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認為飛龍沒有真正退休……
    最後導致了這場悲劇，
    我真想揍他一頓！”
    何家駒沉默不語。
    程國斌發泄片刻，又問道：
    “你說，我是不是感覺錯了？
    新聯盛想洗白，王天成支持；
    倪家想洗白，王天成為倪永孝提供消息，也是支持；
    飛龍要洗白，王天成甚至派飛機的保全隊伍去幫他解決麻煩。”
    “王天成是真正的江湖大佬……”
    “他究竟想得到什麽？”
    “他打算幹什麽？”
    何家駒顯得不以為意：
    “長官，您是不是考慮得太複雜了？”
    程國斌怔了一下：
    “想多了嗎？”
    何家駒正色道：
    “您知道我們社團裏的人怎麽看待成哥的嗎？”
    程國斌疑惑地問：
    “怎麽看的？”
    何家駒回答：
    “大水喉！”
    程國斌追問：
    “還有呢？”
    何家駒攤了攤手：
    “沒別的了，就是大水喉啊！”
    程國斌滿臉不解，
    “王天成可是比甘子泰還能打的新聯盛戰神，還是刑堂堂主，名副其實的新聯盛高層。”
    “在新聯盛裏，真的就隻被當作一個大水喉？”
    何家駒無奈笑笑：
    “事實就是這樣啊！”
    “要不是算爆和阿添那件事，新聯盛裏除了金爺、昌哥、幹叔，有誰知道成哥真正的身份？”
    “就算他曾公開亮出刑堂堂主的身份，”
    “在大家眼裏，他就是大水喉！”
    社團的“水喉”就是金主。
    對社團來說，有沒有金主支持，實力差距巨大。
    有自己金主的幫派實力確實強勁。
    沒有金主支持的，就相當艱難了。
    何家駒提出一個猜測：
    “成哥平時不太管社團事務，他那麽積極幫著社團或別人洗白，”
    “會不會隻是想多找幾個靠譜的生意夥伴？”
    程國斌陷入思考。
    說起來，王天成最出名的確實是做生意。
    但這可能嗎？
    何家駒問道：
    “長官，我和我老大該怎麽做？”
    程國斌想了想，
    “既然社團已經有了決定，就按社團的安排做。”
    “總之，盡快推動新聯盛洗白轉型。”
    “還有，注意安全！”
    何家駒鄭重地點頭，
    轉身離去。
    程國斌回到自己車上，拿出煙來，
    剛要點燃，
    忽然想起羅宗倫常對他說的話：
    “少抽點煙吧！”
    程國斌苦笑了一下，將煙收回去。
    他總覺得今天聽到的消息有哪裏不對勁，可偏偏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裏。
    正要開車離開，忽然腦中一閃——
    “政治部的消息，王天成是從哪裏知道的？”
    “難道……”
    “難道這根本不是王天成自己想做的？”
    “而是黃炳耀交給他的任務？”
    程國斌心裏冒出一個大膽卻又合理的猜測。
    這想法太大膽，他下意識想否定。
    黃炳耀是東九龍總區警署署長，總警司銜，手下能人眾多，要做這種事，派個得力手下就行了，怎麽可能找黑社會？
    可這念頭卻瘋長起來，程國斌越想越有可能。
    何家駒之前說，王天成告訴他們：“政治部的鬼佬在找新代言人，他們想攪亂警隊和社團的秩序。”
    為什麽要這麽做？
    警隊是維持秩序的執法機構，一旦癱瘓，香江必亂；社團是地下暴力組織，亂了同樣會動蕩。
    這一切看似合理，關鍵在於——王天成從哪得到的消息？
    他是新聯盛的大水喉，香江十大傑出青年之一，人脈廣、能量大，但想獲取這種級別的消息，並不容易。
    不，沒有第一手情報，根本不可能知道！
    那問題來了——
    王天成究竟從哪裏知道的？
    這是警隊高級機密，連他這個反黑組警司都不清楚政治部的動向，王天成怎麽會知道？
    答案很明顯——黃炳耀。
    別人不知道黃炳耀的厲害，程國斌年輕時曾跟他做事，那時的黃炳耀，非常勇猛。
    袁浩雲被稱為辣手神探……
    黃炳耀年輕時比袁浩雲還要強上幾分。
    否則他也不會在離開崗位三十年後，依然備受眾人敬重。
    原因無他——黃炳耀的戰績實在太耀眼。
    “會不會是這樣……”
    “黃老總不方便親自處理警隊裏的黑警，”
    “所以將這件事交給了王天成？”
    “在這件事上，警方和社團的利益是一致的。”
    “政治部礙於理查德的關係，絕不會與新聯盛合作。”
    “那麽……”
    “黃老總當然樂意讓新聯盛去清理那些黑警。”
    “畢竟，黃炳耀是王天成的舅舅！”
    程國斌眼神一亮！
    沒錯！
    一定是這樣。
    邏輯嚴密，條理清晰。
    王天成身邊曾有多名臥底潛伏，
    卻始終查不到他犯罪的證據。
    黃炳耀有意透露些消息給王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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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算得了什麽？
    說不定，
    這一切正是黃炳耀授意王天成去做的。
    “不愧是你，黃老總！”
    程國斌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所有不合理的地方，終於都得到了解釋。
    他再也不用糾結了。
