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存威脅的還剩幾家？
    已然寥寥。
    更何況，
    王天成自身武藝高強。
    徐飛雖未親見其出手，
    但見洪興戰神甘子泰對其恭敬姿態，
    便知傳聞非虛。
    徐飛隻覺震撼。
    若再予王天成數日籌謀，
    怕是連欲為難新聯盛的勢力都將消散！
    並非所有社團皆有資格與新聯盛抗衡。
    大幫派換屆，他派設阻本是江湖慣例。
    就像古代的全時初至某地，當地拳師總會設下幾道關卡，試探對方是否真有實力。
    但有個前提——社團的地位必須足夠高。
    像洪樂這樣的小社團，若敢效仿大社團給駱誌明難堪，那簡直是不知死活！
    這樣七七八八地下去，看起來，新聯盛似乎連動手都不用，就能安然度過這一關。
    王天成的口才確實了得。
    可更厲害的，是他識人的眼光！
    程國斌昨晚不僅帶來洪興的情報，還帶來另一則令徐飛震驚的消息。
    “王天成提到的仁心醫院，我們核實過了，那裏就是尊尼汪的老巢。”
    “那群天殺的家夥，居然真的把仁心醫院的太平間當成大本營。”
    “仁心醫院每天人來人往，什麽身份的人都可能出現，重案組同事怎麽可能輕易察覺？”
    “幸好有王天成提醒，否則我們要找到他們的老巢，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程國斌警司神情極為凝重，
    “另外，袁浩雲督察從王天成那裏得知了我們一名臥底同事的消息。”
    徐飛不解：
    “什麽意思？”
    程國斌警司的表情異常複雜。
    “王天成察覺到，香江有名的  集團海叔手下的頭馬阿浪，其實是我們自己人！”
    徐飛一聽，頭皮都麻了！
    “阿浪師兄沒事吧？”
    程國斌苦笑道：
    “沒事！”
    “這事是袁浩雲問出來的。王天成隻告訴了他一個人。袁督察確認後，才意識到自己差點誤殺的阿浪，竟是同事！”
    “彭警司跟我說起這事時，我的表情和你一模一樣。”
    徐飛忍不住喊出來：
    “那還不趕緊把阿浪師兄撤回來？”
    這算什麽事！
    頭目的左右手竟是警方臥底？
    連自己人都不知道的身份，竟被一個黑幫頭目識破！
    還有比這更離譜的事嗎？
    王天成可是新聯盛五虎之一，是刑堂的堂主！
    程警司的表情變得十分微妙：
    “我也向彭警司這麽建議。”
    “彭警司本來也準備這麽做，但袁浩雲督察說……”
    “王天成不會告訴別人。”
    “如果阿浪遇到危險再撤退也來得及。”
    徐飛急得跳腳大喊，
    “王天成可是新聯盛的五虎將之一，是徹頭徹尾的黑道大佬。”
    “這是我臥底前你親口告訴我的。”
    “他說的話你也能信？”
    “你這不是拿阿浪師兄的命在賭嗎？”
    程國斌厲聲喝止：
    “你激動什麽？”
    “做臥底的心理素質到哪裏去了？”
    隨即，他的語氣又軟了下來。
    “你以為我們不想撤？”
    “彭警司當時就打算讓阿浪撤離。”
    “但袁浩雲提出了一個理由……”
    徐飛怒不可遏：
    “去他的理由！”
    “臥底身份暴露不該立刻撤回嗎？”
    “這是明文規定！”
    程國斌沒接話，繼續道：
    “袁浩雲當時說，”
    “王天成要是想告密，早就傳得滿城風雨了。”
    “阿浪怎麽可能活到今天？”
    徐飛再次愣住。
    程國斌神情複雜，
    “袁浩雲還補充說，”
    “他臥底三年，始終沒抓到王天成任何確鑿的犯罪證據。”
    “除了所有商人都會打的擦邊球，”
    “王天成簡直規矩得不能再規矩。”
    “袁浩雲的評價是——王天成是個正經商人！”
    操！
    徐飛怒火中燒：
    “連辣手神探都這麽說，你們還派我來臥底？”
    “到底怎麽想的？”
    “是不信袁浩雲？還是太相信我的能力？”
    程國斌眉頭緊鎖，
    “我現在也進退兩難。”
    “袁浩雲的判斷絕對可靠。”
    “雖然行事風格激進，但他是公認的優秀警察。”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可是……”
    “王天成手段高超，又是香江富豪榜上的名人。”
    “無論如何，他畢竟是新聯盛五虎之一，還掌管著刑堂！”
    “這樣的人，叫我們如何放心？”
    徐飛無計可施。
    “那你說怎麽辦？”
    “我還繼續臥底嗎？”
    程國斌歎息一聲：
    “倘若真如袁浩雲所言，”
    “你此去應當平安無事。”
    “就當是在王天成身邊學習曆練，”
    “他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可如果王天成真是凶殘之徒……”
    “你務必要萬分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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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的智謀，你連怎麽送命的都未必清楚！”
    第五十三 陳鳳翔，我助你坐上龍頭之位如何？
    徐飛頂著黑眼圈來上工。
    吉米見狀詫異：
    “昨晚做什麽去了？”
    “該不會又同飛機他們拚酒了吧？”
    “再喝酒不叫我，我可真要翻臉了！”
    徐飛趕忙解釋：
    “不是的。”
    “這兩天跟著老大，見識了許多事，”
    “整夜輾轉難眠。”
