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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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昊哥,聽飛機說你當上油麻地扛把子了?”吉米放鬆下來,順口問道。
    “嗯,剛定下。”蘇昊語氣平淡。
    吉米一聽,興奮起身拱手:“恭喜昊哥!我早就覺得,憑您的本事,做老大是遲早的事!”
    他是真心這麽認為。從陳浩南被打跑那次,他就看出蘇昊絕非等閑。再加上廢大勇時的冷靜狠厲,更讓他確信蘇昊有當大哥的潛質。
    隻是他沒想到,僅僅一天,蘇昊就成了油麻地的話事人。
    但蘇昊對此並不在意。油麻地,不過是他野心的起點。
    “這裏是十萬,盡快把房子的事搞定,最好租整棟三層。”蘇昊把錢扔到桌上。
    吉米盯著那疊厚厚的港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盡管他之前開口就給黃文成兩萬月薪,那也是蘇昊授意他高薪挖人。說到底,他也不過開得出兩萬的價碼。
    看著麵前的十萬港幣,他竟然有點不敢伸手去碰。
    從小到大,他最多隻拿過一百港幣,還是前陣子擺報攤時媽媽給的。
    “昊哥,油麻地的租金很便宜,最貴的也才五萬。”
    “那就租最貴的,剩下的你和飛機留著用。”蘇昊大方地說道。
    對兄弟,他從不吝嗇。
    吉米一聽愣住了,趕緊搖頭:“不用了昊哥,我沒什麽要花的,等會兒我把飛機哥那份帶給他就好。”
    話還沒說完,蘇昊就擺了擺手。
    “讓你拿就拿,花不完就孝敬父母,快去辦事吧。”
    聽蘇昊這麽說,吉米隻好把錢收下,心裏一陣感動。
    同時暗暗想著,以後一定要認真做事,不能再犯今天這樣的低級錯誤。
    “那昊哥,我先走了,晚上我和飛機哥來找你,一起去慈雲山談事情。”
    “好。”
    蘇昊點了點頭,目送吉米離開。
    隨後他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中午。
    他隨便弄了點吃的,拿起報紙翻看租房信息。
    現在自己好歹是油麻地的扛把子,要是讓別的老大知道他住在這種寒酸的地方,也太沒麵子了。
    很快,他就選中了一個位置不錯的房子。
    下午五點,蘇昊走到樓下,飛機和吉米已經等在那裏。
    “昊哥!”
    “昊哥!”
    兩人分別打了招呼,蘇昊點頭回應。
    但當他看到兩人身後的陣仗,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隻見整條街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一眼望去,恐怕有上百人。
    “不是讓你帶幾個人嗎?怎麽來這麽多?”
    飛機見蘇昊神色不悅,趕緊解釋:“不是啊昊哥!兄弟們聽說要去掃平長樂幫,都自願跟來了。”
    “我們是去談事情,不是去搶地盤,隨便帶幾個人跟我們走。”
    蘇昊說完,就朝街外走去。
    飛機的心思,他多少能猜到。
    一來,慈雲山是長樂幫的地盤,飛機怕帶人少會吃虧。
    二來,也是想在他麵前表現一下,展示今天的成果和手下的人數。
    不過說到底,蘇昊對長樂幫並沒有興趣。
    他之所以答應去,隻是不想欠吹雞的人情。
    帶幾個小弟,也不過是撐撐場麵,根本用不著這麽多人。
    飛鴻根本瞧不上蘇昊那號人。
    “早說了按昊哥吩咐辦就行,你非要整這麽大陣仗。”
    吉米看著窘迫的飛機,毫不留情地調侃。
    “找打是不是?昨晚就不該替你挨那幾拳!”
