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昊見飛機那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不由笑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看來以後飛機的脾氣能改改了。
    “走吧，去喝茶。”
    蘇昊起身往茶餐廳走，飛機跟了上去。
    下午六點，辦公樓前。
    一輛轎車停下，黃文成愁容滿麵地走下車。
    看著眼前十幾個古惑仔，他心裏發苦。
    昨天蘇昊派人約他見麵，可吉米開的工資太離譜，他本來不想理會。
    誰知晚上就聽說，油麻地的扛把子戰神昊去了慈雲山，帶了幾百個小弟，街道都站滿了。
    連和聯勝的堂主大d和林懷樂都去給他撐場，鴻飛答應給三十萬湯藥費，還是被當場剁了一隻手。
    他這才想起吉米報的名號——正是油麻地戰神昊。
    黃文成頓時頭皮發麻，急忙找相熟的老大幫忙。
    可蘇昊風頭正勁，沒人願意替他出頭。
    他想跑路，但家業和家人都在這裏，又能跑到哪去？
    最後隻能硬著頭皮來了。
    “不知道這位老大，會不會為難我……”
    黃文成低聲自語，惴惴不安地走進大樓。
    “喂！站住！幹什麽的！”
    門口一名古惑仔攔住男人，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
    黃文成連忙堆起笑容，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是天天日報道的總編黃文成，是昊哥讓我來見他的。”
    古惑仔聽了點點頭，隨意揮手：“進去吧。”
    吉米早就跟手下打過招呼，自然不會為難他。
    但一走進屋內，黃文成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心頭一跳。
    隻見幾十個古惑仔赤著上身，露出滿身紋身，正在鍛煉。
    中央擺著一個擂台，台上兩人臉上血跡斑斑，卻仍在揮拳相向。
    擂台邊站著一位藍發少年，眉頭緊鎖，一邊訓斥一邊指點台上的人如何出拳，儼然一副教官模樣。
    若非黃文成見慣場麵，眼前這一幕足以讓他腿軟倒地。
    幸好，沒人注意到他，大家都專注於自己的事。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黃總編，你來了。”
    黃文成抬頭一看，正是昨天來找過他的吉米，立刻滿臉堆笑：“一日不見，吉米老弟精神更勝昨日啊。昊哥叫我，我哪敢耽誤。”
    吉米心中冷笑，麵上卻微笑點頭：“走吧，昊哥等你很久了。”
    說完，不再多言，轉身引他向三樓走去。
    黃文成見狀，心頭一緊，默默跟了上去。
    三樓辦公室。
    蘇昊正與飛機交談，吉米推門進來。
    “昊哥，黃文成到了。”
    說罷，他招了招手，黃文成走了進來。
    蘇昊抬眼看去，一個四十多歲、身材臃腫、頭頂微禿的中年男人映入眼簾。
    與此同時，黃文成也看向蘇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沒想到，昨晚震動整個港島的油麻地老大，竟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還是個相貌出眾的靚仔。
    “昊哥。”黃文成笑著打招呼，笑容裏帶著謹慎與惶恐。
    “坐吧，黃總編。”蘇昊微微點頭，語氣平淡。
    黃文成連忙應聲，在蘇昊對麵坐下。
    剛落座，蘇昊便直入主題：“叫你來還是為那件事，想請你來做我雜誌社的總編。”
    話音剛落，黃文成立即答道：“沒問題，昊哥！我不要工資！一定盡心盡力，絕無二心！”
    一旁的吉米見他態度大變，心中滿是不屑。
    蘇昊的能耐，讓眾人更是心生敬佩。
    簡簡單單一句話，便讓黃文成不敢提任何條件，當場應了下來。
    蘇昊饒有興味地聽著黃文成說話。
    見他額角滲汗、神情窘迫，蘇昊這才開口：“我本來就沒打算給你工資。”
    這話一出，屋裏幾人都愣住了。
    黃文成臉色更是難看，一時無措。
    他嘴上說不要工資，其實並非真心，畢竟還要養家。
    可這又能怪誰？
    當初蘇昊開出月薪兩萬，是他自己推拒在先。
    如今蘇昊要他白幹，他也隻能認了，否則怕是連命都難保。
    就在黃文成心亂如麻時，蘇昊又說道：“我知道你在天天日報每年分紅約一百萬。我會給你風華兩成幹股。”
    “據我估算，風華每月至少能賺一百萬以上。你若用心經營，收入隻會更多，絕不會比在天天日報少。”
    蘇昊此舉，就是要讓黃文成成為風華的股東。
    能賺多少，全看他自己的本事。
    黃文成聞言猛地站起，雙眼圓睜，滿臉不可置信。
    風華的兩成幹股，就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蘇昊出手竟如此闊綽！
    身為雜誌界的行家，黃文成很清楚鹹濕雜誌的市場潛力，否則當初也不會見吉米。
    若全權交由他運營，一年下來，少說也能賺個兩三千萬。
    哪怕按最低兩千萬算，他也能分得四百萬，抵得上他四年的收入！
    一旁的飛機與吉米也滿臉驚訝，沒想到蘇昊一出手就這麽大方。
