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蘇昊的老上司——黃誌成。
    “你到底想怎樣？再鬧下去對誰都沒好處！”黃誌成怒吼道。
    當初蘇昊索要東星誣陷他的證據，黃誌成以平息衝突為條件答應了。
    誰知大埔區仍爆發了混戰，盡管影響不小，但警方本無意介入。
    可如今形勢不同。
    三大社團停火後，底下小幫派蠢蠢欲動，都想趁亂分一杯羹，重新洗牌。
    好不容易高層施壓，請出江湖上有輩分的長老們暫時平息了動蕩。
    沒想到蘇昊又一次帶頭掀起  。
    再這樣鬧下去，港島不出幾日就會徹底癱瘓，陷入混亂。
    蘇昊望著黃誌成，淡然說道：“這樣不也很好？等我統一所有社團，港島自然恢複太平。”
    “等我退下龍頭之位，你們大可以扶植一個聽話的人上位，讓他維持港島的秩序。”
    黃誌成先是一怔，隨即怒道：“你當我傻嗎？現在你隻是和聯勝坐館，就已攪得港島天翻地覆。”
    “要是真讓你統一所有社團，到時候怕是連那些洋人都治不住你。”
    蘇昊聞聽此言，心中殺機已起。
    黃誌成言語直白，無非是要他止步於此，不得再圖進展。
    顯然對方已開始戒備自己，這絕非佳兆。
    然而蘇昊麵上未見半分戾氣，隻是隨意聳肩道：“好啊，那我現在歸隊如何？”
    黃誌成猛地轉身瞪向蘇昊，雙手叉腰，氣得險些心髒病發作。
    現在歸隊？你還能歸隊嗎？
    難道要昭告全港島，攪動風雲的蘇昊竟是警方臥底？
    莫說各大社團作何反應，就連警隊高層也絕不會認下這事。
    如今港島大亂的局麵，這口黑鍋任誰都不敢背。
    縱使黃誌成身為反黑組組長，也擔不起如此重責。
    “你究竟意欲何為？當真非戰不可？”黃誌成厲聲質問。
    “倒也未必非要動武。隻要洪興肯歸順和聯勝，我自會停手。”蘇昊語氣平淡。
    見他毫無退讓之意，黃誌成深吸一口氣：“既然你執意要戰，就莫怪我不再保你。”
    “上級已掌握你的罪證，若你一意孤行，必將麵臨起訴，屆時隻能去監獄裏當老大了。”
    這般威脅讓蘇昊眼中厲色一閃。
    他心知警方此次絕不會坐視局勢繼續惡化。
    “洪興我打定了。警方要起訴，請便！”
    此言既出，黃誌成驚愕地注視著蘇昊。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眼前這個年輕人早已脫離掌控。
    兩人的會談不歡而散。
    臨行前黃誌成表明立場：若蘇昊執意與洪興開戰，警方必將提起公訴。
    而蘇昊的態度同樣堅決：此番定要將洪興徹底擊垮。
    對黃誌成所謂“掌握證據”之說，他全然不放在心上。
    即便警方真有所獲又能如何？
    以他如今和聯勝坐館的身份，若警方敢動他，鄧伯必定傾盡所有關係全力保全。
    黃誌成離去不久，吉米推門而入。
    “昊哥，江湖各位前輩都派人來邀，說要與您麵談。”
    蘇昊一挑眉，語帶不屑地說道：“看來蔣天養這次真是下了血本，連那些老家夥都出來替他講話。”
    “關鍵還是七叔，”吉米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他在江湖上威望很高，不少社團堂主都曾是他的門生。”
    “聽說連大d以前也和七叔有點交情，這次對付洪興，他顯得有點猶豫。”
    蘇昊聞言略感意外。
    沒想到大d竟也和七叔有關係。
    不過想來多半隻是人情往來，算不上真正的師徒。
    否則大d也不會為難，而是直接站隊。
    “你去通知他們，我同意和洪興談。”蘇昊語氣平靜。
    但吉米聽出了話外之音。
    同意談，卻沒說要停手。
    顯然蘇昊是想打個時間差。
    長輩出麵，麵子不能不給。
    但談歸談，動手照樣動手。
    “明白了，昊哥。”吉米點頭，轉身離開。
    蘇昊獨自坐在辦公室裏，回想黃誌成的話。
    雖然警方插手，鄧伯一定會保他。
    但黃誌成態度堅決，顯然是上麵下了死命令。
    再不停手，恐怕不出兩天警方就會行動。
    想到這裏，他起身離開辦公室，開著虎頭奔往鄧伯家駛去。
    很快便到了鄧伯家中。
    “這次找我有事？”幾句寒暄後，鄧伯直接問道。
    他知道蘇昊這時過來，必然有事。
    蘇昊也不繞彎，開門見山：“反黑組黃誌成今天來找我，讓我停手，否則警方就要起訴我。”
    鄧伯眉頭微皺，沉吟片刻，緩緩問：“你怎麽打算？”
    “打垮洪興。”蘇昊語氣果斷。
    鄧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去做吧。我不敢說一定能保你沒事，但至少能為你爭取兩天時間。”
    他頓了頓，又說：“你放心，你現在是和聯勝坐館，最多進去喝個茶，他們不會真把你怎麽樣。”
    蘇昊淡淡一笑，他要的就是鄧伯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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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他是社團的人，底子不幹淨。
    警方想查他，易如反掌。
    但現在正與洪興交鋒的關鍵時刻，他絕不可能退縮。
