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別開玩笑了。我不喜歡打打殺殺，還是喜歡做生意。我寧願老老實實經營我的事業，做社團的大水喉不好嗎？無論誰當龍頭，都會對我很好。”
    林耀昌笑罵：“你可是社團的大水喉，財神爺。不管誰當老大，誰敢不重視你？不過……”他神情轉為凝重，“我知道你逍遙自在，更喜歡做生意的樂趣。但現在是多事之秋，容不得你獨善其身！”
    “社團之前的生意得罪了倪家、王寶、忠義信和東星。你的機器讓新洪興的豹哥很不滿，洪興的肥佬黎也虎視眈眈。還有和勝和的大d，也是走粉的大撈家。”林耀昌自嘲道。
    “我將新聯盛帶到了香江第一社團的位置，”
    “但這條路隻能向前，退後一步，就是深淵，”
    “整個新聯盛就完了！”
    王天成感到困惑：
    “老大，何必這麽悲觀？”
    “算爆、阿添、輝煌、阿駱駱誌明），他們中誰不能接下社團？”
    “我會像支持你一樣支持他們。”
    這句話並非真心。
    如果阿添上位，王天成絕不會容他，
    更別提支持！
    林耀昌搖頭：
    “何必抬高他們？”
    “算爆太會算計，實力卻不夠。”
    “阿添和輝煌不會服他。”
    “阿駱本來是個好人選，”
    “可他替我頂罪，坐了三年牢，”
    “社團裏很多人不清楚他的能力。”
    “輝煌身手好、也忠義，但分不清對錯，容易被人利用。”
    “阿添能打也有頭腦，為社團賺了不少錢，”
    “可他脾氣太爆，更關鍵的是——”
    “不懂敬畏！”
    “除了你我，他誰也不服。”
    林耀昌注視著王天成，
    “這四個人不管誰上位，都有風險。”
    “新聯盛現在四麵受敵，”
    “龍頭的位置，不是什麽人都能坐的。”
    “德不配位，必有災禍。”
    “阿成，你再不願管事，也不想看到兄弟們出事吧？”
    “這個位置，你不來坐嗎？”
    王天成幹脆地推辭：
    “老大，你要求太高了。”
    “這世上哪有完美的人？”
    “不管誰上位，做得不好我們指點就是。”
    “有我們兩個在後麵撐著，”
    “新聯盛不會垮！”
    “再說，我的身份不適合做龍頭。”
    王天成說得十分認真。
    羅宗倫已死，他的檔案何時能重見天日還未可知，
    新聯盛對他至關重要，
    絕不能讓它倒下。
    另外，
    王天成在新聯盛已有職位——刑堂堂主。
    正規的社團不僅有刑堂，也設有禮堂。
    禮堂地位清貴，刑堂則手握重權。
    這兩個堂口平日裏並不管事，
    但一遇到重大事件，往往由禮堂和刑堂負責處理。
    林耀昌怔怔地望著王天成，用力地搖了搖頭：
    “你還是那麽灑脫。”
    “如果我早點像你這樣，也不至於陷得這麽深。”
    王天成一怔：
    “老大，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耀昌擺了擺手，
    “別提了，多說無益，徒增煩惱！”
    有問題……
    絕對有問題！
    林耀昌能夠不與其他社團聯手，卻把新聯盛帶上了香江第一的位置，
    這背後沒人扶持，絕無可能！
    要知道，同樣是江湖上聲名顯赫的大撈家，
    東星、王寶、地藏、忠義信、大d……
    哪一個不是被無數雙眼睛盯著？
    新聯盛當然也不例外。
    可他們卻幾乎很少出事。
    背後的支持者，必然勢力通天！
    或許，他們就是謀害總警司羅宗倫的真凶！
    阿添？
    那個蠢貨不過是個執行者罷了。
    如果真是他一手策劃，
    警方又何須專門下達這樣的任務？
    要知道，王天成上一次獲得嘉獎，
    還是因為他救了警隊安插在倪家的臥底——陳永仁。
    王天成表麵不動聲色，內心卻早已怒火翻湧。
    林耀昌歎了口氣：
    “龍頭這個位置，是個深坑，隻有坐上去了，才知道有多沉重。”
    王天成笑道：
    “那是老大你心裏總惦記著兄弟們。”
    “你讓阿添來做，他肯定不覺得是負擔。”
    林耀昌語帶諷刺：
    “阿添？他不行！”
    王天成還想再說，
    人已經到齊了。
    他隻好收聲不語。
    林耀昌環視眾人：
    “天成，你把事情說一下吧。”
    王天成隨即開口：
    “昨天晚上，阿添派人開著泥頭車撞死了高級警司羅宗倫。”
    眾人聞言皆驚！
    算爆又驚又怒，質問阿添：
    “阿添，你知不知道幹這種事會有什麽後果？！”
    阿添卻一臉不以為然：
    “那又怎樣？”
    “他是警察，我是道上混的，就算我不動手，他也活不長！”
    算爆還想開口，
    林耀昌出聲了：
    “阿添，去給祖宗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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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立刻安靜下來。
    林耀昌這話，顯然是覺得阿添做錯了，要他在祖宗麵前認錯求原諒！
    阿添大聲喊道：
    “老大！”
    林耀昌厲聲說：
    “我叫你去磕頭！”
    阿添正要跪下，
    王天成說話了：
    “老大，這樣處理不合適！”
