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魔心初跳與絕境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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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聲從地底深處傳來的心跳,沉悶得像是敲在每個人的胸口上。溶洞劇烈地搖晃了一下,碎石和灰塵從頭頂簌簌落下。洞底湧上來的邪惡氣息瞬間暴漲,如同實質的墨汁,翻滾著,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濃烈的硫磺味和血腥味混合的惡臭。
    “糟了!封印核心被破壞,下麵的東西要徹底蘇醒了!”陳駿臉色煞白,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快速衝到那個深洞邊緣,探頭向下望去,隻看了一眼,就猛地縮回頭,臉上血色盡失,“下麵……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間,煞氣濃得化不開,有個……有個難以形容的龐大陰影在動!”
    我的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難以形容的龐大陰影?光是想象一下就讓人腿軟。小雅也握緊了匕首,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她迅速檢查了一下洞口邊緣,冷聲道:“有新鮮的攀爬痕跡和……炸藥殘留。有人故意炸開了最後的屏障。”
    果然是被算計了!啟明那個老狐狸,他根本不是想合作解決問題,他是想借我們的手,或者說,是利用節點破壞造成的能量波動,來加速下麵那東西的蘇醒!他的目標,恐怕從一開始就是這被鎮壓的古魔!
    “現在怎麽辦?跑還來得及嗎?”我聲音發幹,看著那深不見底、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洞口,隻想離得越遠越好。
    陳駿咬著牙,眼神劇烈掙紮:“跑?能跑到哪裏去?這東西一旦完全蘇醒,衝破地脈,整個城市都可能遭殃!我們就是千古罪人!”
    “可我們怎麽對付它?”我幾乎要哭出來,“連個看門的夜叉都差點要了我們的命,下麵那玩意兒……我們上去不是送死嗎?”
    就在這時,洞底又傳來一聲更加強勁、更加清晰的心跳!
    咚!!
    這一次,伴隨著心跳聲,一股狂暴的精神衝擊如同海嘯般從洞底席卷而上!我們三人同時悶哼一聲,感覺腦袋像被重錘砸中,眼前發黑,耳鼻喉同時湧出溫熱的液體!我抹了一把鼻子,手上全是血!
    僅僅是蘇醒前的心跳餘波,就讓我們受了內傷!這還怎麽打?
    “不能讓它出來!”陳駿抹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必須想辦法在它完全蘇醒前,重新封住洞口,或者……幹擾它的蘇醒過程!”
    “怎麽封?拿什麽封?”我絕望地看著空空如也的廟宇,連個像樣的東西都沒有。
    陳駿的目光猛地投向地上那具夜叉鬼正在快速消散的殘骸,又看向我手中裂紋遍布的供養錢,以及小雅身上那些特製的法器。他語速極快地說:“還有一個辦法!極其冒險,但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這鎮魔廟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封印陣法!雖然核心被毀,但陣法根基還在!我們可以嚐試以自身為引,激發廟內殘存的陣法之力,結合所有能用的法器,臨時構築一道封印,堵住這個缺口!為外界爭取時間!”
    以自身為引?我心頭一涼,這聽起來就像是自殺式攻擊!
    “成功率有多少?”小雅直接問出了關鍵。
    “不足一成!”陳駿實話實說,“而且一旦開始,我們三人必須全力維持封印,不能移動,不能分神,會成為下麵那東西的活靶子!直到……能量耗盡,或者被它衝破!”
    不到一成的成功率,幾乎是十死無生!我手腳冰涼,幾乎要癱倒在地。
    洞底的心跳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咚!咚!咚!如同催命的戰鼓!那股恐怖的意誌正在迅速凝聚,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和饑餓感,鎖定了我們這三個渺小的闖入者!
    “沒時間猶豫了!”陳駿低吼道,“林楓,小雅!信我一次!也是為了救外麵成千上萬無辜的人!”