    程國斌推門下車，
    悠閑地點了根煙。
    “宗倫的死，我從未忘記。”
    “既然如此，我得幫新聯盛一把！”
    想到這裏，
    程國斌立刻拿起電話下令：
    “放下手頭的事，讓我們的人查查倪家手下的韓琛到底在做什麽。”
    “踩過線？不存在的。”
    “我隻是想找韓琛問些事情。”
    韓琛的案子本歸梁警司手下的黃誌成與陸其昌負責。
    按理說，程國斌這樣做是越權。
    下屬提醒得沒錯。
    但他就是要擺出這個姿態。
    “讓我們的人去問各自的線人，看能不能找出韓琛的下落。”
    “倪家？我管他們死活！”
    “我隻要韓琛！”
    命令一下，
    程國斌的手下紛紛出動，
    各自聯絡線人。
    一時之間，
    香江江湖的水被攪得一片混亂。
    警方在找韓琛，
    社團也在找韓琛。
    隻有倪家不找，他們也不急！
    黃誌成和陸其昌收到消息，都感到一頭霧水。
    “程警司這是在做什麽？”
    “有需要怎麽不直接聯係我們？”
    “這麽大陣仗找韓琛……到底想怎樣？”
    黃誌成越說越火大。
    陸其昌心中冷笑。
    要不是黃炳耀老總攔著，
    他早就解決黃誌成了。
    黑警一個！
    陸其昌眼珠一轉，趁機煽風點火：
    “沒辦法，誰叫我們跟了倪家這麽久，一點成果都沒有？”
    “程長官會急，也是難免的。”
    黃誌成怒道：“這不合規矩！”
    陸其昌點點頭：
    “確實不合規矩。要不，向梁長官反映一下？”
    他本是隨口一提，
    沒想到黃誌成當了真。
    “好，我去說！”
    陸其昌一陣無語。
    原來你也知道規矩？
    那當初為什麽還替韓琛的升遷鋪路？
    養寇自重，
    真有你的！
    望著黃誌成遠去的背影，陸其昌滿心疑惑：
    “黃老總說要派得力警員處理黃誌成的事，
    難道這任務落在了程警司身上？
    不是沒可能！”
    東九龍警隊總署，
    黃炳耀把程國斌叫來問話：
    “你這是搞什麽名堂？
    為什麽要查韓琛的事？這已經越線了！
    老林剛才打電話來抱怨。
    到底怎麽回事？”
    程國斌笑著回答：
    “老總，我是在配合您的工作啊。”
    黃炳耀一愣：“我的工作？”
    程國斌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
    “沒錯。
    您不是派了新聯盛的王天成，讓他們去處理韓琛嗎？
    我幫您把水攪渾一點。
    畢竟王天成雖然是您外甥，可他名義上還是社團的人——
    傳出去對您名聲不好。”
    黃炳耀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程國斌注意到黃炳耀的神情，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推測。
    “老總不必擔心，我們的警員已經在新聯盛擔任了龍頭職位。”
    “正全力推動社團向合法轉型。”
    “新聯盛可以說是我們的一次試點。”
    “隻要新聯盛能夠成功洗白，我們就有了應對社團問題的成熟方案。”
    黃炳耀沉默了一會兒，
    “做得不錯！”
    “下次再有這樣的行動，記得提前通知我。”
    “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向老林交代！”
    程國斌心中暗忖，果然如此。
    他立即轉身離開。
    黃炳耀搖頭笑了笑。
    程國斌確實是個人才，
    竟能察覺到是自己在背後策劃。
    然而他的表情卻十分複雜，
    你在王天成身邊安插了那麽多臥底，
    居然沒發現他是警察？
    ……
    程國斌介入之後，尖沙咀的局勢更加混亂了！
    幾乎所有社團的大佬都得知了一件事——警方正在尋找韓琛。
    這完美地掩蓋了另一批人的行動——新聯盛！
    程國斌的下屬們各自擁有自己的線人。
    這些線人遍布香江各個社團。
    黑與白之間並非界限分明。
    它們的關係如同太極圖，
    相互對立又相互統一。
    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既辯證又對立。
    如果沒有來自社團的線人，
    香江警方想掌握他們的消息幾乎不可能！
    駱誌明也派出了人手，
    搜尋韓琛的下落。
    新聯盛的行動，也被視為某位警察的指示。
    於是，
    警方尋找韓琛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香江。
    尖沙咀倪家大宅，
    陳永仁皺起眉頭：
    “阿孝，琛哥到底做了什麽事？為什麽所有人都在找他？”
    倪永孝沉默了許久，
    “王生告訴我殺害父親的凶手後，我一直在調查。”
    “黃誌成和瑪麗，我們都熟悉。”
    “但這個劉建明……”
    “一點消息都沒有！”
    “阿仁，你不覺得這很不正常嗎？”
    陳永仁微微一怔：
    “沒錯，按照江湖規矩，做了這樣的大事，”
    “劉建明應該聲名鵲起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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