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合了他們的意。
    作為一個臥底警察，也是個精明的商人，
    王天成向來最看重穩定。
    社會要穩，幫派也要穩。
    隻有穩定，才最符合他的利益。
    王天成吩咐飛機：
    “去荃灣大d那兒。”
    “敢掛我電話？敢不給我麵子？敢跟我大呼小叫？！”
    飛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得了，老大發火了！
    飛機一聲不吭，猛踩油門直奔荃灣。
    大d是和聯盛在荃灣的坐館。
    荃灣的歌廳夜場，一大半都是大d的地盤。
    剛混社會的年輕人，總是對江湖大哥有太多想象。
    以為場子有大哥罩著，
    那塊地盤就歸大哥管。
    這根本就是！
    實際上，那些大哥不過是“看場子”的人，
    說白了就是外包的保安。
    場子出事，大哥得扛；
    大哥出事，老板們卻甩手不管！
    連五險一金都沒有！
    混得真是淒涼。
    可是，誰叫你是江湖大哥呢？
    江湖大哥就得人脈廣、罩得住，
    不然誰會請你來看場？
    請大d看場子的老板很多，
    他手下的小弟也最多。
    在和聯盛，大d是實打實的實力派坐館。
    飛機一聲不響，把豪車停在堂口外麵。
    此時堂口周圍聚滿大d的小弟，
    一個個桀驁不馴，滿臉興奮。
    江湖爛仔什麽時候最有價值？
    當然是開片砍人的時候！
    刀光閃動、血花飛濺的那一刻，
    就是他們最值錢的瞬間。
    至於是誰的血？無所謂，
    見血就行！
    爛命一條，
    運氣好，砍人上位；
    運氣差，挨刀歸位。
    就這麽簡單。
    堂口外有豪車停下，
    驚動了大d的親信長毛。
    長毛一眼認出那輛熟悉的車，
    趕緊撥開人群，小跑著去開門。
    大d的小弟都愣住了：
    來的究竟是哪位大佬？
    竟讓長毛哥親自開門？
    王天成對飛機說：
    “你留在這兒，我上去跟大d談點事。”
    飛機老實應聲，沒下車。
    長毛滿臉堆笑：
    “王生，您怎麽突然來了？
    我們老大正在點人……”
    王天成瞪他一眼：
    “我管他在做什麽，帶路！”
    長毛不敢再多話，
    恭恭敬敬在前麵引路，
    比在大d麵前還要順從。
    一眾小弟全被震住了：
    “這是哪位大佬？”
    “長毛哥都對他這麽恭敬……”
    “噓，別亂講，說不定又是哪位大老板！”
    他們看著那張過分帥氣的臉，
    怎麽也想不起江湖上有這樣一位大哥。
    長毛如此恭敬的模樣，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
    一旁的小弟們不由得對王天成生出幾分敬畏。
    王天成踱步走來，
    隻見大d正拚命地打電話：
    “林懷害死我的結拜兄弟，難道下一個就輪到我？”
    “召集人馬，”
    “我非動他不可！”
    電話一掛，大d抬頭看見王天成，頓時一驚：
    “王生，您怎麽突然來了？”
    王天成冷眼盯著大d：
    “你如今可真是威風，連我的電話都敢掛？”
    大d立刻笑得像條哈巴狗：
    “這不是一時有事嘛！老婆，王生來了，快上茶！”
    大d嫂見到王天成，這才鬆了一口氣：
    “王兄弟，你來勸勸大d……我說什麽他都不聽。”
    大d不滿地反駁：
    “恐龍是我兄弟，”
    “他死了，我必須替他報仇。”
    “這難道有錯嗎？”
    王天成掏出一支華子，扔給大d。
    大d嫂連忙替他點上火。
    王天成慢悠悠地抽著煙，
    帶著幾分戲謔看著大d。
    大d起初還一臉無所謂，隨後漸漸坐立難安，
    接著變得煩躁難耐，
    最終又慢慢平靜下來。
    一根煙燃盡，
    王天成始終一言不發，
    大d幾乎要崩潰，無奈道：
    “王生，您有話就直說吧，別折磨我了！”
    王天成啐了一口：
    “折磨你？我才不幹那種傻事。”
    “隻是想好好看看你這張臉。”
    “過了今晚，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大d大驚：
    “王生，您不跟我合作了？”
    王天成悠悠說道：
    “我不和短命的人合作。”
    “但咱們好歹兄弟一場，明年今日，我會去你墳前燒點紙錢。”
    大d的臉瞬間鐵青。
    王天成轉頭對大d嫂歎息道：
    “老話說得沒錯，好言勸不了趕死的鬼。”
    “既然他一心尋死，誰也攔不住，隨他去吧。”
    “阿嫂，你帶著阿嬤來我那兒住。”
    “細細粒會喜歡你的。”
    大d嫂瞅了瞅大d，猶豫片刻，咬牙說道：
    “好！”
    大d勃然大怒：
    “你們什麽意思？”
    “就這麽巴不得我死？”
