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一個江湖大佬怎麽可能甘心給劉建明當線人。
    簡直丟盡顏麵！
    劉建明的履曆很幹淨，
    黃誌成根本沒仔細考慮過他是不是黑警。
    剛才指責劉建明，
    不過是隨口一說，純屬本能反應。
    劉建明否認之後，
    黃誌成就真的相信他是警察了。
    韓琛麵色冰冷：
    “沒錯，我是惹了大禍。”
    “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和你這種東西一起長大！”
    黃誌成皺眉問道：
    “你什麽意思？”
    韓琛扯出無聲的冷笑，眼神陰寒：
    “你、我、瑪麗，我們三個是從小在一個村子長大的發小。”
    “那時候感情多好。”
    “就算長大後各走各路，兵賊對立，”
    “見麵也還能說上幾句話。”
    “在我心裏，你始終是我的發小，我的朋友。”
    “哪怕你是兵，我是賊！”
    “各為其主罷了，不該影響我們的交情。”
    劉建明一臉震驚地望向黃誌成：
    “黃督察，您和韓琛之間真有這樣的關係？”
    黃誌成高聲喊道：
    “那是出身，沒得選！”
    韓琛輕拍雙手：
    “對，人不能選擇出身，但可以選自己走的路。”
    “我選擇加入社團，混跡江湖。”
    “瑪麗跟了我。”
    “她選的是賊，不是兵！”
    “你是不是很生氣？”
    “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你在背後替我除掉那些對手？”
    “甚至還通過瑪麗向我傳遞消息。”
    “我一直想不通，瑪麗是從哪得到警隊內部情報的？”
    “但我愛她，從沒懷疑過她。”
    “現在回想，那些消息都是你通過她告訴我的吧？”
    韓琛的語氣中沒有半點感激，隻有怨恨。
    “在社團混，我難免對外人起疑心。”
    “你知道，不管消息從哪來，我都會懷疑。”
    “可隻有瑪麗帶來的消息，我從不會懷疑。”
    “這世上誰都有可能害我，”
    “隻有瑪麗不會！”
    韓琛冷冷地看著黃誌成：
    “你成功了。”
    黃誌成怒吼：
    “我那是為你好！”
    “沒有我，你早就死了！”
    “沒有我，你能這麽快上位？”
    韓琛勃然大怒：
    “你真是為我好？”
    “你明明是為了自己！”
    “你那點心思誰看不出來？”
    “你是靠著我一路升官發財！”
    “沒有我的‘貢獻’，你能當上高級督察？”
    “何必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你不過是為自己謀利罷了！”
    劉建明神情驚恐：
    “黃督察……您竟然是這樣的人！”
    黃誌成幾乎失控：
    “住口！”
    “別聽韓琛胡說！”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警隊！”
    劉建明雙手抱胸，冷靜問道：
    “你扶韓琛上位，也是為了警隊？”
    “作為警隊前輩，你大可派臥底進社團，何必用這種方式？”
    “支持韓琛，可不是輕飄飄一句話就能帶過去的。”
    黃誌成氣急敗壞：
    “誰講我沒安排臥底？”
    “我安排了！”
    韓琛譏諷道：
    “那你還口口聲聲說為我好？”
    “你分明是為你自己吧！”
    “都到這地步了你還死不承認？”
    黃誌成頭腦發昏。
    兩人輪番開口，
    讓他疲於應付。
    想要辯解，
    卻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實際上，他也確實無力辯駁。
    無奈，事實擺在眼前！
    黃誌成幾乎崩潰！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口！”
    韓琛與劉建明同時冷笑。
    劉建明正色道：
    “黃督察，等我和我的線人談完，我會將你的情況如實向上級匯報。”
    黃誌成震驚：
    “你信他不信我？”
    劉建明語氣堅決：
    “抱歉，我是警察，我隻認證據。”
    “你剛才說的話漏洞百出。”
    “你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警隊。”
    “可是……”
    “我聽得出，你其實是為了自己。”
    “警隊容不下這種不擇手段向上爬的人！”
    黃誌成大為恐慌。
    忽然間，他深深後悔今天出來這一趟。
    韓琛神情哀戚：
    “瑪麗在世時，隻要是她說的，我都信。”
    “隻要是她讓我做的，我都做。”
    “我知道，她是為我好。”
    “現在我好後悔，後悔從未對她有過一絲懷疑。”
    “如果能回到過去，我一定會問一問——”
    “當初瑪麗給我的情報，究竟是從何而來？”
    “可惜瑪麗已經不在了，”
    “說這些也無濟於事了。”
    黃誌成這才記起自己來找韓琛的目的：
    “瑪麗究竟是怎麽死的？”
    “她身體一向健康，怎麽會突然因病去世？”
    麵對劉建明的詢問，韓琛情緒失控痛哭。他知道劉建明是瑪麗的親信。
    而在黃誌成麵前，韓琛沒有流露半分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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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中隻有深刻的恨意：
    “瑪麗不是病死的，是你害死了她！”
    黃誌成勃然大怒：
