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到王天成的黑料沒找到，反而爆出了警方的黑幕！
    兩人心裏大喊：
    “程國斌警司，我們老家被偷了！”
    ……
    細細粒不敢置信地看著王天成：
    “混社團的膽子都大，韓琛這也太大了吧？”
    “往警隊派臥底也就算了，一次居然派這麽多？”
    “他圖什麽啊？”
    王天成反問：
    “對啊，他圖什麽？”
    “說真的，韓琛確實是個人才。”
    徐飛插話道：
    “可不嘛，連往警隊派臥底這種主意都能想出來，不是人才是什麽？”
    王天成卻搖頭：
    “不對！不是這樣！”
    不是？
    三人又是一愣。
    王天成解釋道：
    “香江社團是什麽情況，徐飛剛肄業可能不清楚。”
    “細細粒和龍九應該很清楚。”
    “兩年時間，不知道換了多少幫派。”
    “大社團的老大，可能都換了兩三個了。”
    龍九點頭：
    “混社團的古惑仔，向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明天愁。”
    “看長遠的很少……”
    說到這裏，龍九忽然沉默。
    王天成笑了，
    “你們明白了吧？”
    “韓琛是個罕見的深謀遠慮之人。”
    “他深信自己能夠活得長久。”
    “他全心致力於向黑道拓展。”
    “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這些臥底警員的成長。”
    “這些人不必個個成才，”
    “隻要有一個能進入關鍵位置……”
    “對韓琛來說就是大賺！”
    徐飛感到不可思議：
    “韓琛憑什麽做出這樣的判斷？”
    王天成詫異道：
    “這有什麽難理解的嗎？”
    “他的野心不大，能成為倪家的五位頭目之一，他就很知足了。”
    “靠著倪家這棵大樹，風雨來了也隻會先吹向倪家的掌舵人。”
    “江湖上什麽樣的人最容易先倒台？”
    “當然是龍頭老大！”
    徐飛忍不住吐槽：
    “韓琛的野心還不算大嗎？”
    “他的手下都  了倪坤……”
    王天成直接打斷他的話：
    “你搞錯了。”
    “殺倪坤的是劉建明。”
    “劉建明確實是韓琛的手下。”
    “但指使劉建明的，不是韓琛，而是黃誌成和韓琛的妻子瑪麗！”
    徐飛疑惑道：
    “這有什麽不同嗎？”
    王天成笑道：
    “在江湖人看來，確實沒什麽不同。”
    “誰叫劉建明是韓琛的手下呢。”
    “但關鍵是，韓琛對此事並不知情。”
    “這才是最大的區別。”
    王天成含笑說道：
    “直到現在，韓琛都還不知情。”
    “你們想想，”
    “如果韓琛知道是劉建明殺了倪坤，”
    “而劉建明是在黃誌成和瑪麗的指使下動手的，”
    “韓琛會怎麽做？”
    徐飛一臉茫然。
    龍九冷冷道：
    “韓琛要麽逃，要麽就得殺了倪永孝。”
    “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徐飛不解：
    “老大不是說韓琛對倪家很忠心嗎？”
    龍九依舊冷靜：
    “再忠心又怎樣？”
    “死的可是倪坤！倪永孝的親生父親！”
    靠！
    徐飛一下子明白了。
    這簡直是生死大仇！
    韓琛不敢賭倪永孝的心胸。
    再說了，倪家是做哪行的？
    販毒！
    毒販的心腸，哪個不黑？
    徐飛暗自感慨，
    “我還是太年輕了！”
    徐飛雖然是學警裏的佼佼者，
    但學到的知識和能靈活運用，根本是兩回事。
    要不然，他也不至於為了保護昭昭受傷。
    這些人情世故，終究要靠社會曆練去打磨。
    徐飛喘了幾口氣，
    突然問道：
    “老大，你不是要打電話給黃誌成派出去的臥底嗎？”
    王天成搖頭：
    “不急。”
    “先讓甘地好好吃點苦頭。”
    啊？
    徐飛眼睛又瞪大了。
    王天成好笑：
    “傻小子，不明白吧？”
    徐飛老實搖頭，他確實不懂。
    王天成悠悠說道，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社團做到一定規模，還整天砍砍殺殺，不用別人動手，警察就先把你端了。”
    “你看那些大社團，有幾個是整天全力火拚的？”
    “都是慢慢在變。”
    “洪興和東星是死對頭，但蔣天生見到駱丙潤一樣談笑風生，私下裏兩人還是好朋友呢！”
    啊？
    徐飛徹底懵了！
    王天成繼續解釋，
    “我們新聯盛收拾甘地，倪永孝心裏隻會叫好。”
    “我這個電話打給他，等於把甘地的把柄送上門。”
    “他巴不得我們多折磨甘地一會兒。”
    徐飛不懂就問：
    “我聽說甘地是倪家五大頭目之首。”
    “我們這樣整甘地，倪永孝還高興？”
    王天成嗬嗬一笑：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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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飛一頭霧水：
    “為什麽啊？”
    王天成奇怪地看他：
    “這有什麽為什麽？”
    “甘地是五大頭目之首，錢最多、地盤最大、小弟也最多。”
    “他早就不服倪永孝了。”
    “倪坤死後的第一個月，甘地就是第一個站出來說不交數的。”
    “不過甘地這個人，誌向很大能力卻不足，完全是個糊塗蛋。”
