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裂縫彼端,皇陵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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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麽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一口煮沸的老湯鍋,骨頭縫裏都冒著酸味。眼前一黑一白來回閃,耳朵裏灌滿了鐵鍋刮底的動靜。他想吐,又吐不出來,隻能靠牙根死死咬住那股反胃勁兒。
“還沒死……這波算賺。”他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句話,聲音啞得像三天沒喝水的流浪貓。
一隻手拽住了他胳膊,力道不小。他偏頭一看,穆映雪正瞪著他,眉頭擰成疙瘩。
“你再裝死一分鍾,我就把你踹回裂縫裏。”她說。
江麽咧嘴笑了笑,沒接話。他撐著地麵坐起來,手往袖子裏一摸——陽燭殘芯還在,涼的,但好歹是個念想。他捏了捏,心裏踏實了點。
四周霧蒙蒙的,樹長得歪七扭八,枝幹彎得像死人手指。腳下的地軟得很,踩一腳就往下陷半寸,還咕嘰一聲,跟踩在爛豆腐上似的。
“這地方不對。”江麽低聲說,“土裏有味兒。”
穆映雪站起身,刀柄轉了個圈,眼神掃向遠處。她額飾下的皮膚微微發燙,但她沒吭聲。
江麽突然抬手按住胸口,悶哼一下:“我這玉佩……咋這麽燙?”
話剛說完,一股臭味鑽進鼻子。不是普通的臭,是那種放了三年的臘肉混著香灰燒糊的味道,還帶著一絲甜腥。
“這味兒……”他皺眉,“黑市那具新娘屍體,就是這個味兒。”
穆映雪猛地回頭:“你說啥?”
“我沒瞎說。”江麽掏出玉佩,青玉表麵泛著一層油光,像是剛被人拿手搓熱過。“你看這紋路,跟那天蓋屍布上的符印有點像。”
穆映雪盯著玉佩看了兩秒,沒說話,但手已經搭上了刀柄。
兩人靜了幾息。
風停了,連樹葉都不動。
江麽蹲下身,抓了把土撚開。泥是黑褐色的,指縫間拉出細絲,像鼻涕。他湊近聞了一下,鐵鏽味直衝腦門。
“底下不是土。”他說,“是屍水泡過的地。”
“所以呢?”穆映雪問。
“所以咱腳下可能埋過不少‘熟人’。”江麽把土甩了甩,“先別亂走,萬一是墳口子,踩塌了可沒人給你收屍。”
“等會兒。”穆映雪突然抬手,“那邊……有東西。”
江麽順著她視線看去,濃霧深處隱約立著個影子,不高,像是堵牆。
“走過去看看。”穆映雪邁步就要上前。
“哎!等等!”江麽一把拉住她,“你當你是推土機啊?萬一那是座祭壇,踩上去蹦出八個紙人圍著你跳大神,誰負責?”
“那你打算咋辦?原地過年?”她甩開他的手。
“我這不是怕你衝動嘛。”江麽歎氣,“咱剛從命軌裂縫裏爬出來,腦子還沒歸位,你現在砍天王老子也得先認準方向。”
穆映雪冷哼一聲,但到底沒再往前。
江麽眯眼盯著那片霧,右手悄悄摸進乾坤袋,掏出一塊黑火符夾在指間。他不怕打架,就怕打莫名其妙的架。
“要不……你扔塊石頭試試?”他提議。
“你咋不自己扔?”
“我這不是為你好麽?萬一炸出個千年老粽子,你也算立個首功。”
穆映雪懶得理他,抬腳踢了塊碎石過去。
石子飛出去,砸在藤蔓堆上,發出“啪”的一聲。
緊接著,嘩啦一陣響,一大片枯藤倒了下來,露出後麵半截石牆。
牆麵上浮雕斑駁,大部分都被苔蘚蓋住了,唯獨中間一道紋路清晰可見——一圈扭曲的線條,首尾相接,形狀像蛇,又像繩結。
江麽瞳孔一縮。
“這玩意兒……是儺紋。”他說。
穆映雪沒應聲,但她右手已經按在了後背,指尖輕輕擦過衣料。
“你背上也有這個?”江麽問。
“閉嘴。”她語氣有點硬,“我隻是覺得……它不該在這兒。”
“前朝皇陵建到儺族地盤上了?”江麽撓頭,“這倆八竿子打不著吧?”
“也許不是皇陵。”穆映雪盯著石門,“也許是別的東西。”
“比如?”