    “你少胡言亂語，我對瑪麗的心意，絕不比你少分毫！”
    “我怎會害她？”
    韓琛神色越發平靜：
    “怎就不是你害的？”
    “瑪麗在倪永孝麵前吞槍自盡。”
    “不正是你造成的麽？”
    黃誌成震驚失色：
    “瑪麗在倪永孝麵前吞槍自盡？”
    “這是為何？”
    韓琛厲聲喝問：
    “為何？”
    “你竟還有臉問為什麽？”
    “五年前，坤叔遇害，你說這是為什麽？”
    黃誌成臉色驟然慘白，失聲驚呼：
    “倪永孝知曉了當年真相？”
    韓琛麵容扭曲：
    “我追查殺坤叔的凶手整整五年，”
    “萬萬沒想到，當年謀劃害死坤叔的，竟一個是我的發小，一個是我妻子瑪麗！”
    “瑪麗若不是受你蠱惑，怎會生出這等念頭？”
    “黃誌成，你當我今日為何來見你？”
    黃誌成如遭雷擊：
    “瑪麗是因這個而死？”
    劉建明更加驚愕：
    “黃督察，此事我定要向上級匯報。”
    “你這是知法犯法！”
    黃誌成慌忙辯解：
    “不，我是為了警隊！”
    劉建明搖頭：
    “你不是為警隊，你隻是為了自己！”
    “別再冠冕堂皇了。”
    “你，就是為自己！”
    “你不是個好警察！”
    黃誌成雙手狂揮嘶吼：
    “我是好警察！”
    韓琛譏諷道：
    “自私自利的好警察麽？”
    “你這種人若混社團，也沒人敢與你為伍。”
    “現在，該送你上路了！”
    黃誌成不以為然地瞪著韓琛：
    “你是不是瘋了？”
    “這裏有兩名警察！”
    突然，
    韓琛與劉建明同時逼近。
    黃誌成頓感不妙，朝劉建明厲喝：
    “小劉，你要做什麽？”
    “別忘了你是警察！”
    劉建明臉上漾開溫和的，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當初，是你慫恿瑪麗姐，讓她找人幹掉倪坤的。”
    “有件事忘了告訴你，瑪麗姐找的那個人——就是我。”
    ！
    黃誌成的雙眼猛然瞪大。
    劉建明笑得更加和煦，
    “這話，可是你自己剛才說的。”
    “每個人的出身，是老天定的，沒得選！”
    韓琛陰森一笑，
    “還跟他廢話什麽？”
    “送他上路吧！”
    兩人一起用力，狠狠將他推了下去。
    砰！
    一聲巨響！
    黃誌成，殞命！
    ……
    劉建明輕聲笑道：
    “就這麽讓他死了，真是便宜了他。”
    韓琛皺起眉頭：
    “你能不能別在我麵前還戴著這副假臉。”
    “看著就煩。”
    劉建明笑著搖頭：
    “哎，習慣了嘛。”
    “我是你派出來的臥底啊。”
    “你也知道我手上沾過血 倪坤），我本來天生就是混江湖、當大哥的料。”
    “結果呢……你也清楚。”
    “在你的安排下，我進了警隊。”
    劉建明的笑容愈發溫和，
    “你沒做過臥底，根本不懂那是種什麽滋味。”
    “你必須換一張臉說話。”
    “就像戴著麵具一樣。”
    “你得時時刻刻假裝自己是另一個人，”
    “所以說話得慢一點，”
    “得反複思考，不能露餡。”
    “就連睡覺，都不敢說夢話。”
    “時間一長，”
    “連自己都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自己。”
    劉建明微笑著問道：
    “我已經忘了，我本來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了。”
    “大概，這就是臥底的宿命吧。”
    韓琛不耐煩地說：
    “當初在關二爺麵前，我說過，路是自己挑的。”
    “現在抱怨這些有什麽用？”
    “黃誌成死了，下麵肯定亂成一團，警察馬上會到。”
    “我們得趕緊走。”
    “黃誌成是你約出來的，有沒有留下手尾？”
    劉建明輕鬆一笑：
    “隻要我稍作處理，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韓琛滿意地點了點頭。
    “當初那幫人裏，你是最出挑的一個。”
    “瑪麗果然沒看錯人。”
    劉建明帶著幾分得意：
    “當然，我不會讓你失望。”
    “隻是……”
    “你卻讓瑪麗失望了。”
    韓琛一時語塞，情緒驟然激動：
    “我知道是我不好。”
    “你放心，我會替瑪麗報仇。”
    “黃誌成必須死，倪永孝也逃不掉！”
    劉建明輕歎一聲：
    “那等你收拾了倪永孝，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我了？”
    “畢竟，當初是瑪麗姐讓我動的手。”
    “倪坤，是我殺的。”
    韓琛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你怎麽會這樣想？”
    “你是瑪麗最信任的人。”
    “自然也是我信得過的兄弟。”
    “我不會對你下手的。”
    韓琛語氣焦躁地催促：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警察快到了，看到我們在一起會惹麻煩。”
    劉建明仍佇立原地：
    “你骨子裏終究是自私的。倪永孝明明給過你選擇。”
    “你本可以帶著瑪麗平安離開。”
    韓琛怒喝：
    “胡說八道！”
    “我們怎麽走得了？”
    “倪永孝根本不會放過我們！”
    劉建明直視他的雙眼，目光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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