    “要不然，倪永孝早就對他下手了。”
    徐飛聽得眼睛發亮：
    “金爺都誇老大您判斷如神。”
    “甘地到底做了什麽糊塗事？”
    王天成失笑：
    “你這愛打聽的勁頭，倒真是年輕人樣子。”
    “其實也沒什麽，”
    “甘地和另一個頭目黑鬼合夥做生意，黑鬼騙他說貨被警察抄了，實際上那批貨早就被黑鬼私吞，藏在自己倉庫裏。”
    “甘地的老婆長得很漂亮，結果被倪家另一個頭目國華盯上，給他戴了頂大綠帽，他自己還蒙在鼓裏。”
    徐飛聽得目瞪口呆。
    王天成笑道：
    “甘地連身邊人都看不清楚，”
    “還想和倪永孝鬥？”
    “簡直是異想天開！”
    徐飛這下徹底服氣了。
    好家夥。
    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
    人情世故這一塊，確實還得好好磨練。
    龍九忽然問道：
    “韓琛派到倪家的臥底是誰？”
    王天成就說：
    “是倪永孝的親弟弟，陳永仁。”
    “這在警校不算什麽秘密，倪永孝去警隊找過他不少次。”
    龍九判斷道：
    “倪永孝也不是善類，他這是故意要暴露陳永仁的身份。”
    徐飛心情相當複雜。
    原本以為跟在王天成身邊會很危險。
    心裏早就做足了準備。
    沒想到，
    待在王天成身邊確實危險，卻不是想象中那種危險。
    完全是精神層麵的！
    聽著這些江湖秘聞，
    自己差點就露出破綻！
    真是夠離譜的！
    不過話說回來，
    王天成講的這些事，
    確實讓人大開眼界，
    更重要的是，得到了關鍵情報！
    王天成笑道：
    “好了，聊了這麽久，半島酒店大廚的菜應該都準備好了，開動吧。”
    細細粒開心地叫起來：
    “吃飯啦！吃飯！”
    王天成打開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特意為龍九和細細粒準備。
    他自己卻另外開了一瓶竹葉青。
    徐飛沒有份，誰叫他受傷了呢！
    這酒不是從半島酒店帶來的，是存於自家酒窖的私藏。
    紅酒的保存相當麻煩，需要恒溫恒濕的環境。
    不過王天成最不缺的就是錢。
    凡是能用錢解決的，在他看來都不算問題。
    半島酒店的廚師們手藝精湛，菜肴做得十分精致。
    細細粒、徐飛和龍九吃得相當滿意。
    王天成卻不太滿意：
    “法國菜也就擺盤漂亮，看著好看罷了。”
    “嚐個新鮮還行，”
    “跟咱們老家的味道比，可差得太遠。”
    “嗯，回頭我讓吉米去玉華台請幾位師傅過來。”
    “到時候讓你們嚐嚐正宗的淮揚菜是什麽滋味。”
    細細粒眼睛一亮：
    “淮揚菜？是酸酸甜甜那種口味嗎？”
    王天成點頭：
    “沒錯。”
    “不過玉華台的師傅不一樣，當年內地那場‘天下第一宴’，就是他們飯店的師傅主理的。”
    王天成又吃了一口，搖搖頭，
    “等不了了，我現在就給吉米打電話。”
    細細粒、徐飛和龍九互相看了看，
    心裏都在想：難道我們真是土包子？
    明明覺得半島酒店大廚做的法國菜，還挺好吃的啊……
    王天成果真撥了電話給吉米：
    “李總，明天你去內地一趟，到玉華台飯莊請幾位師傅來。”
    “價錢不是問題。”
    “如果他們不放人，就請他們推薦幾位剛退休的老師傅。”
    “這法國菜，擺盤再美，吃進嘴裏，差得遠！”
    掛斷電話，王天成看著大盤中分量極小的菜，
    無奈地說：
    “今晚咱們就湊合吃吧。”
    三個人互相眨眨眼，同樣困惑：
    我們吃的是同樣的東西嗎？
    為什麽我們都覺得挺好吃？
    晚飯過後，王天成扔給徐飛一支華子。
    細細粒笑嘻嘻地為他點上了煙，
    王天成深深吸了一口，
    一轉頭，看見細細粒的大眼睛已經亮成了星星。
    王天成有點不解：
    “我抽煙的樣子真有那麽好看？”
    細細粒連連點頭：
    “超帥的！”
    王天成打趣道：
    “煙抽多了，嘴裏可全是煙味。”
    細細粒歡喜地說：
    “那是男人的氣息，我特別喜歡。”
    徐飛和龍九麵無表情，
    剛才的晚餐他們覺得隻吃了八分飽，
    但看到眼前這情景，
    突然覺得十分飽足！
    王天成和細細粒聊了一陣，
    這才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阿孝，是我，王天成。”
    龍九和徐飛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王天成居然打給倪永孝？！
    這位老板真是交友廣泛，
    香江社團裏，還有他不認識的人嗎？
    倪永孝十分意外：
    “王生，好久不見。”
    “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
    王天成故作無奈：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啊。”
    倪永孝笑了：
    “像我這樣的確實是身不由己，”
    “可您這樣的……應該還是海闊天空、逍遙自在吧？”
    “聽說這兩天您和不少江湖大佬敘舊。”
    “新聯盛新龍頭的七日之期，”
    “誰還敢不給新聯盛麵子？”
    王天成也笑了：
    “是啊，真有人不給我們新聯盛麵子。”
    倪永孝驚訝：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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