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環一家格調高雅的酒吧內。
    客人寥寥。
    政治部總警司理查德與新聯盛五虎之一的阿添相對而坐。
    氣氛緊繃。
    阿添冷聲道：
    “事情急不得，社團有社團的規矩。”
    “等我當了龍頭再談。”
    理查德猛地一拍桌，雙手撐桌，傾身狠狠瞪向阿添：
    “你記清楚。”
    “是我帶你進這個圈子的。”
    “沒有我，你根本踏不進來。”
    “香江社團多的是，不是非你不可！”
    “我沒時間等你慢慢上位。”
    “你不行，我就換人！”
    阿添咬緊牙，終於低頭：
    “好，我回去就動手。”
    王天成冷冷插話：
    “你打算怎麽動手？”
    理查德與阿添駭然抬頭，心瞬間沉了下去。
    林耀昌與王天成站在前方。
    駱誌明、輝煌、何家駒緊隨其後。
    還有一個麵帶懵懂的年輕麵孔。
    他們被新聯盛的人當場撞破！
    阿添急忙高喊：
    “老大，阿成，我是  的！”
    王天成嗤笑：
    “出來混，要敢作敢當。”
    “你這般沒擔當，怎麽行？”
    阿添麵色慘白。
    若是被其他人抓到，大不了認了。
    就算麵對林耀昌，他也不至於如此畏懼。
    大不了打一場！
    可麵對王天成，他怕了。
    但凡能打得過，他絕不至於這樣慫。
    王天成的身手，簡直非人！
    理查德大喊：
    “我是政治部總警司，你們想幹什麽？”
    何家駒大吃一驚。
    這鬼佬竟是政治部總警司？
    與阿添勾結的就是他？
    可惡！
    之前王天成果然沒提這事。
    何家駒環視眾人，
    卻發現——
    無一人麵露驚訝。
    顯然，
    理查德的身份他們早已知曉。
    唯獨自己沒搞懂！
    何家駒內心巨浪翻滾。
    理查德瞧見眾人的神色，心頭一沉，立刻換了一副表情。
    “阿昌，咱們是朋友啊，何必搞這麽大場麵？”
    何家駒暗驚——好家夥！原來新聯盛背後合夥人是政治部的洋人！藏得夠深的！
    啪！
    何家駒雙眼猛地瞪大——王天成一個耳光打得理查德嘴角見血！
    這位老大真是誰都敢動手！新聯盛五虎之一的阿添，說打就打；自己這個算爆的頭馬，照樣打；連政治部的洋人，也照打不誤！
    理查德驚怒交加：“你特麽敢打我？！”
    啪！
    王天成麵無表情，又一巴掌狠狠甩過去。
    理查德懵了，隨即羞怒大吼：“我是政治部總警司！”
    啪！
    王天成西裝筆挺，反手再一記耳光。理查德臉腫如豬頭，眼中露出恐懼。
    眼前的年輕人渾身煞氣逼人，就連跟著王天成一起來的林耀昌等人，也不自覺退開一步。阿添更是嚇得不敢動彈——這樣的王天成太嚇人了。
    王天成低聲罵：“我特麽明明是個斯文人，偏遇到你們這些敗類，硬把我逼成這樣。”
    眾人不敢出聲。
    王天成冷冷盯著理查德：“知道你是政治部總警司，一個黑警而已，喊那麽大聲幹嘛？你指使社團裏的蠢貨阿添，做掉了高級警司羅宗倫，還敢在新聯盛麵前擺總警司的譜？腦子壞了吧！”
    什麽？！
    何家駒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羅宗倫高級警司竟是理查德指使阿添殺的？果然不是普通車禍！
    何家駒眼眶瞬間紅了。
    程國斌是何家駒的上級，而羅宗倫又高過程國斌一頭！
    那個鬼佬，絕不能放過他！
    阿添被王天成的神情嚇住了，
    大聲喊道：
    “阿成，那件事我是被騙的！”
    “之前在祠堂裏就已經跟你解釋過了！”
    王天成淡淡地掃了阿添一眼。
    僅僅一眼，
    向來膽大的阿添卻怕得要命。
    那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啊——
    就像森林裏的老虎盯著小白兔，
    冰冷、毫無感情，
    眼中隻有獵物。
    阿添趕緊捂住嘴巴，
    生怕說錯一句，就被這頭人形老虎吞掉！
    理查德立刻察覺不妙，
    連忙說：
    “阿昌，我們合作這麽久了，
    羅宗倫一直找我們麻煩，
    解決他對大家都有好處！”
    林耀昌抿緊嘴唇，恨不得一拳揍扁這個豬頭。
    但王天成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鬼佬，介紹一下，
    我是王天成，新聯盛刑堂堂主。
    你放心，你們警察那些破事，我沒興趣管，
    今天來是為了另一件事——
    飛機！”
    飛機默默舉起一支錄音筆，
    裏麵傳出一個聲音：
    “別折磨我了，我說、我都說！
    指使我殺算爆的是政治部總警司理查德，
    有本事你們去找他報仇！”
    理查德瞳孔猛地一縮！
    啪！
    王天成又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語氣不緊不慢，優雅卻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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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治部和反黑組之間的鬥爭，我們不插手。
    不過，為了給反黑組一個交代，
    我們會把這件事如實向上報告。”
    阿添嚇得魂飛魄散，