    “你們真當我已經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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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成沒理他，隻對大d嫂開口：
    “看看，人要是不知死活，什麽都做得出來。”
    “等大d走了，辦完喪事，我給你尋個好歸宿。”
    “也讓孩子將來有依靠。”
    大d嫂紅著眼點了點頭。
    大d愣住，然後怒火衝天：
    “你們當我死了嗎？我還活著！”
    王天成轉過身，盯著大d像看死人一樣。
    眼中的狠厲讓大d心頭一顫。
    王天成猛地一耳光抽過去，
    “你敢跟我大呼小叫？！”
    啪！
    耳光響亮。
    大d的臉迅速腫起。
    大d嫂滿臉憂慮。
    但雙腳卻像釘在地上，盡管神情擔心，一步也沒挪動。
    王天成冷冷看著大d：
    “知不知道，敢跟我叫板的，墳頭草都長老高了？”
    王天成不是吹牛。
    新聯盛的阿添跟他頂嘴，已經躺進墳墓。
    香江警隊政治部的總警司鬼佬理查德，也對他不客氣，如今也在墓裏安息。
    就在不久前，  販子尊尼汪，同樣跟他大聲嚷嚷，手臂被打斷，結局淒慘！
    “別以為和我關係不錯。”
    “不然，下一個就是你！”
    大d懵了。
    下意識冒出一句：
    “這一巴掌好狠！”
    王天成又好氣又好笑：
    “當然狠，趁你還活著，得好好教訓你。”
    “不然等你躺進冷冰冰的墳裏，我還沒興趣把你挖出來！”
    大d忍不住問：
    “我替我兄弟報仇，你就認定我必輸？”
    “我難道不如林懷樂？”
    王天成認真答道：
    “你和林懷樂打，是你贏。”
    大d臉上剛露出喜色。
    王天成接著說道：
    “你去招惹和聯盛，結果隻有一個——輸！”
    “輸了，就得死！”
    “你死路一條！”
    大d滿臉困惑：
    “我替我的結拜兄弟報仇，別人憑什麽來對付我？”
    王天成冷笑一聲：
    “你覺得呢？”
    大d一時沉默。
    王天成又拿出一支華子煙，
    大d嫂忙上前為他點火，
    王天成盯著大d，低聲道：
    “我本來是個溫和的人，都是被你們逼到這個地步的。”
    大d心裏嘀咕：
    “哪有像你這麽凶狠的溫和人？”
    但這句他絕不敢說出口。
    他怕挨打！
    王天成繼續對大d說：
    “我們龍頭遭遇七日劫難的時候，”
    “我去見了靚坤。”
    “那時靚坤正被細b算計。”
    “如果換作你在靚坤的位置上，”
    “你肯定二話不說就帶人跟細b拚命。”
    大d撇嘴道：
    “他敢暗算我，我當然要還手。”
    王天成二話不說，抬手又是一巴掌。
    啪！
    大d的臉頓時腫得像饅頭。
    王天成叼著煙，
    再次死死盯著大d。
    大d先是委屈，接著轉為憤怒，最後隻得認命：
    “王兄弟，能不能好好說？”
    “我腦子轉得慢，需要你點撥。”
    一旁的長毛看得目瞪口呆！
    一向囂張的老大，
    在王天成麵前竟像隻溫順的小雞。
    說出去誰會信！
    可這就是事實！
    王天成狠狠瞪了大d一眼：
    “說話不經過大腦，就該打！”
    “你還覺得委屈？”
    “你知不知道，一旦開打，和聯盛就容不下你了。”
    “你死了還要背上犯上作亂、謀害龍頭的罪名。”
    “阿嫂肯定會被林懷樂害死。”
    “阿嬤也會天天哭成淚人。”
    “你個混賬還敢委屈？”
    大d趕緊後退一步，舉起雙手，聰明地轉移了話題：
    “那靚坤當時是怎麽做的？”
    王天成淡淡回答：
    “靚坤隻是把細b的詭計在洪興大會上揭了出來。”
    “細b原計劃幹掉靚坤的把兄弟巴閉。”
    “以為這樣能給靚坤一個教訓。”
    “但他忘了，巴閉的地盤在荃灣。”
    “賓尼虎一怒之下，主張對細b執行家法。”
    “動手的不是靚坤，是洪興龍頭蔣天生。”
    “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
    大d皺起眉頭：
    “就這樣？”
    王天成語氣裏帶著無奈：
    “那你以為能怎樣？”
    “社團有社團的規矩，恐龍是你把兄弟沒錯，”
    “但是……”
    “家法大過人情。”
    “林懷樂你再看不慣，也是和聯盛的坐館。”
    “大家是一個社團的兄弟。”
    “大不了以後不來往，”
    “難道還要帶人去打他？”
    “洪門三十六誓都忘了？”
    “和聯盛的家法也不顧了？”
    大d憤憤不平：
    “難道就放過林懷樂？”
    王天成沒有直接回答，反問：
    “你知道內部亂成一團的時候，怎麽最快讓大家團結嗎？”
    大d搖頭。
    王天成沒期待他能答上，
    “告訴你，就是給整個社團找一個共同的敵人。”
    “洪興就是那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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