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添被王天成嚇得麵無血色，
    “不……不可能吧？”
    “明明是那些洋人叫我做的。”
    “羅宗倫死了，怎麽可能會鬧這麽大？”
    算爆厲聲道：
    “阿添，你還想不通嗎？”
    “指使你做事的，是警隊裏的黑警！”
    “正經警察哪會賣情報？”
    “你隻是黑警手裏的一把槍。”
    “要是被好警察知道了，不隻你完蛋，我們全都要跟著遭殃！”
    輝煌更清楚事情的嚴重：
    “阿添，你惹大麻煩了！”
    “羅宗倫是警察，還是高級警司。”
    “他死了，不隻會被當成挑釁，”
    “更會讓整個香港警隊覺得人人自危。”
    “要是警隊不把麵子討回來，”
    “以後哪個社團還會怕他們？”
    “萬一他們全力對付我們，其他社團肯定搶著向警方示好！”
    “就因為你，我們五萬兄弟全都岌岌可危！”
    啊？！
    阿添慌亂地說：
    “不會的，不會的……”
    “為什麽以前大哥跟他們合作沒事，社團還越來越好……”
    啪！
    王天成又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蠢貨！”
    “我怎麽會跟你這種蠢人結拜？！”
    “大哥做事有分寸！”
    “哪像你，一點敬畏心都沒有！”
    王天成站起來，看向林耀昌，
    “大哥，這事交給我吧。”
    “你要金盆洗手，就別插手了。”
    林耀昌歎了口氣，
    又是感慨又是欣慰，
    “阿成，難為你了。”
    王天成掃了一眼四虎，
    “算爆、輝煌，你們送大哥回去。”
    “阿駱留下！”
    阿添驚恐大叫：
    “不要啊大哥！別把我丟在這裏！”
    林耀昌語氣嚴厲：
    “我提醒過你，別跟那些外國人混在一起。”
    “我也告訴過你，別幹那些事。”
    “你偏偏不聽。”
    “要是你肯聽我一句勸，怎麽會落到今天這步？”
    算爆和輝煌原本想開口，聽到這些話，都安靜下來。
    林耀昌輕拍王天成的肩頭。
    “阿成，如果可以，留阿添一條活路。”
    王天成輕輕點頭。
    林耀昌等了片刻，沒等到王天成的回應，
    隻得歎了口氣，
    帶著算爆和輝煌，轉身離去。
    祠堂裏隻剩下三個人。
    駱誌明疑惑地望著王天成。
    把他留下，
    實在出乎意料。
    為什麽要留下他？
    這算什麽安排？
    王天成直接給出了解釋：
    “阿添，你知道我為什麽不選算爆，也不選輝煌，偏偏留下阿駱嗎？”
    阿添非常害怕。
    “不知道。”
    王天成平靜地說：
    “除了那次和你一起送貨之外，”
    “我還有些事要問阿駱。”
    “更重要的是，阿駱和昌哥關係最近。”
    “之後，他會把這裏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訴昌哥。”
    “你不用擔心我會因為私心對你下狠手。”
    放過阿添？
    那不可能。
    不管怎樣，阿添找了殺手害死羅宗倫。
    王天成要阿添償命！
    但不是現在。
    王天成俯視著阿添：
    “幫你辦事的黑警叫什麽？”
    阿添沮喪地回答：
    “政治部總警司理查德。”
    王天成歎了口氣，
    麵無表情地抬手一揮，
    啪！
    阿添的臉腫了起來。
    他帶著哭腔說：
    “為什麽又打我！”
    王天成麵無表情，
    “打你是為你好！”
    “你這個笨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你居然和外國人合作，不揍你揍誰？”
    “香江變成今天這樣，”
    “全是那幫外國人搞的鬼。”
    “昌哥都不敢跟他們深交，”
    “你倒厲害，”
    “見坑就跳！”
    阿添啞口無言。
    駱誌明有種奇怪的感覺。
    仿佛……
    王天成隻是想找借口教訓阿添。
    這感覺來得沒來由，
    卻異常清晰。
    但接下來王天成的話，讓他震驚。
    “昌哥就要退出了。”
    “我和昌哥談過，他不希望社團再碰  。”
    “理查德肯定急了。”
    “我們五虎裏，隻有你一直做  生意。”
    “那個鬼佬是不是找了你？”
    “還答應帶你進更大的圈子？”
    “比如……說什麽十幾個人就能決定香江未來十年的事？”
    阿添臉色大變，捂著紅腫的臉，
    像見了鬼一樣瞪著王天成。
    結結巴巴地喊：
    “你……你怎麽……”
    王天成轉頭對駱誌明說：
    “看吧，一猜就中。”
    “這種鬼話也有人信！”
    王天成抬手輕輕晃了晃，
    阿添立即大叫：
    “別打我！”
    他真的被打怕了。
    王天成嗤笑：
    “就你這慫樣，也敢做這種找死的事。”
    “混這麽久還沒死，真是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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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訴你，”
    “能決定香江未來的，隻有內地。”
    “鬼佬再過幾年就得滾蛋！”
    “偏偏你信這些鬼話。”