    飛機作勢揚了揚拳頭,轉身朝小弟們跑去。
    經過昨夜並肩作戰,兩人已生出幾分兄弟情誼,互相打趣也成了常態。
    古惑仔之間的情義,往往就這麽純粹。
    不多時,飛機和吉米帶著幾名弟兄趕到。
    兩輛豐田海獅載著蘇昊一行朝慈雲山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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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雲山北條街的福記茶樓裏,飛鴻正對二十多名小弟發話:
    “都給我醒目點!等那小子來了,不給夠幾十萬湯藥費,休想踏出這個門!”
    “大哥放心”禿頭小弟諂媚地湊上前,“我查過了,和聯勝兩位堂主大d和林懷樂正為龍頭棍焦頭爛額,根本沒空管這小子。”
    飛鴻滿意地拍拍禿頭肩膀:“這事辦得漂亮,拿到錢少不了你那份。”
    禿頭頓時喜形於色。
    飛鴻之所以調查蘇昊,就是擔心他和聯勝裏另有靠山。原本他也沒指望對方真會赴約——畢竟是自己小弟先過界挑事。沒想到和聯勝竟傳話來說蘇昊六點準時到場。
    飛鴻起初驚疑不定:區區四九仔敢獨闖敵營,莫非請了強援?他急忙派人打探,得知大d和林懷樂確實無暇他顧,這才放下心來。
    “聽說那小子挺能打,外號戰神昊,洪興的人在他手裏都撐不過三秒。”黃毛小弟突然插嘴,語氣透著擔憂。
    飛鴻嗤笑一聲,滿臉不屑地開口:“能打?這條街都是我的人,夠他打多久?”
    正說話間,一個小弟匆匆跑進。
    “老大,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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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鴻微微頷首,朝後方掃了一眼,幾個小弟會意地交換眼神。
    回頭時,蘇昊帶著飛機幾人已走進門來。
    “你就是蘇昊?”飛鴻揚著下巴,目光睥睨。
    他有些意外,蘇昊竟這麽年輕,看上去不過十  歲。
    但也正因如此,飛鴻更覺得他不知天高地厚——敢帶這麽幾個人來,簡直是充大佬充昏了頭。
    蘇昊目光掠過飛鴻和他身後二十多名虎視眈眈的手下,不答反問:“你就是慈雲山飛鴻?”
    邊說邊走到飛鴻麵前,從容落座。
    “少廢話,錢呢?”飛鴻語氣輕蔑。
    見他年紀輕輕,連場麵話都懶得講。
    蘇昊聞言卻笑了:“你是不是做老大做傻了?你的人踩過界,我沒跟你算賬,你還敢找我要錢?”
    飛鴻一愣,隨即猛地拍桌——
    “砰!”
    “你算什麽東西!敢這樣跟我講話!”他倏地站起,指著蘇昊怒喝。
    身後二十多名手下齊刷刷起身,殺氣逼人地瞪向蘇昊一行。
    飛機毫不畏懼,當場頂回去:“我大佬是油麻地扛把子,跟你說話是給你麵子啊,混蛋!”
    飛鴻怔了怔,眼中掠過一絲詫異,卻很快轉為冷笑。
    “唬我?你當我嚇大的?”
    話音未落,茶餐廳門突然被推開。
    眾人齊齊轉頭,隻見一個穿著露臍裝的小太妹怯生生地走進來,結結巴巴地對飛鴻說:
    “飛、飛鴻哥,啵、啵啵她跑了……欠你的錢,我、我會想辦法追回來的……”
    蘇昊抬眼看去,眉頭一挑,頓時認出——這不就是陳浩南那個小結巴嗎?