    眾人再次震驚！
    算爆高聲問：
    “阿成，你要替阿添說情？”
    阿添冷笑：
    “做錯事就得認，我不需要誰幫我說話！”
    王天成沒理會眾人，
    “老大，我是刑堂堂主，對你的決定我有不同意見。”
    一時間，全場靜得鴉雀無聲！
    大家這才記起，王天成還有這個身份！
    阿添一愣：
    “你要審我？”
    接著勃然大怒，
    “你憑什麽審我？！”
    “我走貨被這幫警察追，我報複回去，有錯嗎？”
    “你居然要審我？！”
    “你瘋了吧！”
    王天成不理阿添的叫嚷，
    “老大，這件事可以交給我處理麽？”
    林耀昌苦笑道：
    “你是刑堂堂主，當然歸你管！”
    阿添大喊：
    “老大！！”
    王天成好笑地看著阿添：
    “你不服我這個刑堂堂主？”
    阿添立刻說：
    “怎麽會不服呢？”
    王天成點點頭，
    “服就好！”
    “那你為什麽派人殺羅宗倫？不知道他是總警司嗎？”
    阿添雙手一攤：
    “我不是說了嗎，走貨被他盯上，我要報複。”
    王天成招招手：
    “阿駱，過來。”
    “你當時和阿添一起，追你們的人是不是羅宗倫？”
    駱誌明搖搖頭：
    “不是！”
    阿添大叫：
    “羅宗倫是負責追我們的程國斌警司的上司，我幹掉他有什麽不對！”
    啪！
    王天成一巴掌狠狠扇在阿添臉上！
    眾人瞬間愣住了。
    阿添被打得發懵。
    回過神後，他整個人暴跳如雷：
    “你敢打我？你竟敢動手？”
    阿添抬手就要還擊。
    啪！
    王天成反手又是一記耳光，把阿添打得暈頭轉向。
    所有人震驚地望著王天成。
    誰都沒料到，
    王天成的身手竟如此厲害！
    阿添的身手在眾人中僅次於輝煌。
    王天成卻能將他隨意拿捏。
    藏得太深了！
    王天成冷著臉對發懵的阿添說：
    “你膽子不小，在刑堂堂主麵前還敢撒謊。”
    “按你的說法，一哥還是羅宗倫上司的上司，”
    “你怎麽不去動他？”
    阿添頓時啞口無言。
    王天成緩緩問道：
    “你怎麽知道羅宗倫是行動負責人？”
    “又怎麽掌握他的行蹤？”
    “你在為誰辦事？”
    輝煌抬手勸道：
    “阿成，別太嚴厲。”
    “阿添是自家兄弟……別像審犯人一樣。”
    “他當然是為社團做事！”
    林耀昌怒喝：
    “輝煌，住口！”
    輝煌嚇了一跳。
    已經很久沒見林耀昌發這麽大脾氣。
    王天成平靜地看了林耀昌一眼：
    “龍頭，您不該提醒他的。”
    “這事既然歸刑堂管，一切按社團規矩辦。”
    輝煌感到不妙：
    “阿成，你這是什麽意思？”
    如此嚴肅的王天成，輝煌從未見過。
    不光是他，
    祠堂裏所有人都沒見識過。
    王天成規規矩矩給關公上了三炷香。
    “當社團財主久了，”
    “你們怕是忘了我的身份。”
    “我是在龍頭、各位叔父和幹叔見證下，於祠堂受命的刑堂堂主。”
    “平時你們怎麽鬧都行。”
    “兄弟之間發生爭執，事後便煙消雲散，不會影響手足情誼。”
    “在道上混的，誰還沒點脾氣？”
    大家紛紛點頭。
    沒點脾氣怎麽上位？
    沒點脾氣還混什麽江湖！
    出來混，打打殺殺是家常便飯。
    被人踩、被人打都不算事，關鍵是要有脾氣。
    大不了，日後討回來！
    誰沒被人追砍過？
    警察都有被追的時候，
    更何況咱們這種混社會的矮騾子！
    “阿添，你還不肯說實話？”
    阿添扯著嗓子喊：
    “我沒錯！”
    “出貨那天是我跟阿駱一起去的。”
    “你們怎麽光問我，不問阿駱？”
    “他一回來就出事！”
    算爆勃然大怒：
    “阿添，你別什麽事都往阿駱身上推。”
    “阿駱是你臨時叫去的，他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麽。”
    “是不是你手下人搞的鬼？”
    兩人扭打在一起。
    砰！
    祠堂的椅子被砸得稀爛。
    輝煌左右為難，兩邊都是兄弟，
    幫誰都不合適！
    隻能在旁邊大喊：
    “都是自己人，別打了！”
    駱誌明雙眼通紅，
    死死盯著阿添，
    悄無聲息地靠近，
    看準機會就想給阿添來個狠的！
    駱誌明剛要動手，
    小腹突然挨了重重一擊。
    他捂著肚子抬頭，
    驚訝地發現出手的竟是王天成。
    王天成沉著臉盯著他，
    “你也想進我的刑堂嚐嚐滋味？”
    駱誌明拚命搖頭。
    他害怕了！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陰狠、凶戾、駭人！
    駱誌明心頭湧起巨大的恐懼！
    阿添打紅了眼，
    雙手舉起祠堂裏的擺件花盆，
    就要往算  上砸！
    這一下要是砸中，
    算爆必死無疑！
    阿添獰笑著要下手。
    王天成一步上前，揮拳出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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