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蜂擁而至、刀劍出鞘的禁衛軍，林韜非常從心地高舉雙手…以及手中那塊閃閃發光的紫金龍牌。
    “別動手！自己人！看牌！如朕親臨！”他喊得字正腔圓，生怕對方看不清。
    衝在最前麵的禁衛軍校尉猛地停下腳步，狐疑地盯著那令牌。紫金龍紋，皇家特有的能量波動…確實是真的！但這深更半夜，從剛發生爆炸的湖裏鑽出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全國通緝的“劫獄重犯”，這場景實在過於詭異。
    “此物…你們從何得來？”校尉不敢怠慢，但也沒放鬆警惕，示意手下將兩人圍住。
    “陛下親賜，協助調查要案。”璃上前一步，語氣恢複了一貫的清冷持重，“方才此地有妖人作祟，試圖破壞龍脈，已被我二人擊退。你們來得正好，立刻封鎖碧波苑，尤其是中心湖區，嚴禁任何人靠近，等待後續處理。”
    她一番話說得理所當然，氣場十足，仿佛剛才被追得躲進湖底的另有其人。
    校尉被她唬得一愣一愣，又看看那如朕親臨的牌子，一時有些猶豫。畢竟持鏡人的名頭在一些高層軍官中有所耳聞，那是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
    就在這時，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哎喲喂！這是鬧的哪一出啊？”
    隻見大太監劉謹帶著幾個小太監，急匆匆地趕來，顯然是得到了消息。
    劉謹一眼就看到了林韜手中的令牌，以及旁邊的璃，老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菊花：“原來是林公子和璃姑娘！陛下剛還念叨二位呢！沒想到這就遇上了…隻是這…”他看了看周圍如臨大敵的禁衛軍，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湖畔，“…場麵有點大啊？”
    林韜心裏吐槽：這老太監消息夠靈通的啊，屬順風耳的嗎？
    璃淡然道：“劉公公來得正好。正如我所言，有妖人欲對鎮龍碑不利，已被擊退。此事關乎國運，極為機密，還請公公協助安撫禁軍，並通稟陛下。”
    劉謹眼珠一轉，立刻明白了輕重，尖聲道：“都聽見了嗎？此乃陛下密旨行事！還不快收兵器！封鎖湖區！今日所見所聞，都給咱家爛在肚子裏！誰敢泄露半個字，小心你們的腦袋！”
    禁衛軍們麵麵相覷，最終在校尉的帶領下收隊退開，開始執行封鎖命令。
    劉謹這才湊近林韜和璃，壓低聲音：“二位受驚了。陛下已在宮中等候，請隨咱家來。”
    得，剛出虎穴，又得去見boss。
    再次來到禦書房，皇帝似乎並未就寢，正在燈下批閱奏折，但眉宇間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和凝重。
    聽完璃再次主要發言人）的匯報——省略了月靈溪和火蝶的出現，隻強調黑袍方士出現及其陰謀，以及鎮龍柱被汙染的狀況——皇帝沉默了許久。
    禦書房內靜得可怕，隻有燈花偶爾爆開的輕微劈啪聲。
    良久，皇帝才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所以，先帝確為奸人所害，鎮國龍脈亦遭侵蝕…而朕的持鏡人內部，竟也出了問題…”
    他抬起眼，目光如電，掃過林韜和璃：“你們可知，若是尋常人知曉這般秘辛，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林韜後背一涼，趕緊舉起龍牌：“陛下明鑒！我們是自己人！而且還是功臣！這牌子您給的！”
    皇帝看著他這副憊懶樣子，竟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頭：“朕非鳥盡弓藏之人。你們此番立下大功，朕心甚慰。”
    他話鋒一轉：“但正如你們所見，敵暗我明，牽扯極廣。持鏡人內部…朕亦不能完全掌控。後續事宜，需從長計議。”
    林韜立刻順杆爬：“陛下聖明！那什麽…既然內部有壞人，那我們倆這外部臨時工…是不是可以先功成身退？畢竟目標太大，容易給領導添麻煩…”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想撂挑子？”
    林韜賠笑：“不敢不敢！主要是能力有限，怕耽誤陛下的大事…”
    皇帝手指敲了敲桌麵：“你能力很特別。尤其是那張嘴…”
    林韜頓時冷汗下來了：這皇帝佬兒不會聽到我吐槽他了吧？！
    “鎮龍柱需修複，黑袍需追查，內奸需清除。”皇帝緩緩道，“但朕不便直接動用太多明麵力量。你們二人，身份特殊，行事反而方便些。”
    他看向璃：“璃姑娘，你既對‘正史’心生疑慮，何不借此機會，親自去追尋答案？朕許你便宜行事之權，必要時，可調動部分可信的皇家資源。”
    他又看向林韜：“林韜，你雖非持鏡人，卻屢建奇功，更是…關鍵所在。朕需要你這‘變數’之力。繼續協助璃姑娘，朕不會虧待你。”
    林韜心裏叫苦：得，臨時工轉合同工了！還是高危職業！
    皇帝似乎看出他的不情願，淡淡道：“當然，若是你們不願…”
    “願願願！”林韜立刻表態，“為陛下分憂，義不容辭！”內心os：我能說不願嗎？說不願下一秒是不是就要拖出去砍了？）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很好。至於天牢劫獄之事，朕會壓下。你們接下來有何打算？”
    璃沉吟道：“當務之急，是穩定龍脈。需請出皇室秘寶‘山河鼎’…”
    皇帝頷首：“可。劉謹，去秘庫取山河鼎，交由璃姑娘。再傳朕口諭，令欽天監全力配合。”
    “是。”劉謹躬身退下。
    皇帝又對璃說：“持鏡人內部，朕會暗中調查。但你們需格外小心，尤其是…你的師尊靜虛。”
    璃的心猛地一沉：“陛下…也懷疑師尊？”
    皇帝目光深邃：“朕不懷疑任何人，朕隻相信證據。但身居高位者，往往身不由己。或許她知情，或許她亦是棋子…真相，需要你們自己去揭開。”
    離開禦書房時，林韜和璃心情更加沉重。皇帝看似放權，實則將他們推向了更前沿的風口浪尖。
    看著劉謹送來的那個散發著沉重古老氣息、隻有巴掌大小的青銅小鼎山河鼎），林韜歎了口氣：“得，工具人身份升級了，還附贈了頂級裝備和史詩級任務鏈。師姐，咱們這搭檔，算是被官方認證了？”
    璃握緊山河鼎，眼神複雜，最終化為堅定：“走吧。先去欽天監。至少…先治好龍脈的‘腳氣’。”
    王都的夜，依舊深沉。但暗流之下，新的風暴正在醞釀。
    而林韜的吐槽，注定將成為撕裂這沉沉夜幕的最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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