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昊哥，明早我親自來接您！”天養生說完，向其他幾個天養兄弟遞了個眼色，隨即朝外走去。
    “昊哥，那我們呢？”東莞仔問道。
    他跟著大浦黑多年，加入和聯勝已久，卻一直沒等到出頭機會。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他不想錯過。
    “你想去的話，可以跟著。”蘇昊看著東莞仔，語氣平淡。
    “多謝昊哥！”東莞仔麵露喜色，急忙轉身追了出去。
    蘇昊之所以同意，也是有意栽培。
    東莞仔能力不錯，做事穩妥，值得一用。
    其他草鞋見東莞仔離開，眼中也都露出急切的神情。
    “昊哥，黃大仙那邊就由我來處理吧。”大頭主動請纓。
    盡管他並不擅長打鬥，但眼下整個九龍都是和聯勝的地盤，外麵更有上萬兄弟站場。
    即便是去搶地盤，也無需他親自動手，光靠人數就能碾壓過去。
    這種能出頭露臉的機會實在難得，他自然要爭取一下。
    但他說完後，蘇昊並未立即回應，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神色難辨。
    大頭被蘇昊看得心裏發虛，以為自己急著搶功引起了對方反感。
    他正想開口解釋，蘇昊才緩緩吐出兩個字：“去吧。”
    得到蘇昊首肯，大頭心頭一喜。
    “謝謝昊哥！”他立刻轉身下樓。
    見他離去，蘇昊轉向吉米吩咐：“你也一起去，當心點。”
    吉米點頭應下，轉身離開。
    他心裏清楚，蘇昊這是有意給他立功的機會。
    派大頭他們同去，不過是為了避免別人說他這個坐館偏心。
    不一會兒，房間裏的人陸續離開，隻剩下大d、林懷樂和駱天虹三人。
    “阿樂，天虹，你們派人繼續盯著洪興，一有動靜立刻向我匯報。”
    兩人聽出蘇昊是有話要單獨跟大d說，有意支開他們，便齊聲應下，轉身離去。
    等房間裏隻剩大d後，蘇昊指了指麵前的座位。
    大d心中一緊，依言坐下，疑惑地問：“老大，有什麽事嗎？”
    “我想知道，烏鴉和笑麵虎是怎麽得知我當選坐館的？”蘇昊語氣低沉。
    大d聞言，還沒坐穩就猛地站了起來，聲音拔高幾度：“老大，你懷疑我勾結東星？”
    說話間，他眼中快速掠過一絲慌亂。
    雖然隻是瞬間，卻被蘇昊敏銳地捕捉到了。
    “如果我懷疑你，就不會把其他人都支開。現在說還來得及，有些事，不要等東窗事發了再解釋。”
    蘇昊語氣平靜，但大d聽在耳裏，心裏卻亂成一團。
    蘇昊當坐館的事，確實是從他這裏泄露出去的，但並非他直接告訴笑麵虎和烏鴉，而是他的手下長毛說漏了嘴。
    昨天幾人吃完飯離開後，笑麵虎深夜突然派人來邀約次日見麵。
    想到蘇昊的吩咐，大d沒有多言，隨口應承下來。
    可這時長毛卻不滿地罵了句：“，坐館都已經定下來了，現在才來找我們。”
    就是這句話，被笑麵虎的手下聽了去。
    大d當時心裏一驚，既怪長毛多嘴，也懊惱自己忘了叮囑手下保密。
    這件事歸根結底是個誤會。
    可這個誤會偏偏無法解釋清楚。
    尤其是第二天他去找笑麵虎時，對方竟一味敷衍，沒一句真話。
    那一刻他就明白，笑麵虎和烏鴉已經對他起疑。
    果然，當天晚上兩人就動手了。
    但他沒想到，這兩人竟如此喪心病狂，把事情鬧到這麽大。
    他們不僅借飛機之手除掉駱駝，還亂刀砍死了飛機本人。
    大d沉默片刻，跌坐椅上，聲音低沉地敘述了經過。
    蘇昊聽完麵色不改，心中卻已泛起殺意。
    飛機之死雖不直接歸咎於大d，卻也因他間接造成。
    若不是他手下長毛亂說話，笑麵虎和烏鴉不會如此果斷下手。
    一切來得太突然，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若是他坐館身份未泄露，烏鴉和笑麵虎絕不敢這般貿然行動。
    顯然，他們就是要趁他剛坐上坐館之位，以雷霆手段打他個措手不及。
    這個時機，確實選得精準。
    他剛上任，內部尚未完全穩定。
    加上洪興在傲門施壓，正是外憂內患之際。
    看來笑麵虎早就謀劃好了，專等他接任坐館才動手。
    不過蘇昊很快壓住殺意，沉聲道：“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動用一切手段，找出笑麵虎和烏鴉謀害駱駝的證據，和聯勝需要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
    眼下雙方火並，江湖上議論紛紛。
    大多指責和聯勝，說他蘇昊睚眥必報，派手下殺駱駝。
    事情敗露後，又鼓動和聯勝骨幹挑起爭端。
    人言可畏，這不僅關係和聯勝聲譽，更影響戰局走向。
    若被笑麵虎抓住這點大做文章，徹底坐實罪名，
    江湖各路人馬很可能借機起哄，聯手圍攻和聯勝。
    蘇昊之所以密切關注洪興動向，正因如此。
    若東星與洪興聯手，以此為借口討伐和聯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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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幫派必然緊隨其後，屆時和聯勝要麵對的，就不止兩個社團，而是全港島大小字頭的圍攻。
