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星驚得愣在原地。
    望著滿片場的古惑仔，他差點以為來錯了地方。
    他很快注意到片場上空懸掛的橫幅，清晰地寫著：《賭聖》開機儀式！
    “星哥好！”幾百名古惑仔又一次齊聲高呼。
    周星星一個激靈，迅速回過神來，趕緊抱拳向四周致意：“你們好！”
    走了十幾米後，他望見前方一塊區域裏有幾位熟悉的演員，趕忙快步走了過去。
    剛踏入演員區，身後又響起幾百名古惑仔洪亮的喊聲：“達哥好！”
    周星星回過頭，看見達叔也來到了片場。
    不過達叔和他一樣，被眼前的場麵嚇了一跳。
    顯然，兩人都沒料到一個開機儀式會聚集這麽多古惑仔。
    達叔環視一周，發現現場足足有三百多人。
    他心裏清楚，這些人並不是臨時演員，因為每個人臂上都顯露著紋身，是真正的社團成員。
    周星星與達叔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寫滿了驚異。
    這樣陣仗的開機儀式，他們還是頭一回參加。
    深吸一口氣，兩人一起走向演員區，準備與其他演員會合。
    演員區此時卻異常安靜，即便有人交談，也隻是低聲細語。
    被幾百名古惑仔團團圍住，現場氣氛緊繃到了極點。
    大家生怕自己聲音稍大一點，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這時，汽車轟鳴聲再次響起，眾人不約而同地望了過去。
    隻見一輛寶馬車後，跟著三輛奔馳商務車。
    車剛停穩，黑衣保鏢迅速下車，為寶馬車打開了車門。
    是什麽大人物來了嗎？
    這麽大的排場，難道是戰神昊？
    周星星和達叔等人都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車門方向。
    車門打開後，張小敏從車裏走了出來。
    “怎麽會是她？”
    “用得著這麽大陣仗嗎？”
    看到下車的是張小敏，幾位演員感到有些意外。
    四輛車、十名保鏢，這排場讓他們以為是戰神昊到場了。
    “大嫂好！”
    突然間，幾百名古惑仔齊聲高喊。
    “什麽？我沒聽錯吧？”周星星忍不住問身旁的達叔。
    “我聽到的也是大嫂，你呢？”達叔同樣不敢確定。
    “大嫂好！”
    就在兩人疑惑之際，古惑仔們再次高聲喊道。
    這一次，片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真的是大嫂！
    周星星和達叔兩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就連他們身後的一眾演員，也麵麵相覷，一臉不可思議。
    大嫂這個稱呼意味著張小敏是戰神昊的女人。
    開機儀式第一天，眾人沒料到能親眼目睹這樣的花邊新聞。
    周星星和達叔不約而同地環顧四周，想確認有沒有娛樂記者在場。
    但望見那幾百名古惑仔後，兩人立刻打消了疑慮——這種場麵還敢來的狗仔，真是要錢不要命。
    旁觀者滿心好奇，當事人張小敏卻窘迫至極。
    在她家門口喊幾聲也就罷了，如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還有熟悉的同行，他們依然齊聲喊她大嫂。
    張小敏隻覺得腦袋嗡鳴，整張臉漲得通紅，連耳根都燒了起來。
    這種情形，有個貼切的形容：社會性死亡。
    被幾百人當眾喊“大嫂”，滋味複雜——既有些暗爽，又無比尷尬。
    暗爽的是，她仿佛被眾星捧月。
    這幾百人不是普通粉絲，而是社團成員；他們的態度不是崇拜，而是敬重。
    尷尬的是，她根本不是蘇昊的女人！
    當初蘇昊隻是隨口一提，至今沒有落實關係，她何其冤枉！
    “大嫂好！”
    “嫂子好！”
    當她走到演員區，周星星、達叔和其他演員紛紛這樣稱呼她。
    張小敏聽到這些問候，頓時心亂如麻。
    完了，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就算她本不是大嫂，如今也成了眾人眼中的大嫂。
    她內心窘迫，恨不得躲進地縫裏。
    可眾目睽睽之下，她不能表露異樣，隻能勉強擠出微笑，努力顯得從容。
    短短片刻間，她忽然發覺自己的演技仿佛得到了質的飛躍。
    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
    演員陸續到齊，但幾百名古惑仔仍未散去。
    顯然，他們在等候自己的大哥。
    大約十分鍾後，一輛虎頭奔馳領八輛奔馳轎車駛入片場。
    眾人望去，知道是蘇昊來了——除了他，無人能有這般排場。
    虎頭奔馳停穩，吉米下車拉開車門。
    蘇昊剛踏出一隻腳落地——
    “昊哥好！”
    “昊哥好！”
    “昊哥好！”
    現場五百人齊聲高呼，聲浪震耳，氣勢衝天。
    張小敏臉上寫滿了震驚，完全被眼前的氣勢壓倒。
    她望著從車中走出的蘇昊，眼裏閃過一抹異樣的光。
    自她成名以來，追求者數不勝數。
    可從沒見過這般氣場強大的人。
    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女性天生崇拜強者，
    尤其是那些有權有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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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他還如此年輕，如此英俊。
