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坤事件後，林韜在天權院的處境微妙地改善了一些。雖然那頭藍發依舊醒目，但“災星”的標簽旁，悄悄多了個“理論知識紮實”的備注。甚至有受傷的弟子會指名道姓讓他來換藥，美其名曰“林師弟手法穩，運氣……呃，手法穩”。
    林韜也樂得如此，一邊實踐一邊鞏固知識，順便還能賺點微薄的“診療費”書院貢獻點）。
    但他心心念念的，還是煉丹致富。
    炸爐的陰影猶在，他不敢再輕易嚐試複雜的丹藥，決定從最最基礎、最沒技術含量的“辟穀丹”開始。
    辟穀丹，顧名思義，吃了管飽，替代食物，是低階修士閉關必備之物。煉製簡單，成功率極高，利潤薄得像紙，但架不住需求量大，走量也能賺點辛苦錢。
    他再次站到了厚土爐前，深吸一口氣，如同麵對生死大敵。
    “穩住，林韜，你能行！隻是辟穀丹而已！隻要按部就班，絕對沒問題！別再想那些花裏胡哨的！”他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生火，預熱，投入基礎靈穀粉，慢慢攪拌……
    一切順利。
    投入凝元草粉末辟穀丹也需要一點點靈氣調和）……
    溫度正常，藥液融合良好。
    快要成了！隻需要最後溫養一炷香即可！
    林韜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分心，連呼吸都放輕了。
    就在這時，隔壁丹房突然傳來“嘭”的一聲悶響，接著是某個弟子的哀嚎和講師憤怒的斥責：“說了多少次！凝露草要最後放！溫度要準！你怎麽就是記不住！又炸爐！罰掃一個月丹房！”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林韜手一抖，控火的法訣差點中斷。
    他心中大罵：“哪個蠢貨又炸了？！嚇死爹了！差點跟著一起完蛋！辟穀丹都能煉炸？怎麽不去天樞院練劍算了！”
    他這邊情緒波動，精神力出現瞬間的分散。
    就這一瞬間的分散，那坑爹能力又捕捉到了他的“訴求”。
    下一秒，他感覺到自己控火的右手食指，極其輕微地、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輸出的火係元氣驟然減弱了一絲！
    爐內溫度瞬間下降！
    “糟了！”林韜臉色一變，急忙想要調整。
    但已經晚了！
    爐內原本即將凝聚成丹的藥液，因為這瞬間的溫度失衡，迅速變得黯淡、鬆散，最後……凝結成了一堆灰不溜秋、毫無藥香、甚至有點焦糊味的……不規則顆粒？
    這……這是啥？辟穀丹失敗版）？還是新型焦炭？
    林韜看著爐子裏那堆不可名狀之物，欲哭無淚。
    又失敗了！而且還是最基礎的辟穀丹！
    “媽的！這破能力是跟我有仇嗎？！我就想安安靜靜煉個丹賺點錢而已啊！”他氣得想砸爐子。
    就在他垂頭喪氣，準備清理“戰場”時，眼睛無意間掃過那堆失敗品。
    嗯？等等？
    這些焦糊的顆粒……雖然賣相難看，毫無藥效，但似乎……異常堅硬？而且捏在手裏，隱隱還有一種……讓人心神不寧的感覺？
    一個荒謬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他拿起一顆“失敗辟穀丹”，走到丹房角落。那裏趴著一隻經常來蹭吃蹭喝的肥老鼠書院生態太好了）。
    林韜將那顆黑乎乎的顆粒丟到老鼠麵前。
    肥老鼠警惕地嗅了嗅，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抵不過好奇或者餓），張口咬了下去。
    哢嚓！
    “吱——！！！”
    肥老鼠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仿佛咬到了燒紅的烙鐵，猛地跳起來一米高，然後像喝醉了酒一樣，原地轉了三圈，“噗通”一聲倒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林韜：“！！！”
    這效果……有點猛啊！
    他又驚又疑，小心翼翼地撿起那顆被咬了一口的“失敗丹”，仔細感知。
    果然！這玩意裏麵蘊含著一絲極其微弱、但極其混亂和負麵的能量波動！能直接影響心神！雖然不致命，但足以讓人或鼠）瞬間失去戰鬥力！
    這哪裏是辟穀丹？這分明是……厄運護符一次性）？或者叫碰瓷神器？
    一個大膽的作死的）想法在林韜腦中成型。
    他看著爐子裏那一堆至少幾十顆的“失敗品”，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這東西……雖然煉不出正經丹藥，但似乎歪打正著，搞出了點有意思的副產品啊？
