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昊！這次你可給和聯勝掙足了麵子！不僅把油麻地打成清一色，連銅鑼灣都打下來了！冷佬朗聲大笑。
    我早說過！阿昊是年輕一輩裏最出挑的！有他在，和聯勝必定更加興旺！肥華不吝溢美之詞。
    這還用說！現在洪興那幫人連大氣都不敢喘，聽見戰神昊的名號就跑沒影！什麽洪興出打仔，還不是被阿昊打得落花流水！
    雙番東唾沫橫飛，說得眉飛色舞。
    蘇昊聽著這些奉承，唇角微揚，朝幾人略略頷首。
    這幫老狐狸的心思，他豈會不知。
    剛打下銅鑼灣這塊肥肉，他們就急著捧他，無非是想在銅鑼灣分一杯羹。
    這恰是他所期望的局麵。
    當初他曾向鄧伯承諾，會贏得所有元老的支持。這些老家夥們隻看重利益，隻要給他們實實在在的好處，自然會站到他這一邊。
    這時，林懷樂主動走過來，拍了拍蘇昊的肩膀，滿麵笑容地說：“真是英雄出少年，阿昊，和聯勝的未來就指望你了。”
    蘇昊一聽便挑眉，明白林懷樂話中有話。看來鄧伯已經把他要爭坐館的事告訴了眾人。既然如此，他也無需再遮掩。
    “樂哥，人總要往高處走，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油麻地。”
    林懷樂笑容僵了一瞬，又迅速恢複，笑著指了指蘇昊，隨後伸手示意他入座——位置卻在林懷樂自己的後麵。這顯然是在暗示蘇昊：你想爭坐館，還不夠格。
    大d則始終一臉不悅地盯著蘇昊，早沒了當初稱兄道弟的熱情。得知蘇昊也要爭坐館，他火冒三丈，要不是鄧伯壓著，恐怕早就站起來對峙。原以為對手隻有林懷樂，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蘇昊。
    蘇昊卻隻是笑著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入座的意思。大d和林懷樂臉色都沉了下來，明白這小子是鐵了心要爭這個位置。
    大d壓不住怒火，大聲吼道：“媽的！有得坐就坐，別搞到最後一無所有，隻剩個牌位！”邊說邊瞪向蘇昊。
    蘇昊轉過頭，神情平靜，淡淡回道：“以前大b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結果他先立了牌位。”
    大d猛地站起來，指著他喊：“你說什麽！有種再說一次！”
    按資排輩，蘇昊算是晚輩，此刻竟當眾頂撞，讓大d覺得顏麵盡失，氣得渾身發抖。
    蘇昊卻毫不在意，隻冷笑一聲：“你想聽，可以去找大b，他一定很樂意告訴你。”
    大d頓時愣住，臉上的橫肉不住顫動，怒火幾乎噴薄而出。
    一旁的元老們見兩人針鋒相對，都默契地別過臉，裝作沒看見。若在以前，蘇昊這樣說話早被眾人指責，但如今他勢力大漲，不僅拿下油麻地，連銅鑼灣也奪了過來，實力已不遜於大d和林懷樂。
    至於蘇昊去競爭坐館，他們不僅不阻攔，反而樂見其成——因為最大的贏家就是他們。
    既能收錢，又不用出力，還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
    就算蘇昊選不上，也可以用資曆尚淺作為借口搪塞，根本牽扯不到他們頭上。
    蘇昊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裏對這一局麵頗為滿意。
    很簡單，這些元老沒有去幫大d，已經說明了一切。
    “別吵了！”
    此時鄧伯低聲喝止，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大d還想再說，但見鄧伯眼神警告，隻好壓著怒氣坐回原位，猛吸手中的雪茄。
    見兩人安靜下來，鄧伯指了指麵前的座位說道：“阿昊，以後你坐這裏。”
    眾人看到鄧伯所指的位置，神色都有些微妙——那位置與大d、林懷樂平齊，而且緊鄰吹雞。
    這一幕讓大家頓時明白，即便這次蘇昊選不上坐館，也必然會得到鄧伯的重視。
    林懷樂和大d同時眉頭一皺，臉色難看，目光齊刷刷投向蘇昊，眼中盡是警告。
    那意思很明顯：你要是敢坐這個位置，往後就是敵人。
    可蘇昊卻像是沒看見他們的眼神，徑直走過去，毫不猶豫地坐了下來。
    他就是要讓大d和林懷樂知道，這個坐館，他選定了。
    鄧伯看著蘇昊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安排蘇昊坐這個位置，自有他的考量。
    如今和聯社內大d一家獨大，連林懷樂也難以壓製。蘇昊的崛起，正好可以平衡各堂口勢力，牽製大d。
    至於會不會支持蘇昊當坐館，那就隻有鄧伯自己心裏清楚了。
    “阿昊，這次打下銅鑼灣，你為和聯勝爭了光，各位叔伯都很滿意。你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鄧伯語氣溫和地問道。
    眾人一聽就明白，這是讓蘇昊提條件了。
    蘇昊自然也懂，沉吟片刻後說道：“我的人現在都守在銅鑼灣，擔心洪興會反撲油麻地，希望社團能調些人手幫我幾天。”
    鄧伯聽完，滿意地笑了。
    不居功、不冒進，蘇昊值得他栽培。
    要是他此刻當眾挑明，非但得不到支持，反而會讓鄧伯下不了台，對方必然會以經驗尚淺為由拒絕。
    結果就是眾人認為他居功自傲、年少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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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拿下銅鑼灣的功勞沒了，還會惹人反感。