    一時間，張小敏看向蘇昊的目光裏，少了幾分畏懼，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情愫。
    “昊哥！”
    “蘇老板！”
    “大哥好！”
    蘇昊一路走來，演員們紛紛問候。
    “星仔！達叔！”
    蘇昊走到演員區，與周星星和達叔幾位主演一一握手。
    可到了張小敏麵前，他卻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隨後他誇獎道：“阿敏，幾天不見，你越來越飄了！”
    張小敏臉頰微紅，低下頭沉默不語。
    周圍眾人看在眼裏，皆心領神會。
    見她再次害羞，蘇昊沒再多說，轉而看向吉米，點頭示意。
    吉米得到信號，高聲宣布：“《賭聖》開機儀式，現在開始！”
    鑼鼓聲隨之響起。
    高台上擺著案板，上麵放著豬頭、香燭和關公像。
    全體劇組人員上前祭拜，祈求拍攝順利。
    蘇昊接過吉米遞來的長香，雙手合十拜了拜，隨後將香插入香爐。
    在他身後，張小敏、周星星與達叔站成一排，依次祭拜。
    接著是導演和其他演員。
    隨後是五百名古惑仔，整齊列隊，手持香火，一齊拜關公。
    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這是社團在舉行祭祀活動。
    祭拜結束後，演員們進入攝影棚。
    十點十分，《賭聖》劇組正式開機！
    影棚內，上百名工作人員忙碌起來。
    張小敏坐在一旁，低頭翻看劇本。
    隻是她的目光，偶爾會瞟向坐在另一邊的蘇昊。
    他麵前擺著小茶台，一邊品茶，一邊以監製的身份關注拍攝進度。
    當蘇昊察覺她的目光，轉頭看來時，
    張小敏慌忙低頭，假裝繼續看劇本。
    “《賭聖》第一場第一鏡，開始！”導演高喊一聲。
    蘇昊收回目光，望向片場。
    拍攝正式啟動，隻見周星星頂著一頭亂發，站在車站敲打汽水販賣機。
    一名阿sir見狀走過來，出聲喝道：“喂！大陸仔你做咩啊！用內陸幣買港島汽水，你秀逗啦！”
    周星星窘迫地解釋：“我沒有港紙嘛同誌，我也不想的啊！”
    阿sir指著他，邊整理製服邊說：“我不是你的同誌，叫我阿sir！”
    周星星無奈改口央求：“好吧，阿sir，你有沒有港紙先借我買瓶飲料？我在這站了很久，口好渴，等我三叔來就還你。”
    阿sir露出戲謔笑容：“你口渴是吧，簡單啦，去拜托這個汽水機就可以啦。”
    周星星一臉為難，但還是雙手合十對汽水機說道：“汽水機、汽水機，我口很渴，你給我一瓶飲料好不好。”
    “哢！”
    此時，場外傳來一聲大喊。
    眾人一愣，發現喊停的並不是導演。大家環顧四周，最終發現聲音來自蘇昊。
    “這句詞太單調了。”蘇昊說著，起身走向片場，“你們的對話衝突不夠。這場戲我已經寫清楚，你是想戲耍人，而周星星你是在扮豬吃老虎。幾句簡單對話，就該激起雙方的敵意。”
    蘇昊親自下場指導，讓全場都愣住了。
    社團大佬居然親自指導演戲？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昊身上。
    張小敏看著這畫麵，心裏浮起一絲異樣。
    她當然不知道，《賭聖》的劇本正是出自蘇昊之手。
    隻不過署名寫的是公司的兩位編劇。
    蘇昊隻寫了一個劇情框架，畢竟他不可能記得每句台詞。許多細節需要演員在片場即興發揮。
    這在當時是常態——很多電影甚至隻有片名，全憑演員現場發揮。
    蘇昊在片場觀看演員對戲時，敏銳地察覺到台詞存在問題。
    這段戲是《賭聖》開篇，周星星首次展示特異功能的重要場景，蘇昊對其印象深刻。
    “昊哥，我也覺得直接使用特異功能，戲劇衝突不夠強烈。”周星星沉吟著說道。
    “確實，這裏的反轉力度不足。”蘇昊點頭讚同，接著提出建議：“這樣，等他戲弄你之後，你對著汽水機喊阿sir作為回應。”
    “之後他告訴你汽水機要叫大佬，你就改口稱汽水機為大佬，同時施展特異功能取出飲料，最後若無其事地離開。”
    兩位演員仔細推敲這個設定後，不約而同地表示認同。
    經過這樣調整，確實效果更佳。
    雙方衝突更加鮮明，阿sir本想捉弄人反被周星星扮豬吃老虎，最後還遭到輕視，比原有情節生動得多。
    見兩人理解到位，蘇昊拍了拍手。
    “好，我們再來一次。”
    說完便走出片場，向導演示意開拍。
    場外圍觀的演員們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卻無人敢出聲議論。
    畢竟蘇昊既是公司老板，又是和聯勝的社團領袖。
    誰敢多言？
    但沉默不代表內心沒有想法。
    不少演員暗自懷疑，一個社團出身的人怎麽可能比專業電影人更懂拍攝。
    張小敏聽到女助理的小聲嘀咕，立即用眼神製止了她。
    雖然助理的想法不無道理，張小敏內心也存著同樣的疑慮。
    “各部門準備！”導演高聲喊道。
    “ok！”周星星比出準備就緒的手勢。
    “《賭聖》第一場第一鏡，開拍！”
    隨著導演口令落下，拍攝重新開始。
    “阿sir、阿sir，借瓶汽水喝喝。”周星星嬉皮笑臉地上前準備發功。
    卻被阿sir伸手攔住：“喂喂，這是汽水機，不是阿sir。要叫就叫大佬，這樣才有汽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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