    “沒長眼啊?看不見我們在談事?誰放她進來的!”飛鴻朝門外怒吼。
    正在氣頭上,又聽說欠債的人跑了,他怒火更盛。
    小結巴被他吼得渾身一僵,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飛鴻哥對不起,是她講有急事要見你,我才放她進來的。”一名手下慌慌張張衝進來低頭認錯,偷偷瞪向小結巴的眼神裏全是怨懟。
    “你腦子壞掉啊!她能有什麽急事?明天就把她賣到靚坤那兒拍戲掙錢還債!”飛鴻氣得渾身發抖,肺都快炸了。
    小結巴的出現讓他在蘇昊麵前顏麵盡失。自己地盤談事情被外人闖進來,傳出去簡直成了笑話。
    “老、老大……不要啊!我、我會找到啵啵,讓她把錢還你的……別、別讓我去拍戲啊!”她嚇得結巴更嚴重,話都說不連貫。
    飛鴻見她這副模樣,恨不得當場砍死她。
    “!還不快把她拖出去?嫌我丟人丟不夠是不是?”眼看飛鴻處在暴走邊緣,門口手下趕緊上前拽住小結巴胳膊往外拉。
    “跟我走!看我怎麽收拾你!”
    “等等。”
    蘇昊的聲音突然響起。飛鴻等人全都愣住,困惑地看向他。
    隻見蘇昊望著小結巴問道:“小太妹,要不要換跟個老大?”
    小結巴先是  ,隨即反應過來,猛地掙脫那名手下,躲到蘇昊身後顫聲說:“大、大哥,你罩我啊!”
    她邊說邊往蘇昊背後縮,驚恐地偷瞄飛鴻。她知道背叛的下場,但既然已經觸怒飛鴻,留下來也不會好過。不如賭一把,跟了蘇昊!
    飛鴻看得麵部抽搐,氣得不行。他扭頭瞪向蘇昊:“你想護著她?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我承認你能打,但這條街我有一百多個兄弟,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蘇昊根本沒接話,隻撇撇嘴,挑釁地聳了聳肩。
    飛鴻被他囂張的模樣氣得差點吐血,當即怒吼:“冚家鏟!給我砍死他!”
    屋裏古惑仔紛紛抽出衝向蘇昊。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大d的吼聲:“操!今天誰敢動阿昊,我大d殺他全家!”
    大d怒氣衝衝踏進門,身後跟著十幾名滿臉凶相的小弟。
    飛鴻見狀,神色一驚,立刻抬手喝止手下:“慢著!”
    大d的出現,讓他心頭猛地一緊。
    他實在想不通,明明禿頭查過,和聯勝沒人替蘇昊撐腰,可大d怎麽會突然到場?
    還沒等他緩過神,緊接著又發生了一件讓他震驚的事。
    “飛鴻,阿昊是我們和聯勝的堂主,你動他,就是跟整個和聯勝過不去。”
    林懷樂帶著笑意走進來,身後同樣跟著十幾個氣勢洶洶的手下。
    原本就不寬敞的茶餐廳,一下子被擠得水泄不通,氣氛劍拔弩張。
    這時門口一個小弟突然大喊:“飛鴻哥!”
    他想衝進來,卻被林懷樂的人攔住。
    那小弟見裏麵黑壓壓一片人,頓時慫了,隻能眼巴巴望向飛鴻。
    林懷樂回頭瞥了一眼,示意手下放他進來。
    那小弟快步跑到飛鴻身旁,壓低聲音說:“飛鴻哥,不好了!大d和樂哥帶了幾百人圍在外麵,整條街都是他們的人!”
    飛鴻一聽,渾身發涼。
    他再次望向蘇昊時,早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眼中隻剩下恐懼。
    這小子真是和聯勝的堂主?
    他真是油麻地扛把子?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不信。
    不然怎麽會驚動和聯勝兩大堂主,還帶幾百人趕來?
    蘇昊也有些意外地看著大d和林懷樂,不解他們為何會突然出現幫他。
    小結巴則一臉崇拜地望著蘇昊,心裏暗暗慶幸自己押對了寶。
    原來蘇昊不但是和聯勝堂主,還跟大d、林懷樂交情這麽好,一出事就帶幾百人來救場。
    剛才的選擇,簡直是人生最正確的一次!
    “大d哥,樂哥,這中間肯定有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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