    吉米不由好奇：
    “昨日你們去了何處？”
    徐飛如實相告：
    “和聯盛，見大d。”
    吉米恍然：
    “原來是去了和聯盛。”
    “我和飛機當年便是從和聯盛轉投過來的。”
    “和聯盛對小坐館寬厚，對大坐館卻約束甚嚴。”
    “曆來是龍頭與叔父共治。”
    “小坐館本就勢力單薄，聽命於人也無妨。”
    “況且小坐館的背後多是叔父輩，”
    “日子過得倒也安逸。”
    “大坐館便不同了。”
    “有實力者多半心高氣傲，豈容旁人指手畫腳？”
    “因此和聯盛曆來能當上龍頭的，皆是小坐館出身。”
    “大坐館就難了——”
    “必遭叔父聯合眾小坐館聯手壓製。”
    “大d想選龍頭？絕無可能。”
    徐飛由衷佩服：
    “吉米哥，您這番話與老大所說如出一轍。”
    吉米朗聲一笑：
    “這本就是當初老大講給我聽的。”
    徐飛一愣。
    吉米正色道：
    “當年在社團，還以為選龍頭講究公平。”
    “聽了老大剖析才明白……”
    “哪來的什麽公平。”
    “和聯盛由叔父與龍頭共治，這種製度注定難以公平。”
    吉米拍拍徐飛的肩：
    “這幾天跟著老大，有沒有見識到你想象中的江湖？”
    徐飛用力搖搖頭：
    “我以為的江湖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痛快砍人、大碗喝酒。”
    “可跟了老大兩天，見了不少道上的大佬，越了解越覺得黑暗……這根本不是我心中的江湖。”
    吉米嘿嘿一笑：
    “這樣才真實。別忘了，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都是被禁止的。”
    “社團說白了，就是一群混混。要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加入？”
    “你本來能當個好警察，卻偏偏入了社團……看來香江警校教得不怎麽樣啊！”
    徐飛愣住了。
    這是社團大佬該說的話？
    別人招新時都吹得天花亂墜、畫大餅，哪像吉米這樣左一句不好、右一句不對？
    提起警察還一臉惋惜？不是該叫“條子”嗎？
    吉米又拍拍他：
    “還好你進了我們公司。我們是正經企業，你可以頂著社團的名頭，看盡江湖醜態，不必髒了自己的手，也算幸運。”
    “不過說這些你現在也聽不進去，慢慢來吧。”
    最後，他補了一句：
    “別多想，你已經身在江湖。”
    徐飛徹底麻木了。
    他忽然有種預感——自己跳進了一個大坑。
    這臥底任務，恐怕會和程警官預想的完全不同！
    徐飛走進王天成的辦公室：
    “老大，今天去哪？”
    王天成瞧了他一眼，打趣道：
    “昨晚又為什麽沒睡好？”
    徐飛老實回答：
    “我覺得這兩天見識的江湖，跟我原本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王天成好笑地說：
    “哦？真的嗎？”
    “我還以為你會喜歡這樣的江湖呢！”
    徐飛立刻表示反對。
    他怎麽可能喜歡這種江湖？
    王天成不解地反問：
    “談笑間都是江湖大佬，閑聊中就能決定江湖命運。”
    “這不正是一個古惑仔最高的追求嗎？”
    徐飛一愣，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王天成一臉失望地看著徐飛：
    “你別告訴我，你心目中的江湖就是拿刀砍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徐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王天成無奈地搖搖頭：
    “你這覺悟還差得遠呢。”
    “這哪是江湖大佬的做派？”
    “這根本就是小混混！”
    “要不是迫不得已，那些江湖大佬恨不得自己的手比警察還幹淨！”
    徐飛心裏一緊。
    難道王天成就是這樣一位江湖大佬？
    很有可能！
    徐飛知道王天成觀察力很強，不敢多想，趕緊轉移話題：
    “老大，咱們今天去見哪位大佬？”
    王天成笑了笑：
    “今天啊，咱們去和興盛。”
    徐飛一愣：
    “和興盛？去見神爺嗎？”
    王天成搖搖頭：
    “那隻老狐狸有什麽好見的？”
    “咱們今天去見一位警察！”
    徐飛差點沒站穩。
    “和興盛裏有警察？”
    王天成點點頭：
    “當然有啊！”
    “正規的社團當然會有臥底。”
    “這都不用問！”
    徐飛的心跳得飛快，
    “老大，咱們可是社團啊。”
    “知道對方是臥底，難道不應該告訴社團高層嗎？”
    “臥底可是內鬼啊！”
    徐飛必須確認王天成是不是在試探他。
    如果王天成真的知道和興盛的臥底同事，
    就算自己會暴露，
    徐飛也一定要給程警司報信，
    讓同事安全撤離。
    王天成輕輕拍了徐飛一下：
    “別胡思亂想了。”
    “我們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
    “別人既是社團老大，又是警方的線人，那又怎樣？”
    “不過是個合作對象罷了。”
    “少管閑事！”
    徐飛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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