    小雅看了陳駿一眼,又看了看那不斷傳來恐怖波動的洞口,眼神冰冷而堅定:“幹。”
    我看著他們倆,看著陳駿眼中那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決絕,看著小雅那份漠視生死的冷靜,再想到外麵可能發生的災難,想到王阿姨、蘇婉清、還有無數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人……一股莫名的熱血衝上了頭頂。
    媽的!橫豎都是死,拚了!至少死得像個爺們兒!總不能真當千古罪人!
    “我……我也幹!”我咬著牙,聲音發顫但堅定。
    “好!”陳駿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立刻下令,“小雅,你負責東角,用‘定魂樁’釘入陣眼!林楓,你守西角,將供養錢置於‘坎’位,全力激發其中佛力!我坐鎮中央,以精血為墨,重繪封魔符!”
    我們立刻行動。小雅從包中取出三根烏黑的、刻滿符文的木樁,精準地釘入廟宇東側三個特定位置,木樁入地,發出沉悶的響聲,一股穩固的氣息擴散開來。我則按照陳駿指示,跑到西角,將三枚滾燙的供養錢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塊刻著模糊蓮花圖案的石板上。陳駿則咬破雙手食指,以血為引,在廟宇中央的地麵上,飛速繪製著一個複雜無比、散發著慘烈氣息的血色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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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我們的動作,殘破的鎮魔廟仿佛被注入了活力。牆壁上模糊的經文開始微微發光,地麵隱隱震動,一股古老而莊嚴的力量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雖然微弱,但確實存在!
    “陣起!”陳駿畫完最後一筆,雙手結印,猛地按在血色符文中央!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一道淡金色的、由無數細小符文組成的光幕,以廟宇為中心升起,如同一個倒扣的碗,堪堪封住了那個深洞的入口!洞底湧出的邪惡氣息撞在光幕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暫時被阻擋住了!
    成功了?暫時擋住了?
    我們三人分別盤膝坐在三個陣眼位置,將自身的精神力和微薄的法力,源源不斷地注入腳下的陣法之中。光幕搖晃不定,但頑強地支撐著。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洞底那古魔似乎被激怒了!一聲遠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震怒的咆哮從地底傳來!緊接著,一隻巨大無比、覆蓋著漆黑鱗片、燃燒著暗紅火焰的利爪,猛地從洞口探出,狠狠抓向淡金光幕!
    轟!!!
    光幕劇烈震蕩,符文明滅不定!我們三人同時噴出一口鮮血!陣法與我們心神相連,這一擊如同直接打在我們身上!
    “穩住!”陳駿七竅都在滲血,嘶聲吼道,拚命催動法力加固光幕。
    小雅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依舊冰冷,雙手死死按在定魂樁上,穩固著陣基。
    我更是感覺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陣陣發黑,隻能憑借本能,拚命觀想羅漢法相,將意念灌注到供養錢中,讓那微弱的佛光不要熄滅。
    那魔爪一擊不成,瘋狂地連續轟擊!每一次撞擊,都讓我們傷上加傷!光幕上的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我們注入的能量,遠遠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不行了……撐不住了……”我意識開始模糊,感覺身體快要被掏空,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供養錢上的裂紋再次擴大,仿佛隨時會碎裂。
    陳駿和小雅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都是強弩之末。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
    就在光幕即將徹底破碎,魔爪即將撕裂一切的絕望時刻——
    異變再生!
    一道璀璨奪目、蘊含著無上威嚴和慈悲之意的金色佛光,毫無征兆地從我們頭頂上方照射下來!佛光過處,邪惡氣息如冰雪消融!那瘋狂攻擊的魔爪仿佛被燙到一般,猛地縮回了洞底!
    一個平和而恢弘的聲音,在溶洞中緩緩響起:
    “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施主們舍身護道,功德無量。這末劫之魔,便交由老衲來處理吧。”
    我們三人驚愕地抬頭望去,隻見溶洞頂端,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身披破舊袈裟、眉須皆白、麵容枯槁的老僧。他懸浮在半空,周身散發著柔和卻無比強大的佛光,宛如真佛降世!
    老僧的目光,越過我們,直接投向了那深不見底的魔窟,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慈悲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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