    或許……換個思路，也能發財？
    說幹就幹！他重新清理丹爐，再次投入材料煉製辟穀丹。這一次，他不再追求成功，而是故意在最後溫養階段，嚐試用精神力引導那坑爹能力，微微幹擾火候，製造“失敗”。
    果然，又一批“厄運護符”新鮮出爐！雖然成功率指失敗成特定產品的成功率）還不穩定，但至少有了方向！
    幾天後，林韜揣著一小袋黑乎乎的“厄運護符”，偷偷溜到了書院外圍的坊市。
    坊市裏魚龍混雜，有擺攤賣材料的弟子，也有收購成品丹藥的商人。林韜找了個偏僻角落，鋪開一塊布，把那袋“厄運護符”倒了出來，旁邊用木炭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獨家秘製·防身奇物·效果驚人·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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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寒磣的攤位和賣相極差的“商品”，很快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目光，但大多是嘲笑。
    “噗，這賣的是啥？老鼠屎？”
    “還防身奇物？笑死了，這玩意能防身？”
    “小子，你是來搞笑的吧？”
    林韜也不生氣，老神在在地坐著，心裏盤算著怎麽忽悠……啊不，是演示。
    這時，一個穿著天樞院服飾、一臉傲氣的弟子走了過來，顯然是周坤的跟班之一，看到林韜，頓時露出譏諷的笑容：“喲，這不是天權院的藍發天才嗎？怎麽，煉丹煉不下去，改行賣廢料了？”
    林韜抬眼看了看他，慢悠悠道：“師兄此言差矣，此乃我獨家研製的‘驚魂丸’，居家旅行，防身辟邪之必備良品。”
    “驚魂丸？我看是驚悚丸吧？”那弟子哈哈大笑，抬腳就要去踢攤位上那些黑疙瘩，“什麽破爛玩意……”
    就在他的腳即將碰到“驚魂丸”的瞬間，林韜眼中精光一閃，心中默念：“彈！”
    嗖！
    一顆黑疙瘩仿佛被無形的手指彈出，精準地打在了那弟子的腳踝某個穴位上！
    那弟子隻覺得腳踝一麻，仿佛被電了一下，整條腿瞬間酸軟無力，“哎喲”一聲，身體失去平衡，竟然真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個狗吃屎！雖然很快站穩，但顯得狼狽不堪。
    “你！你搞什麽鬼？！”那弟子又驚又怒。
    林韜一臉無辜：“師兄，我都說了是防身奇物，你自己非要碰，怪不得我啊。你看，效果是不是很驚人？隻要一顆，壯漢倒地！”
    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來了興趣。剛才那一下，他們沒看清怎麽回事，但那弟子確實差點摔倒。
    “好像有點意思？”
    “不會是托吧？”
    “多少錢一顆？”
    林韜趁機吆喝：“獨家秘製，數量有限！隻要十貢獻點一顆！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防色狼，防惡霸，防欠債不還！效果拔群，無效……呃，概不退款！”
    十貢獻點價格不貴，抱著獵奇心態，還真有幾個弟子掏錢買了一兩顆想試試效果。
    林韜成功開張，美滋滋地收著貢獻點，心裏盤算著擴大生產。
    然而，他沒注意到，在坊市對麵的一座茶樓二樓，一雙清澈冰冷的眼睛，正透過窗戶，將剛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璃看著林韜攤位前那略顯混亂的場麵，以及那幾個拿著黑疙瘩離開的弟子，眉頭微蹙。
    她手中的分析晶石正在瘋狂運轉：
    [目標物品：未知化合物，結構不穩定，蘊含混亂精神力印記及微弱規則扭曲力場……]
    [效果模擬：觸發後可導致短暫肢體失調、心神恍惚，效果與“言出法隨”殘留波動有7.3相似度……]
    [判定：目標正在嚐試將自身異常能力進行“產品化”……風險等級：低目前），但需持續監控……]
    璃放下晶石，眼神複雜。
    這個異常參數……似乎總是在她以為要抓住其規律時，又冒出新的、令人哭笑不得的幺蛾子。
    煉製失敗品來賣錢？
    還將能力以這種方式間接附著其上？
    這到底是何種詭異的思維模式？
    她忽然覺得，這份觀測報告恐怕會寫得異常艱難……和……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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