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權院宿舍的林韜，關上門窗，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把被璃師姐“暗中觀察”和蝕心魔帶來的雙重壓力稍稍壓下。
    “這叫什麽事兒啊……”他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穿越過來不是應該狂拽酷霸吊炸天，美女倒貼小弟成群嗎？怎麽到我這就變成戰五渣天天擔心被怪物啃、被神秘組織小姐姐當bug清理呢？”
    吐槽歸吐槽，該練的還得練。
    林韜再次拿出那本《基礎凝神術》，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剛才那短暫進入“凝神靜氣”狀態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頭腦清明，思維敏捷，連帶著那坑爹的吐槽能力都乖巧了不少。這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救命稻草！
    “練！往死裏練！”他發狠道，“起碼得練到能發現那個神出鬼沒的觀測者到底躲在哪棵樹上偷窺！”
    於是，林韜開始了廢寢忘食的修煉。除了必要的吃飯、睡覺睡眠時間也被嚴重壓縮）、以及偶爾被秦羽拉去交流黑風穀任務細節書院高層似乎非常重視，多次詢問），他幾乎所有時間都撲在了《基礎凝神術》上。
    過程自然是……一言難盡。
    《基礎凝神術》看似簡單，實則對心性要求極高。要求修煉者摒棄雜念，心神守一，意念凝練。
    但林韜是誰？他是一個來自信息爆炸時代、腦子裏塞滿了各種網絡梗和吐槽的現代靈魂！讓他摒棄雜念？還不如讓哈士奇不看拆家攻略來得容易。
    剛開始練習時，他的腦子就像個失控的彈幕機：
    “意守丹田……丹田在哪兒來著？臍下三寸？嘖，這位置有點微妙啊，不會練著練著突然想上廁所吧？”
    “呼吸要悠長……呼——吸——呼——吸——啊啾！抱歉抱歉，鼻子有點癢…這凝神術也沒說打噴嚏會不會走火入魔啊？”
    “心神守一……守一……一……等等，我晚上吃什麽？食堂的紅燒肉好像不錯，就是肉少了點，大師傅打菜的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莫非這也是某種高深武技——‘抖勺功’？”
    “凝神靜氣……靜氣……話說璃師姐那麵紗底下到底長啥樣？應該不醜吧？聲音挺好聽的……但萬一摘下來是張血盆大口或者滿臉絡腮胡呢？畢竟這個世界武道為尊，女孩子練得五大三粗也很合理對吧？不對不對，我在想什麽！凝神！凝神！”
    諸如此類，層出不窮。
    往往折騰一兩個時辰，腦子裏的吐槽彈幕都快刷屏了，所謂的“氣感”和“凝神”狀態卻連影子都沒有。好幾次他差點把自己給吐槽暈過去，感覺精神力非但沒凝聚，反而更加散亂了，那冥冥中的吐槽之力更是蠢蠢欲動，嚇得他趕緊停止。
    “這破功法真的有用嗎？該不會是觀測者小姐姐故意拿本假貨來坑我的吧？比如練了之後吐槽能量加倍，然後她就能名正言順地把我這個‘異常參數’給‘格式化’了？”林韜一度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但他想起之前危急關頭成功進入狀態的情形，又咬牙堅持了下來。
    “一定是姿勢不對！或者環境不對！”
    他開始嚐試各種奇葩的修煉方式：
    比如倒立修煉，認為這樣能讓血液回流大腦，促進精神力集中。結果堅持了不到半分鍾就臉紅脖子粗地摔了下來，差點把脖子扭了。
    比如跑到書院最高的塔樓頂端，迎風修煉，試圖感受天地遼闊，淨化心靈。結果被風吹得鼻涕橫流，還差點被路過的飛行坐騎當成可疑人物一爪子拍下去。
    又比如嚐試在水裏閉氣修煉，美其名曰“模擬胎息，回歸本源”。結果嗆了好幾口水，被同院師兄當成想不開要投湖，差點驚動戒律堂。
    種種作死行為，讓暗中觀察的璃好幾次都忍不住手指微動，差點就要出手幹預這個似乎腦子不太正常的“觀測目標”。她甚至開始懷疑，選擇用《基礎凝神術》來嚐試約束他的能力，是不是一個巨大的錯誤？這人的思維根本就不是常理能度量的！
    就在林韜快要把自己折騰廢了的時候，某天夜裏，他盤坐在床上，又一次嚐試凝神。
    也許是白天折騰得太累，腦子終於宕機了；也許是破罐破摔，愛咋咋地了。這一次，他意外的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隻是機械地遵循著法訣呼吸，放空……再放空……
    漸漸地，周圍的嘈雜聲遠去了，身體的疲憊感也模糊了，他的意識仿佛沉入了一片溫暖的黑暗之中，隻有一點微弱的精神意念，如同風中殘燭，頑強地凝聚在眉心祖竅他大概感覺是那個位置）之處。
    雖然微弱，但卻穩定。
    不知過了多久，林韜才從這種玄妙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外麵天已蒙蒙亮，他竟然保持這個姿勢修煉了近兩個時辰！
    而且醒來後神采奕奕，絲毫沒有困倦之感，頭腦清醒得仿佛被山泉洗過一樣！
    “成功了！我終於摸到點門道了！”林韜激動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雖然這次進入的狀態比上次在黑風穀後還要淺，維持的時間也更短，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有意識地進入！意義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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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重要的是，在這次短暫的凝神狀態中，他模糊地感覺到，自己那如同脫韁野狗般的吐槽能量，似乎……可以被引導了？
    就像一個習慣了用高壓水槍亂噴的人，突然發現水槍上好像多了一個可以稍微控製方向的簡易噴嘴！雖然還是很難精準控製，但至少不再是完全隨緣亂射了！
    這個發現讓林韜欣喜若狂！
    “定向吐槽！這才是神技的正確打開方式啊！”他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來，“以後看誰不順眼，就默默吐槽他走路踩狗屎！吃飯吃到砂！修煉岔氣！嘿嘿嘿……”
    當然，他也知道這目前隻是個美好的設想。以他現在這剛入門的凝神術水平，能勉強在吐槽時不讓能量徹底失控波及無辜就謝天謝地了，精準打擊？估計還得再練個十年八年。
    但有了希望，動力就更足了！
    從此，林韜修煉《基礎凝神術》更加刻苦雖然過程中依舊伴隨著各種內心吐槽和偶爾的奇葩嚐試），進展雖然緩慢，但卻穩步提升。他對自身能力的掌控，也終於看到了一絲微弱的曙光。
    至少，現在他吐槽食堂大師傅“抖勺功”出神入化時，沒有再發生大師傅突然手滑把一盆肉扣自己頭上的慘劇了。
    這，就是進步！
    林韜對此表示很滿意。
    而暗中的璃，觀察到林韜的精神力似乎真的在緩慢變得有序，雖然那過程曲折得讓人不忍直視，但結果……似乎還行？她冰冷的目光中，也難得地閃過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名為“詫異”的情緒。
    這個異常參數，或許……真的有點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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