    阿添回想起來，臉色一變，怒道：
    “理查德居然騙我！”
    王天成沒理會這自大的蠢貨，
    問駱誌明：
    “阿駱，你和他一起出貨，之前告訴過誰？”
    駱誌明搖頭：
    “沒有。”
    “那天我在城寨，”
    “阿添當著算爆、輝煌的麵，說第二天十點辦事。”
    “問他去哪，他不說。”
    “我連要做什麽都不知道，”
    “自然不會告訴別人。”
    王天成吃驚地看著駱誌明：
    “你是說算爆和輝煌也知道？”
    駱誌明攤開雙手。
    “我不清楚。”
    王天成轉身又是一記耳光扇過去。
    “你這  ，這麽機密的事，你到處亂說。”
    “就你這樣，還懷疑自己兄弟？”
    阿添大喊：
    “別打了，阿成，快住手。”
    駱誌明心中確定了一件事：
    王天成隻是想找個借口打阿添罷了。
    別問為什麽，這是直覺！
    王天成語氣陰冷：
    “我要理查德的全部資料。”
    “敢給我們新聯盛下套，看他能活多久！”
    “阿成，駱誌明，這件事交給你們，好好‘招待’他。”
    “理查德隻是個小角色，背後還有人。”
    “惹了我們新聯盛還想有好下場？”
    “做夢！”
    王天成瞥了阿添一眼。
    “至於你的事，等新龍頭上任後再說。”
    “昌哥馬上要金盆洗手，我不想這時候添亂。”
    阿添十分驚訝：
    “你不追究我做錯的事？”
    連續挨了幾個耳光後，
    阿添終於明白自己犯了什麽錯。
    王天成是刑堂堂主，竟然不追究他的過錯，
    這，很不正常！
    王天成冷冷地說：
    “你犯的事太大，按我的意思，在祖宗麵前處死你都不為過。”
    阿添癱坐在地：
    “那你為什麽不殺我？”
    王天成搖搖頭：
    “殺你容易，救新聯盛難。”
    “先不說這個。”
    “我隻說一件事……”
    阿添和駱誌明一起看向他。
    王天成語氣沉重：
    “事情不對勁。”
    “知道行動計劃的隻有你們四個人。”
    “你和阿駱去辦事的時候，警察早就埋伏好了。”
    “明顯是有人提前泄密。”
    阿添和駱誌明一齊點頭。
    警方顯然早有準備，設下埋伏等他們上鉤。
    王天成鄭重地對阿添說：
    “阿添，不是阿駱報的信。”
    “原因很簡單，你沒提前告訴阿駱地址。”
    “你也沒告訴他這趟的目的是什麽。”
    “這件事上，阿駱沒嫌疑。”
    “不然警察怎麽會在你們到之前就布好了局？”
    “所以，怪不到阿駱頭上。”
    “都是自己兄弟，不能隨便冤枉人。”
    阿添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開口：
    “阿駱，對不住。”
    駱誌明抿著嘴，擺了擺手。
    王天成豎起兩根手指：
    “那麽，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算爆或輝煌身邊有內鬼！”
    “而且這人離你們很近。”
    “近到能掌握你的具體行蹤。”
    “肯定是你們三個的親信！”
    阿添急忙喊：
    “不是我的人！”
    “我以前幹那麽多次都沒出過事！”
    王天成反問：
    “以前你做事之前，也會告訴算爆和輝煌嗎？”
    ——怎麽不問駱誌明？
    他剛出獄！
    之前一直在坐牢！
    阿添點頭：
    “對，以前也跟他們說。”
    王天成果斷道：
    “那就不可能是他們倆。”
    阿添叫起來：
    “這怎麽可能？”
    王天成冷靜地說：
    “沒什麽不可能。”
    “如果你身邊人有問題，你早就出事了。”
    “你每次出貨都告訴算爆和輝煌。”
    “要是他們有問題，你也早就完了！”
    阿添懵了：
    “那警察是怎麽知道的？”
    王天成豎起一根手指：
    “那就隻剩第二種可能。”
    “不是我們有問題，是對方有問題！”
    駱誌明驚呼：
    “理查德？”
    王天成果斷把帽子扣到理查德頭上：
    “沒錯，就是他！”
    “如果我們這邊沒問題，那有問題的會是誰？”
    “誰清楚交易的內容和地點，誰就是鬼！”
    “誰——知道交易的具體內容？”
    阿添怒道：
    “理查德！！”
    “這個死鬼佬！”
    為什麽理查德能掌握交易的詳細情況？
    在某些時候，他們需要借助外部力量！
    王天成譏諷地說：
    “你們想想，誰能那麽準確地安排警察提前設伏？”
    “隻有理查德。”
    “他是政治部的總警司，調動反黑組不過一個電話的事！”
    阿添攤開雙手：
    “但這批貨他們也有份啊！”
    “貨物被查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王天成冷冷地瞥了阿添一眼：
    “笨蛋，你真以為他們吃虧了嗎？”
    阿添不服氣：
    “所有貨都被反黑組收走了。”
    “被警察繳獲還不算損失嗎？”
    駱誌明忍不住歎氣：
    “你是不是傻？”
    “你都說了理查德是總警司，”
    “用麵粉換，有什麽難的？”
    啊？
    阿添的臉一下子紅了！
    好像自己真的特別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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