    請鄧伯出麵，正是為了爭取幾天緩衝時間。
    至於更深層的道理，他早已了然於心。
    和聯勝作為港島頂尖社團，若坐館能輕易被捕，警方又何須焦頭爛額。
    派遣臥底不過是為了提前獲取情報，方便警方部署應對。
    若論收集罪證——莫說蘇昊，港島所有社團坐館的犯罪記錄，恐怕早已堆滿警方檔案室。
    隻要警方願意起訴，定能將這些人繩之以法。
    但將坐館送進監獄毫無意義，反而會激起社團反撲，令整個港島不得安寧。
    隻要社團根基不垮，勢力未除。
    這些大佬即便入獄，也如同回家般自在，照樣能遙控外界事務。
    說到底，臥底的任務並非搜集罪證，而是為警方創造徹底瓦解社團的契機。
    然而麵對洪興、東星、和聯勝這等頂級社團，警方也束手無策。
    它們根基深厚，根本無法撼動。
    因此臥底能起的作用有限，大多淪為傳遞消息的眼線，與普通線人無異。
    當然，培養臥底終究比發展線人可靠。
    臥底身為警隊一員，更秉持除暴安良的信念，而非受利益驅使。
    至於線人，多是為錢財辦事，若心生不滿還會提供虛假情報。
    若警方依據假情報行動，很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正因如此，才需要派遣臥底潛入這些社團。
    而蘇昊，早已超出黃誌成的預期，成為臥底中的異數。
    畢竟誰能料到，潛伏三年的臥底竟能一躍成為和聯勝坐館。
    在黃誌成看來，從蘇昊決定行動到上位，僅僅用了三個月時間。
    可惜如今的蘇昊已然脫離掌控，令他頭痛不已。
    若要說揭穿蘇昊身份？
    身為警務人員，他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況且現在即便揭穿，蘇昊也必有辦法化解危機。
    如今的他已是和聯勝坐館，更手握龐大勢力。
    早已不是當初的無名四九，也非區區堂主可比。
    蘇昊又與鄧伯交談片刻，隨即起身告辭。
    鄧伯坐在沙發上目送他離去，眼中滿是讚許。
    他願意相助蘇昊，不僅是因對方坐館的身份。
    蘇昊的實力同樣關鍵。
    與兩大社團交鋒，和聯勝不僅未受挫，反而躍升為港島頭號社團。
    如今蘇昊更公開宣稱要擊潰洪興，奪取全部地盤。
    這樣一位年輕有為的坐館，他豈能不出手相助。
    即便蘇昊未曾提前打招呼，事後他也會動用一切人脈，力保蘇昊到底。
    蘇昊正安排後續計劃，蔣天養那邊亦未停歇。
    此刻他焦頭爛額，再無往日從容姿態。
    陳耀早前傳來消息，蘇昊已答應與江湖前輩會麵。
    然而兩小時過去，和聯勝的人馬仍未撤離。
    駱天虹與天養生仍率數千人在東區、西區繼續搶占洪興地盤。
    蔣天養心知肚明，蘇昊這是陽奉陰違，在打時間差。
    表麵應承前輩，實則談妥前絕不收手。
    “你們準備得如何？”蔣天養望向眼前十一名雇傭兵。
    他們皆是刀疤眼的舊部，一心要為被蘇昊手刃的首領複仇。
    “已準備就緒，告訴我們時間地點，其餘我們自行處理。”代號眼鏡蛇的二把手冷然道。
    他們原受三聯幫所雇，來此助洪興一臂之力。
    不料不僅未能相助，首領反被一腳斃命。
    這口惡氣積壓心中，無處宣泄。
    原本任務完成，三聯幫已付款讓他們撤離。
    但因首領之仇未報，他們選擇留下。
    這正合蔣天養之意。得知他們的目的後，他毫不猶豫出資兩百萬雇其刺殺蘇昊。
    並承諾事成後再付三百萬。
    眼鏡蛇等人本就意在複仇，加上蔣天養重金許諾，更不會放過蘇昊。
    蔣天養之所以重金請動江湖前輩約談蘇昊，並非真心和談。
    實為借此機會為眼鏡蛇等人創造行刺時機。
    “很好！時間定在明早七點，他將在中西區富鴻酒樓會麵。你們就在蘇昊前來途中動手！”蔣天養語帶殺意道。
    眼鏡蛇聞言眼中寒光一閃，右手按上腰間槍套，重重點頭，隨即帶人離去。
    蔣天養對他們的態度毫不在意。
    此時此刻，他滿心隻有這一個念頭：他們能否得手。
    如今整個港島，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渴望除掉蘇昊的人了。
    他的布局，遠不止眼前這一招。
    眼鏡蛇一行人剛離開不久，陳耀便回到了洪興總部。
    “蔣先生，事情已經安排好了，陳sir說明天他會親自出馬。”
    這位陳sir，正是香江島重案組組長，專司各類刑事案件。
    既然明天注定不會平靜，蔣天養自然要好好借一借這股力。
    他派陳耀去聯係陳sir，無非是想再多加一道保險。
    警方本來就已經對蘇昊心生不滿，準備對他采取行動。
    既然如此，他不妨順水推舟，送警方一個人情。
    倘若明天眼鏡蛇他們得手，自然一切圓滿。
    可萬一失手，蘇昊必定會察覺是他在背後指使，隨之而來的，必然是瘋狂的報複。
    為了防患於未然，蔣天養特意安排陳耀去見了重案組的陳sir。
    隻要蘇昊動手傷人，陳sir便會立即現身，以傷人罪將他逮捕。
    當然，僅憑這個罪名雖不能給蘇昊定罪，但讓他進去待上幾天還是輕而易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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