    這不等於要把他交給反黑組嗎？
    他高喊：
    “阿成，不行啊！
    我們是結拜兄弟啊！”
    王天成看著他，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你在醫院裏，當著新聯盛上百兄弟發過誓——
    如果知道是誰害死了算爆，
    你一定會替他報仇。”
    “不然就給你來個三刀六洞！”
    阿添嚇得立馬閉了嘴。
    王天成冷冷說道：
    “混江湖的，說話算話。”
    “你既然忘了自己發過的誓，我來幫你記起來。”
    “家駒！”
    何家駒渾身一顫：
    “成哥，我在！”
    王天成吩咐：
    “你是算爆的頭馬，”
    “你老大的仇，得你自己報。”
    “阿添不是說要三刀六洞麽？”
    “成全他！”
    何家駒二話不說，掏出匕首就衝了上去！
    何家駒不敢不聽。
    新聯盛一幫大佬都在場。
    除非他打算跑路，或者現在就暴露身份。
    不然，他隻能照王天成說的做。
    何家駒動作幹脆利落，
    半點沒猶豫！
    他是警察，是程國斌安  幫派的臥底。
    殺一個作惡多端的小混混，
    根本沒什麽心理負擔。
    更何況，阿添還是殺害羅宗倫警司的凶手。
    何家駒手腳麻利得很！
    阿添大聲喊叫：
    “輝煌，替我說句話啊！”
    這時候找林耀昌根本沒用。
    沒有林耀昌默許，王天成怎麽可能這麽做？
    王天成是刑堂堂主沒錯，但林耀昌真要開口，他也會聽。
    既然王天成做了決定，說明林耀昌就是默認的。
    找王天成更不行，隻能找輝煌。
    誰知輝煌呸了一聲：
    “吃裏扒外的東西，第一個打的就是你！”
    阿添麵如死灰，剛想反抗。
    何家駒一個猛撲，
    匕首狠狠紮進阿添肋下三寸。
    刀鋒斜向上刺入，
    直插心髒！
    阿添抽搐兩下，不再動彈。
    王天成喊道：
    “家駒！”
    何家駒收起匕首，規規矩矩站好：
    “成哥。”
    王天成看了他一眼：
    “找個底子幹淨的兄弟，把他送到反黑組。”
    “該怎麽說，你自己想。”
    “要是兄弟惹上官司，公司扛著。”
    “他的家人，公司來養。”
    何家駒馬上應道：
    “我這就去安排！”
    林耀昌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已經斷氣的阿添，
    隨即讚賞地拍了拍何家駒的肩膀，
    “家駒做得很好。”
    “好好跟著阿駱辦事。”
    何家駒恭敬點頭：
    “是！”
    他心裏念頭紛轉。
    繞了一圈，我竟又成了新聯盛龍頭的頭號馬仔？
    林耀昌對輝煌說：
    “阿添的場子，以後歸你管。”
    “我隻有一個要求，絕不能碰！”
    輝煌麵無表情：
    “那東西我一向不讚成碰。”
    話剛出口，便覺失言。
    急忙補上一句：
    “老大，我不是針對你。”
    林耀昌隻是輕歎一聲。
    理查德腫著臉大喊：
    “你們殺了人！”
    “竟敢在我這個高級警司麵前  ！”
    啪！
    王天成又是一記狠辣的耳光！
    眾人心裏都浮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新聯盛的刑堂堂主，好像特別愛扇人耳光啊。
    傷害不高，侮辱性卻極強！
    王天成冷冷看著他：
    “你今天才知道我們是社團的人？”
    “社團處置叛徒，沒見過嗎？”
    理查德拚命搖頭。
    王天成輕嗤一聲：
    “那你今天可開眼了！”
    “這不就見著了！”
    理查德嚇得說不出話。
    從王天成的言語中，
    理查德得出了一個準確的判斷。
    這夥人，尤其是王天成，
    是真正視人命如草芥的法外之徒！
    輝煌早已被王天成折服：
    “阿成，現在怎麽處理？”
    “這人交給我行不行？”
    “他害死我們兩個兄弟，我賞他一副水泥棺材！”
    所謂水泥棺材，就是鐵桶灌水泥。
    王天成擺擺手：
    “不急。”
    “這鬼佬好歹是政治部的總警司。”
    “要是就這麽讓他失蹤，鍋還得我們背。”
    “不劃算！”
    林耀昌說：
    “輝煌，這事交給阿成，他辦事穩當。”
    輝煌笑著應道：
    “阿成是刑堂堂主嘛，我當然聽他的。”
    王天成掏出華子，給大家散了煙。
    飛機機靈，忙給幾位老大點上火。
    王天成盯著臉色慘白的理查德，
    “這人確實是政治部的總警司，”
    “手段狠起來比我們社團更黑。”
    “純屬披著  的禽獸。”
    “他能害死我們一任龍頭，就能害死第二個。”
    “我猜他和阿添見麵，肯定是在商量怎麽對付阿駱！”
    理查德像見鬼一樣瞪著王天成：“你……你……”
    輝煌勃然大怒：
    “看這鬼佬那副樣子，阿成，你說對了！”
    “你別攔我，我這就把他做了！”
    駱誌明驚訝地看著王天成。
    好家夥！
    這人能成為新聯盛背後的大佬，
    果然不簡單！
    幸好他不是敵人！
    不然，我恐怕隻有跑路的份！
    何家駒再次意識到王天成有多危險。
    社團裏有腦子的人本就不多，
    王天成絕對算是最厲害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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