“比如……封印口。”
江麽咧嘴:“你還真敢想。”
“你不是更離譜?”她斜他一眼,“死十九回還能活蹦亂跳,閻王見了都得給你遞煙。”
江麽嘿嘿一笑,剛要回嘴,忽然右眼一抽。
疼。
不是普通的疼,是眼球裏麵被人塞了根燒紅的針,一跳一跳地燙。
他抬手捂住眼睛,呼吸一緊。
“怎麽了?”穆映雪察覺不對。
“鬼瞳……要開了。”江麽咬牙,“我試試看能瞅見啥。”
“別硬撐。”她提醒,“上次你強行催動,流了半碗鼻血。”
“那會兒是意外。”江麽冷笑,“現在是戰術需要。”
他說完,深吸一口氣,猛地睜開右眼。
視野瞬間變了。
黑暗被撕開,霧氣成了透明的紗。他看見腳下土地下麵全是空洞,密密麻麻像蜂窩。每一處孔洞裏都有東西在動——鱗片反光,蛇身纏繞,綠幽幽的眼珠一眨不眨。
石牆後麵,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窟窿,岩壁上布滿洞口,每一隻蛇頭都對著外麵,靜靜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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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麽迅速閉眼,臉色發白。
“咋樣?”穆映雪問。
“別動。”他壓低聲音,“腳下全是蛇洞。”
穆映雪沒動,但她的雙刀已經滑到了掌心。
江麽喘了口氣,繼續說:“石門後頭是個蛇窟,規模不小,少說得有幾百條。它們現在不動,是在等咱們踩下去。”
“你怎麽知道?”
“我剛用鬼瞳看了。”江麽揉著右眼,“雖然隻開了條縫,但夠用了。”
“那你剛才為啥不說?”
“因為我怕我說太快,你會直接衝進去砍個痛快。”江麽苦笑,“然後我就得一邊躲蛇一邊救你,太累。”
穆映雪翻白眼:“少給自己找借口。”
兩人沉默下來。
風重新吹起,卷著腐葉在地上打轉。
江麽盯著那道儺紋,心裏犯嘀咕。這紋路跟他娘留下的玉佩對不上,但氣息相似,就像同一個鍋裏熬出來的藥,隻是配方差了一味。
他把玉佩貼回胸口,熱度沒減,反而更燙了。
“這玩意兒不會是要帶我們去哪吧?”他嘟囔。
“你想多了。”穆映雪說,“它隻是預警。”
“可為啥偏偏這時候預警?咱剛落地就冒煙,跟鬧鍾似的。”
“也許是因為……”穆映雪看向石門,“我們來了。”
江麽一愣:“你是說,這地方知道咱是誰?”
“不然呢?”她冷笑,“你以為命軌裂縫是隨便誰都能鑽的?”
江麽沒說話。他想起剛才在裂縫裏看到的畫麵——無數金線交錯,有人喊他“修正者”,還有個聲音說“你本不該存在”。
他甩了甩頭,不想再想。
“現在咋辦?”他問。
“你說呢?”穆映雪反問。
“我覺得……先別碰這門。”江麽指了指石牆,“誰知道會不會驚動裏頭的東西。而且這儺紋看著就不吉利,搞不好是某種開關。”
“那你打算原地等天亮?”
“天亮?你瞅瞅這鬼地方有沒有太陽?”江麽抬頭,“頭頂全是霧,連個縫都沒有。”
穆映雪不說話了。
江麽活動了下手腕,乾坤袋裏的家夥事兒叮當響。他摸出一小節陽燭頭,雖然滅了,但還能當武器使。
“要不……咱往後撤幾步?”他說,“找個高點的地方看看地形。”
“你是不是慫了?”穆映雪瞥他。
“我不是慫。”江麽認真地說,“我是理智。”
“一個死十九回的人跟我講理智?”
“正因為死得多,才懂什麽叫劃算。”江麽咧嘴,“我不怕死,但我怕死得不值。”
穆映雪哼了一聲,沒再反駁。
兩人緩緩後退,腳步放得很輕。每一步都避開鬆軟的地表,專挑長著青苔的硬石走。
退了大概五步,江麽停下。
他回頭看那道石門,儺紋在霧中若隱若現,像一隻閉著的眼睛。
突然,左邊的枯葉堆動了一下。
很小的動靜。
但他看到了。
一條青鱗蛇頭慢慢探出來,三角腦袋抬起,黑色豎瞳直勾勾盯著他們。
江麽沒動。
穆映雪也沒動。
他們的腳,正好停在一個蛇洞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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