    牆倒眾人推，他們不在乎真相，眼中隻有利益。
    所以他必須在笑麵虎借題發揮之前，找出兩人殺害駱駝的證據。
    大d聽完蘇昊一番話，驚得冷汗直冒，心中不禁對蘇昊的心思縝密深感佩服。
    他確實因為眼前的激戰，完全忽略了關鍵的一點。
    眼下表麵看來，是飛機當街砍死了駱駝。
    一個社團的坐館，就算所有人都懷疑是你做的，隻要沒有確鑿證據，事情往往可大可小。
    更多時候，會像蘇昊與蔣天生之間那樣，記下這筆仇，卻未必立即動手。
    理由很簡單——師出無名。
    可飛機的手下飛仔，是在眾目睽睽下一棒打死了駱駝，這件事已經坐實。
    現在東星是受害方，無論他們怎麽鬧，都沒人會指責。
    而和聯勝卻被對方抓住了把柄，從實際的被害方，變成了表麵上的挑事者。
    要知道，這兩大社團的火並，影響的遠不止他們自己。
    涉及的區域太廣，整個港島都不得安寧。
    其他社團的生意也因此被迫停滯。
    如果隻是一兩天還好，但時間一長，不出五天，必然搞得全港怨聲載道。
    到時候其他幫派也絕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出麵幹預——不是調解，就是選擇站隊、打倒另一邊。
    想到這裏，大d神情凝重，語氣嚴肅地說：“老大你放心，我這就把所有精明的手下派出去，全力找證據。”
    蘇昊點了點頭，靠回椅背，又補充道：“把我剛才說的話，也跟阿樂交代一聲，讓他的人也動起來。”
    “好！”大d應聲起身，快步離開。
    情況緊急，東星隨時可能出手，他不能再耽擱時間。
    大d走後不久，駱天虹快步走進來，語氣急促地報告：“昊哥，剛收到消息，笑麵虎和奔雷虎一起去了洪興總部。”
    蘇昊閉了閉眼，眼中掠過一絲憂慮。
    最糟糕的局麵，還是來了。
    “盯緊洪興那邊，隻要他們有動作，第一時間清掉尖沙咀和銅鑼灣的釘子。”
    “是！”駱天虹轉身離去。
    獨自留在房內的蘇昊，深深呼出一口氣。
    如今的和聯勝，已陷入極為被動的處境。
    洪興不動，他也不能先動手，否則在其他社團眼中，和聯勝隻會再多一條罪名。
    但笑麵虎與奔雷虎這兩個最擅長談判的人，親自去找蔣天養——
    雙方聯手，已成定局。
    他並不清楚洪興何時會行動，又將如何出手。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防範。
    以免事到臨頭，措手不及。
    命手下一天之內攻下觀塘與黃大仙，正是為了早作準備。
    不論外麵如何動蕩，他都必須先穩住九龍。
    唯有如此，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至於其他，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此時，天養生一行人已抵達觀塘。出乎意料的是，東星似乎早已放棄了這裏的地盤。
    他們到達後，沒見到任何東星的手下，所有場子都大門緊閉。
    “大哥，東星的人都撤光了。”天養誌查看過情況，回來報告。
    天養生望著空蕩蕩的街道，整個觀塘區除了和聯勝的人，竟不見一個古惑仔的蹤影。
    這詭異的一幕讓他心中不安，當即下令：“馬上回去向昊哥報告，看他怎麽安排。”
    天養誌二話不說，立刻驅車趕往油麻地。
    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黃大仙區。
    吉米閉目沉思，心中預感不妙。
    看來東星接下來必有瘋狂的報複。
    洪興總部。
    蔣天養看著眼前的笑麵虎與擒龍虎，麵帶笑意吸了一口雪茄。
    “怎麽？你們兩家打得火熱，還有空來找我？”
    笑麵虎哈哈大笑，神情輕鬆，仿佛並未與和聯勝交戰：“我們這次來，是想跟洪興聯手，順便幫你們把地盤奪回來。”
    “幫我們奪回地盤？哈哈哈，那真是多謝了。”蔣天養大笑道。
    “蔣先生，蘇昊之前與你們交手，搶走了尖沙咀和銅鑼灣，現在他又派人當街殺了我們老大駱駝。如果再任由他囂張下去，港島恐怕真成了和聯勝一家獨大。”擒龍虎語氣陰冷地說道。
    “不光是尖沙咀和銅鑼灣，還有旺角。”蔣天養似笑非笑地看著擒龍虎雷耀陽。
    見兩人神情尷尬，他隨即笑著轉口：“開個玩笑。”
    “我知道你們當時是為了幫洪興守住地盤。隻是我剛坐穩這個位置，內部才穩定下來，還沒來得及去謝你們。”
    兩人聞言皆是一怔，心中暗驚。
    蔣天養這番話，分明是在討要地盤，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直到此刻，他們才收起輕視之心，暗罵蔣家人一個比一個精明——蔣天養比起蔣天生，更加老謀深算。
    “蔣先生太客氣了，我本該早就來拜訪您，順便將旺角交還給洪興。可您也知道，蘇昊三天兩頭找我麻煩，我實在是焦頭爛額啊。”笑麵虎順勢接話。
    說到這，他語氣稍頓，愁容滿麵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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