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哥哥去縣城上初一，父母從外地回來照顧生活起居，小石頭早上由媽媽送到學校。
    盡管她沒到上小學一年級的年齡，長期上學形成的習慣，不允許她閑在家裏，當個無所事事的小朋友。
    放學回家，莊婭在小石頭累的時候會背她。
    有時候大年紀的哥哥們也會輪流背，就像背自己的妹妹。
    互助互愛，是山裏孩子的美德。
    今天薑佑獨自護送一隊，路上聽這些小麻雀們嘰嘰喳喳，跟他講述各自覺得有意思的事。
    “校長，我要讓我媽給我把錢存起來，留到過年買新衣服。”
    “我也要。”
    “我要買一把大寶劍。”
    “我要買新鞋子。”
    在這些孩子中，或許小石頭家存款最多。
    但那是她爸爸拿命換的。
    趁今天，讓家裏兩位老板娘考察一下古隱附近，看有什麽適合投資建廠的項目吧。
    農副產品深加工分廠也行，薑佑默默想道。
    沿著村邊小路走了一圈，最後送小石頭回到家。
    “媽媽，薑校長送我回來了。”小石頭手裏捏著兩張百元大鈔，跑進屋裏喊。
    莫佩玲從廚房出來，看到薑佑十分驚喜：“小石頭快給校長搬張板凳，薑校長快請坐，我給你倒杯水。好久沒見到你了，最近挺忙的吧。”
    “嗬嗬，到處跑。這不是馬上元旦了嘛，想著過來看看孩子們。石大哥沒在家？”
    “他在縣城找了個事做還能關照大石頭。現如今山裏和縣城的路修好通車，以前要兩三個小時，現在騎摩托車一個小時多點就能趕回來。很方便。”
    “那挺好。大石頭在縣城上學還習慣吧？學習怎麽樣？”
    薑佑坐在板凳上，小石頭在他旁邊打開書包，開始自覺做作業。
    沒有哥哥輔導，也不知道她做得怎麽樣。
    不過，頂多算一年級課程，她媽媽應該能勝任吧？
    他眸子閃了閃，決定回去跟莊婭老師打聽。
    莫佩玲眼裏帶著幾分欣慰：“那孩子懂事不用他爸操心，曉得讀書不易，也隻有讀書能改變人生，要出去見識外麵的世界，還得靠他自己嘍。”
    薑佑點點頭。
    窮人孩子早當家，物欲少能專心學習，哥哥做榜樣，妹妹有樣學樣，將來肯定都有出息。
    “薑校長，留下來吃晚飯啊。今天孩子他爸也會早些下班回來。”
    “今天恐怕不行，我等下要回學校給老師們開會。這次我帶了家裏人一起過來。等放寒假吧，我請你們和其他家長，大家一起聚個餐。”
    得知薑佑還要開會，莫佩玲沒再堅持。
    同時也在心底期待寒假的聚餐，鄉親四鄰，上次全校師生連同家長在市內旅遊沒趕上，這次一定參加。
    “小石頭，校長走了，下次再見。”
    “校長再見！”
    薑佑走下半山腰，趁還沒到學校，先點上一根煙解解饞。
    如今家裏兩個孕婦，在家他都不抽煙。
    男人三大難，戒煙、戒酒、戒女人。
    煙排在最前麵。
    他回到小學先從車裏拿出裝現金的袋子。
    王小梅和李帆濤兩位老師比他先回來，已經在辦公室等。
    之前在辦公室的四個女孩子，如今站在柳樹下低聲笑著，好像相處挺愉快。
    見薑佑向自己走來，莊婭俏臉染霞，眼神飄忽不定，手裏攥著一根柳枝條緊緊扯下，拉得柳條繃得直直。
    “你們聊什麽呢？莊老師，你臉怎麽這麽紅，沒事吧？”
    “沒事。熱的。”
    “沒事就好，如果感冒發燒，要及時吃藥。跟我去辦公室吧，今天我不光給學生們準備了禮物，你們也有份。”
    “嗯。”莊婭低著頭，跟在他身後。時不時回頭望向樹底下三女。
    回想方才在辦公室內她們對她說過的話。
    “莊老師，你是不是喜歡薑佑？”
    “別緊張也別急著否認，你的眼睛清澈見底，它不會作假。另外，我們沒有生氣，不是特意來質問你。”
    “你們，和他？”
    “沒錯，我，她，還有銀兒，都是薑佑的妻子。”
    莊婭檀口微張，震驚到無聲。
    薑校長怎麽可以同時跟，不對，是她們三個怎麽會能夠容忍對方的存在？
    “很吃驚嗎？薑佑跟我是初中同班同學，跟舒婉是高中同班同學，自從他離婚後，我們之間的緣分得以繼續。”
    “我和妤婕是多年好友，當我意識到彼此同時愛上一個人時，我也掙紮過。因為某些原因，我不願放棄他。薑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我們現在不能告訴你，需要你自己做選擇。你選擇繼續喜歡他，才能真正走進他的世界。”
    “莊婭妹妹，”
    柳銀兒終於碰到一個可以叫妹妹的，也幫腔：“阿佑身邊注定不會隻有一個女人，但銀兒保證，他不是個濫情的花心男人。這點你應該能體會。”
    放眼看，那些富家公子哥兒，哪個身邊不是年輕靚女，戀愛保質期從幾個月到一周甚至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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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比皆是。
    能力和財富才是這個世界的真實規則。
    真理不分男女。
    莊婭低頭跟在薑佑身後，短短幾步路，思緒已在腦海中輾轉了無數遍。
    他的世界，他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風景？
    莊婭從外麵的花花世界回到家鄉，對花花世界沒那麽執著。
    但，她拿薑佑當擋箭牌到漸漸有了感覺，從此願意敞開心扉，不願草草收場。
    他的背很寬厚，很暖。
    懷抱很安心。
    是重新尋找另外一個令自己動心的男人，未必如願，還是抓住眼前的不放，加入她們。
    莊婭有些迷茫。
    “莊老師，你沒事吧？”身後，被她撞到後背。薑佑轉身扶住她，伸手禮貌地探了探額頭。
    “確實沒發燒啊。”
    莊婭捂著臉，低頭坐到王小梅身邊：“我剛才想事情，真沒事，薑校長你開始吧。”
    “是這樣，明天元旦，我想著辛苦一年，給大家發點紅包。不多，每個人兩萬。”
    薑佑掏出整齊的鈔票，每個人麵前放兩遝。
    古隱小學老師如今的待遇，在鵝城排第幾，李帆濤不清楚。
    在淩平縣絕對甩所有學校幾條街。
    包括縣重點高中。
    “薑校長，會不會太多了。我們也沒做什麽貢獻，平時工作，校長也付給我們高同其他小學老師近一倍的工資。”王小梅看著兩萬塊說出心裏話。
    “薑校長給我們就拿著，這點錢對於他大老板都是灑灑水。”莊婭心思活泛，知道兩人掙紮的內心，其實他們也需要這筆錢改善生活。
    “莊婭老師說的對，我其實想給得更多，就是還沒想好以什麽名目，就挺苦惱。哈哈哈哈。”
    王小梅衝莊婭眨眨眼，然後轉頭對薑佑說道：“薑校長，莊老師剛還說請你們上家裏吃飯再走呢。對吧，莊老師。”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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