    但他們明白，蘇昊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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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文成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聲音發顫：“昊哥……您不是在說笑吧？”
    他仍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原本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準備賣身給蘇昊。
    誰知蘇昊竟要給他兩成幹股，讓他一下子從地獄升到天堂。
    蘇昊靠在椅背上，點了根煙，淡然道：“我從不說笑。”
    得到肯定的答複，黃文成心中大石落地，先前的恐懼也消減了許多。
    “昊哥！保守估計，一年至少兩千萬！”
    吉米和飛機同時倒抽一口冷氣。
    一年兩千萬？
    這比搶劫還來得快！
    蘇昊卻神色平靜，對這個數字並不意外。作為港島首位涉足成人雜誌的開拓者，若連這點收益都沒有，又何苦費這番心力。
    黃文成獲得了資金保障，蘇昊也得到了預期中的回應。
    接下來，兩人開始討論具體細節。
    “昊哥，您打算怎麽定價？采用哪種回尾製度？”
    蘇昊對雜誌行業並不熟悉，便示意他繼續解釋。
    黃文成隨即娓娓道來：“回尾製度其實很簡單，主要分兩種。一種是賣不掉的雜誌我們可以按原價回收，比如一本定價兩元的雜誌，沒有回尾我們隻能賣一塊二，但有回尾就可以賣到一塊五。”
    “這樣不僅能多賺，報攤老板也敢大膽進貨，不用擔心滯銷。這樣一來，我們的雜誌很快就能鋪遍全港。”
    他頓了頓，又說：“如果沒有回尾，很多小本經營的報攤不敢冒險，利潤也低。”
    蘇昊聽明白了，有回尾意味著高風險高回報，沒有回尾則風險低、利潤薄。
    對於鹹濕雜誌的市場，蘇昊再清楚不過——根本不愁銷路。
    “既然要做，就做最大的，我們選有回尾。”
    黃文成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的雜誌潛力很大，肯定暢銷！”
    他接著又詳細分析了發行情況：“全港目前有一百七十二種雜誌，其中周刊八十三本，雙周刊二十一本，月刊十三本……”
    三分鍾內，他將雜誌類型、發行周期等講得清清楚楚。
    飛機和吉米聽得目瞪口呆。
    連蘇昊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黃文成，在專業領域如此精通。
    見蘇昊投來讚許的目光，黃文成自信一笑，問道：“昊哥，那《風華雜誌》定價多少？”
    蘇昊沉吟片刻，回想起前世鼎盛時曾賣到十塊，便果斷開口：“單價十塊，報攤九塊五。”
    黃文成當場愣住，雙眼圓睜看向蘇昊。
    吉米和飛機也震驚得說不出話。
    這定價實在太高了！
    要知道，目前全港最貴的《號外娛文》也才七塊錢。
    “昊哥，要不要先定七塊試試？”黃文成嗓音沙啞地提議。
    做了這麽多年總編，他從沒聽過這麽離譜的定價。
    蘇昊擺了擺手：“就十塊。”
    見他態度堅決，黃文成不再多言。
    定價已定，接下來便是印刷事宜。
    “昊哥，我們印多少？我建議五萬……”
    “十萬冊，”蘇昊直接打斷，“就這些，賣完也不加印，吊著他們。”
    “好。”黃文成無奈應下。
    他算是明白了，蘇昊說一不二，自己隻管辦好雜誌就行。
    後續事務就簡單了，蘇昊將一切交給黃文成全權處理。
    他這個老板，隻需解決麻煩和收錢。
    送走黃文成，蘇昊靠在椅背上。
    雜誌事宜敲定，又了卻一樁心事。
    吉米忍不住問道：“昊哥，何必給黃文成那麽多股份？”
    飛機也跟著說：“就是，他之前那麽不識相，就算不給錢也不敢說什麽。”
    蘇昊指了指麵前的椅子，示意二人坐下。
    見他又要講道理，吉米和飛機立即正襟危坐。
    “記住，我們是在做生意，不是搶地盤。黃文成的專業能力你們也看到了，對這種人才不能小氣，否則我們就是第二個天天日報。”
    二人若有所思地點頭。
    蘇昊繼續說道：“雜誌給你們各留一成幹股，不用推辭，這是你們應得的。”
    這話讓二人心頭一暖。
    雖然黃文成拿兩成，但他們毫無怨言——黃文成要奔波打點，動用資源，而他們隻需坐享其成。
    高下立判，兩人心中唯有感激。
    “那駱天虹呢？”吉米順勢問了一句。
    這話也帶著提醒的意思，他知道蘇昊很看重新來的駱天虹，必然不會虧待他。
    “接下來正要談這件事。”蘇昊看向一臉困惑的飛機說道：“去把天虹叫來。”
    飛機應聲轉身下樓，不一會兒便和駱天虹一起走進辦公室。
    蘇昊開門見山：“天虹，從現在起你專職教拳，我每月給你兩萬塊作工資。另外，你們再挑三十人，加上現有的二十人，一共五十人跟你練拳，每月給他們一千塊。”
    三人聞言皆露不解。駱天虹每月兩萬尚可理解，說是工資不如說是蘇昊給的零花錢。但連練拳的小弟都要發錢，這就讓人費解了。
    “昊哥，咱們教他們練拳還要倒貼錢，這是什麽道理？”飛機忍不住問道。
    “道理很簡單，我要這些人真心為我賣命，而不是像大勇那樣，被廢了都沒一個小弟敢上前。”蘇昊點燃香煙繼續說道：“記住，隻有讓小弟吃飽飯，他們才會真心替你辦事。若是光說空話畫大餅，早晚會被別人用錢收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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