊點了根煙，悠然吐著煙圈。
    店內很安靜，隻有薑炎翻動紙張發出的聲音。
    他坐直了身體，盯著手裏的白紙黑字反複看了一遍又一遍，眉頭緊蹙，眼底交織著幾許痛苦和困惑。
    最終，他把筆錄放在桌麵，垂下頭，頹然坐進搖椅。
    “阿佑，給我根煙。”
    “我以為你會發火罵娘呢。”薑佑把煙盒丟給他，裏麵還有兩三支，都抽完算了。
    薑炎深吸一口，藍色煙霧由口腔進入氣管到達肺泡，再原路返回，從嘴裏吐出，變成圓圓的煩惱圈。
    “我一個開大排檔搞小餐館的小老板，哪裏鬥得過人家有錢有勢。若不是你幫我，我連人家喊的馬仔都沒辦法。”
    “有什麽意思？到底有什麽意思？我實在是想不明白。我爸送去的茅台，他屋怎麽喝得下去的？”
    “三哥，其實你屋還好，從小我屋沒少受大伯二伯兩家的氣。你們又不是不曉得。”薑佑輕笑道，他脾氣算是好的。
    如今有錢了，老爸老媽沒開口，他也沒想對那兩家如何。
    前提是別來招惹他。
    叫人查他經濟來源是否正當，就當是吃打賭的虧，心有不甘，算彼此扯平。
    所以他後來也沒理會，自己過得好，就是對對方最大的打臉。
    兩家人為何拿中立的三伯家開刀，按理說，他們不是該極力拉攏才對，這怎麽還打壓上了？
    手段陰險齷齪。
    薑佑之前也挺費解，今天突然有新的想法，或許跟自己有關。
    “阿佑，我們幾家，原來隻有兩支花開得好。現在我發覺你比大哥二哥爬得更高，後來居上了啵。”
    “兄弟鬩牆會讓外人看笑話，我講給我爸聽，他的性格也是裝不曉得。”
    薑佑起身，走到門口停住腳步，回頭說道：“清明那時，大哥找人查我，我沒和他計較。現在估計你們這裏多少也是受到了波及。”
    “他們兩家人這麽多年過得太舒服，應該讓他們有點事做，別成天想著欺負弟弟妹妹。我走了。”
    “阿佑，謝謝你。”
    薑佑沒回頭，勾起嘴角，抬起手微微示意。
    在車裏找到那位律師微信，“兄弟，有空嗎？”
    【有錢就有空。你懂得，職業問題。】
    “那見麵聊，到你律師事務所還是外麵？”
    【你是客戶，地方你定。如果遠，你得報銷來回路費。】
    “沒問題，就到上次那個西東巷附近的電玩城吧，請你打電動。”
    【計時可以。】
    “我懂，500一小時嘛。稍後見。”薑佑抿著嘴，轉動方向盤前往電玩城。
    結果他先到，在門口觀望片刻沒看見人，就先在服務台兌了100塊錢遊戲幣，分成兩小筐拎在手裏。
    “抱歉，來遲了。”
    “沒事我也剛到。拿著吧。”
    年輕律師很自然接過小筐，抬眸掃過四周，走到女兒常玩的射擊機器前坐下。
    他身邊還有個位置，兩人坐在一起開始投幣。
    抬腕看了看腕表時間，薑佑先轉賬500元，說道：“現在下午4點整，我開始了。”
    “嗯，你有什麽要谘詢的，可以問。”
    “我想找個私家偵探，比較厲害那種。你有好人選推薦嗎？”
    “這要看你的目標是誰？比如講，目標是個沒有背景的普通打工人，基本上隨便找個也夠用。”
    薑佑扣動扳機，塑料機槍對著屏幕裏麵的怪物瘋狂掃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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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標是一家銀行的副行長，我堂哥。我大伯是體製內退休，如果你推薦的私家偵探有能力，可以分成兩個目標。我付雙份錢，總之錢不是問題。”
    律師眼神認真：“你想私底下調查你大伯和堂哥什麽？”
    “是這樣，我三哥在市區開了一家小餐館，本份做點小生意。最近經常有混混去搗亂，吃霸王餐。”
    薑佑挑眉：“局裏的朋友找到那幫人詢問，才曉得背後是大伯家搞鬼。你懂我的意思吧？”
    “明白了。普通人是挺吃虧。我可以給你推薦和牽線。價錢你和對方談。通常會根據你的要求和難易程度來報價。”
    “行，我這麽做，違反法規嗎？”
    “無需操心，私人偵探會搞定。”律師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薑佑笑道：“最後的問題，介紹費多少？”
    “你這種優質客戶，真是令人心情舒暢。2000塊不還價。我安排你們見麵，見麵後再付給我。”
    “好，時間盡可能安排在明天下午。我上午有事。”
    “沒問題，錢到位，客戶的要求大於一切。”
    “我要谘詢的事已經完了。”薑佑很滿意，開始專心玩起遊戲，玩具槍噴射光線，伴隨噠噠噠的配樂聲，打擊感滿滿。
    “那我就先走了，這些幣你留著玩。”
    “不玩一會嗎？反正時間沒到。”
    “不了。你玩，公司在幫你掙錢，我可需要親自勞神勞力。陪玩不起啊。”律師說完起身離開。走得幹脆瀟灑。
    薑佑搖搖頭，來都來了，先耍耍。
    此刻門口進來兩名打扮可愛的少女，她們看到他的側臉頓時喜上眉梢雙眸晶亮。
    快步衝到身後雙手蒙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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