    而提出讓社  人協防油麻地，則完全不同——那是為了社團利益。
    鄧伯不僅會同意，還會記他一筆大功，為他日後競選坐館鋪路。
    兩者孰優孰劣，蘇昊當然清楚該怎麽選。
    “放心，我已經讓吹雞放話出去，誰敢動油麻地，就是與整個和聯勝為敵！”
    鄧伯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顯然，他早料到這一步，才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至於為什麽把銅鑼灣也算進去？
    原因很簡單，按江湖規矩，現在的銅鑼灣還不算和聯勝的，得等蘇昊守滿十天後，才算名正言順歸他們。
    鄧伯這麽做，顯然是在告訴蘇昊：放手去做，社團在背後撐你。
    蘇昊露出滿意的笑容，向鄧伯點頭道：“多謝鄧伯，十天後，我請您去譚記吃早點。”
    銅鑼灣的譚記遠近聞名，鄧伯已經很久沒去過了，聞言開懷大笑，十分高興。
    他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和聯勝再次開疆拓土。
    其實二十年前，銅鑼灣本就是和聯勝的地盤。
    可惜常年內耗導致一代不如一代，最後即便丟了銅鑼灣，也無力奪回。
    如今蘇昊這匹黑馬殺出，讓鄧伯看到了和聯勝重新崛起的希望。
    他心中暗下決定：如果蘇昊真能做到所承諾的條件，贏得所有人支持，就算違背祖訓，他也要推蘇昊坐上這次坐館之位。
    如今他已七十三歲，時日無多。
    他為和聯勝奉獻一生，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它能成為港島第一大社團嗎？
    可惜曆任坐館沒一個爭氣，隻顧自身利益，在內部作威作福。
    到了吹雞這一屆，更是窩囊，連坐館的樣子都沒有，完全成了大d的傀儡。
    但大d如今勢力太大，鄧伯也不便多言，生怕激怒他導致社團垮掉。
    而蘇昊的出現，讓他重燃希望。
    “阿昊，和聯勝百年基業，最輝煌時，大半個港島都是我們的。”
    “可時代變遷，大大小小的社團紛紛崛起，尤其是洪興——從蔣震創立至今不過四十年，已能和我們分庭抗禮。”
    “這次你奪回銅鑼灣，做得漂亮，社團不會忘記。”
    鄧伯先講了和聯勝的現狀，又提到洪興。
    言下之意是告訴眾人，這些年來和聯勝表麵風光，其實一直在走下坡路。
    如今連後起之秀洪興都快追不上了。
    最後，他特意提起蘇昊打下銅鑼灣的事，明顯是說給大家聽的。
    同時也隱隱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聽完後紛紛看向蘇昊，各自心裏盤算。
    隻有大d和林懷樂感到了強烈的危機，卻無法多說什麽。
    至於北角的事，他們自然不會拿出來講。
    丟掉北角，換來銅鑼灣和油麻地清一色。
    隻要不傻，都清楚這筆買賣劃算。
    事情談完，眾人陸續散去。
    蘇昊正要離開，鄧伯卻叫住了他。
    “阿昊，跟我上二樓。”
    說完，鄧伯不顧眾人疑惑的目光，轉身上樓。
    蘇昊雖不解，但也跟了上去。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上樓，大d和林懷樂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透出擔憂。
    “怎麽辦？這小子擺明要跟我們作對！”大d試探地問林懷樂。
    “隻是跟鄧伯聊聊天而已，說不定是老人家想吃坤記的點心，叫蘇昊跑個腿呢。”林懷樂淡淡一笑，轉身往外走。
    大d盯著他的背影低聲罵了一句，也跟了出去。
    二樓。
    鄧伯與蘇昊相對而坐。
    四眼明沏好茶後，轉身下樓。
    “來，喝茶。”
    鄧伯提起茶壺，為蘇昊倒滿。
    蘇昊五指並攏，輕敲三下桌麵，以示回敬。
    鄧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阿昊，還記得上次我們在這聊的事嗎？”
    鄧伯指的是上次蘇昊提出要競選坐館的事。
    “記得。”
    蘇昊點頭，不卑不亢地回答。
    鄧伯接著說道：“現在你打下銅鑼灣，也等於兌現了在尖沙咀插旗的承諾。但和聯勝要團結，不能內鬥。”
    蘇昊眼中一亮，心中暗喜，聽出了鄧伯話裏的深意。
    雖然上次鄧伯也曾鬆口，但那隻是勉強答應，並未真正看好他。
    如今卻不同，鄧伯的語氣，顯然已表明支持他競選坐館。
    前提是絕不能發生內鬥，尤其是與大d和林懷樂之間。
    “鄧伯您放心，無論我們三人中誰成為坐館，都會盡力支持彼此，帶領和聯勝重回巔峰，成為港島第一社團。”
    聽到蘇昊的承諾，鄧伯滿意地點了點頭。
    “隻要你能說服大d和阿樂，其他人，我來幫你。”
    這已經不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蘇昊微微一笑，將手中的茶杯舉起。
    “鄧伯，請喝茶。”
    鄧伯含笑點頭，也舉起茶杯，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他們都明白，這是一個君子協定。
    蘇昊不能傷害同門，隻能以德服人。
    隻要大d和林懷樂親口表態支持蘇昊，鄧伯就會說服其他元老，支持他擔任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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