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韜做賊心虛般，“啪”地一聲合上了那本破舊的筆記，下意識地想把它藏到身後，但隨即意識到這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隻好僵硬地站在原地，幹笑道：“啊哈哈，璃師姐，好巧啊，你也來看書？”
    璃的目光從他手中的筆記緩緩移到他臉上，那雙清澈如冰湖的眸子裏看不出喜怒：“不巧。我一直在。”
    林韜：“……” 好吧，差點忘了這位是24小時全天候無死角監視員。
    “這本筆記，”璃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並非藏書樓正規藏書。它為何會在這裏？你從中看到了什麽？”
    林韜心裏咯噔一下。果然，這筆記不簡單！璃的反應證實了它的特殊性！
    他大腦飛速運轉，是老實交代還是胡謅搪塞？老實交代會不會被當成窺探組織機密直接“淨化”了？胡謅的話，能騙過這位專業的觀測者嗎？
    權衡利弊零點五秒後，林韜決定采取“七分真三分假，態度要誠懇，核心要模糊”的策略。
    “回師姐，我就是隨便翻翻，覺得這本書挺舊的，好奇。”他露出一個盡量人畜無害的笑容，“裏麵的字有點古老，看不太懂，就看到一些零散的詞句，什麽‘觀測’、‘曆史’、‘真實’、‘蝕心魔’之類的……感覺像是某位前輩的隨筆雜記？寫得有點……嗯……意識流？”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璃的反應。
    聽到“蝕心魔”三個字時，璃的目光似乎微微閃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隨筆雜記？”璃重複了一遍，語氣聽不出情緒，“你看得懂古體字？”
    “呃，連蒙帶猜，懂一點點。”林韜謙虛道，心裏補充：主要是網絡時代啥奇葩信息都接觸過，腦洞大，聯想豐富。
    璃伸出手：“筆記給我。”
    林韜乖乖遞上。形勢比人強，該慫就得慫。
    璃接過那本破舊的筆記，並沒有立刻翻看，而是指尖泛起微光，輕輕從筆記表麵撫過，似乎在感知著什麽。片刻後，她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筆記上殘留的意念很混亂，充滿絕望與質疑。書寫者恐怕早已心神崩潰。”她淡淡說道，然後將筆記遞還給林韜，“這本書的來曆我會調查。至於裏麵的內容……”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林韜，語氣帶著一絲告誡：“有些東西，知道得太多，並非好事。尤其是當你的能力還無法承受其重時，盲目探尋，隻會引火燒身。”
    林韜接過筆記，有些意外她竟然又還給了自己，連忙點頭：“師姐說的是，我就是好奇，絕對沒有盲目探尋的意思！”才怪！越是警告越好奇啊！
    “關於蝕心魔，”璃忽然話鋒一轉，“組織已有更進一步的發現。它們並非孤立出現，背後很可能牽扯到一個名為‘暗痕’的秘密組織。這個組織極度危險，以扭曲現實、散播絕望為目標，蝕心魔隻是他們的手段之一。”
    “暗痕？”林韜這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他們想幹什麽？”
    “他們的最終目的尚不明確。”璃搖搖頭，“但可以肯定，他們在王都附近的活動正在加劇。你上次遭遇蝕心魔，可能並非偶然。你的‘特殊性’，或許已經被他們注意到。”
    林韜頓時感覺後背一涼：“注意到我？為什麽？我這麽低調……”
    璃用一種“你對自己是不是有什麽誤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你的能力能擾動世界線，這對於那些試圖篡改現實的組織來說，既是巨大的威脅，也可能是……極具誘惑力的工具。”
    工具人？林韜心裏一沉。這可不是什麽好詞。
    “所以，近期務必謹慎。盡量不要離開書院範圍，減少單獨行動。若發現任何可疑人物或異常事件，第一時間……”璃說到這裏，卡頓了一下。按照條例，她應該讓林韜第一時間向她報告。但這樣似乎顯得自己成了他的保鏢？
    她改口道：“……第一時間確保自身安全，然後……視情況決定是否報告。”
    林韜聽出了她話語裏的別扭，心裏莫名有點想笑，但還是認真點頭：“明白了，多謝師姐提醒。”
    看來這位觀測者小姐姐，雖然嘴上說著要監控清除自己，但實際上還是挺關心？）自己這個“異常參數”的死活的嘛。是因為職責所在，還是因為別的？
    璃似乎不想再多說，身影開始變淡，準備再次融入環境。
    “那個……師姐！”林韜忽然叫住她。
    璃的身影凝實，回頭看他，眼神帶著詢問。
    林韜舉起那本破舊的筆記，試探性地問：“這本書……我還能看嗎？”
    璃沉默地看了他幾秒，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知識本身並無善惡，但探尋知識的眼睛，決定了它會帶來光明還是毀滅。你好自為之。”
    說完，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林韜拿著那本筆記，站在原地，回味著璃的話。
    警告意味很濃，但又沒有強行沒收筆記，甚至還透露了“暗痕”組織的信息。這態度很微妙啊。
    “所以……這是默許我繼續研究，但出了事自己兜著？”林韜摩挲著筆記粗糙的封麵，感覺這就像是一個潘多拉魔盒，明知危險，卻又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是裏麵可能涉及到“觀測者”和這個世界的“真相”。
    “不管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林韜把筆記往懷裏一揣，決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反正有璃師姐這個‘官方監控’在，真出了大事，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大概）”
    他感覺自己仿佛在鋼絲上跳舞，一邊是試圖扭曲世界的“暗痕”組織，一邊是維護“正史”的觀測者璃，而他這個能修改世界線的“bug”，似乎成了雙方博弈中一個意想不到的變量。
    刺激！
    當然，更多的是危險。
    看來，提升實力尤其是凝神術和控製力）的計劃，必須加倍進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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