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愛情試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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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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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遞過來的香檳杯上凝著細珠,像他指尖總帶著的溫度。葉童接過時,指甲無意識地蹭過他的虎口,他順勢握住,力道不輕不重,剛好夠她感覺到被珍視。
“《烈火青春》的票房出來了,”他聲音裹著笑意,“你的名字現在在製片方的名單上,排在前三。”
葉童低頭抿了口酒,氣泡在舌尖炸開細小的麻。程逸確實是她的福星,從tvb的新人到電影圈的潛力股,他像鋪紅毯一樣為她掃清障礙。他記得她隨口提過喜歡某支樂隊的黑膠,下次見麵就裝在燙金禮盒裏;知道她怕黑,深夜收工總會繞遠路送她到樓下,車燈一直亮到她房間的燈亮起才熄滅。
“在想什麽?”他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
“沒什麽。”她笑了笑,把空杯放在侍者的托盤上。胃裏暖暖的,心裏卻像有片湖,無論投進多少石子,都隻漾開一圈淺紋。
回到公寓時,閨蜜正蜷在沙發裏看錄像帶,屏幕的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葉童踢掉高跟鞋,赤腳往地毯上一倒,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發怔,聲音輕飄飄地漫出來:“你說,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感覺?”
閨蜜按下暫停鍵,畫麵定格在某幀模糊的光影裏。她轉過臉,視線落在葉童身上,想了想說:“大概就是……你想見他,會把你們見麵的場景穿什麽樣的衣服,畫個怎樣的妝容,要說的話,要做的事反複琢磨排練,可是,你一看見他,心就像被什麽東西攥住了,說話都磕磕絆絆的,連呼吸都得偷偷調整。他要是多看別人一眼,哪怕隻是禮貌性的點頭,你心裏都像燒起一小簇火,又氣又酸,恨不得衝上去把那目光掰回來。見不到的時候更要命,手機每響一聲,心跳都要漏半拍,拿起一看不是他,那點雀躍就像被戳破的氣球,慢慢癟下去。”她頓了頓,伸手撥了撥額前的碎發:“大概就是這樣吧,像揣了顆忽明忽暗的星星在懷裏,既怕被人發現,又忍不住想讓全世界知道。”
葉童數著吊燈的紋路。這些,她在程逸身上全沒體會過。他擁抱她時,她會禮貌地回抱;他說情話時,她會得體地微笑;他跟別的女星談笑風生,她甚至能幫著圓場。可他給的溫暖太具體了——生病時的白粥,失意時的支票,被記者圍堵時擋在身前的背影。對於從小被拋棄看別人臉色長大的葉童來說,這份安穩像救命稻草,她攥得很緊,哪怕掌心被勒出紅痕。
“或許……”她輕聲說,“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
閨蜜沒接話,重新按下播放鍵。屏幕上的光影在葉童臉上明明滅滅,她閉上眼,第一次對自己誠實——她珍惜程逸,卻不愛他。
1983年的片場像個巨大的蒸籠。葉童穿著厚重的戲服,正對著風扇發呆,忽然聽到一陣銀鈴似的笑。
“葉童姐!”
她轉過頭,看見個穿著亮黃色吊帶裙的女孩,皮膚是健康的蜜色,卷發被風吹得蓬蓬鬆鬆,眼睛彎成了月牙。是鍾楚紅,剛憑《胡越的故事》走紅,人人都叫她紅姑。
“剛看你站這兒快中暑了,”鍾紅遞過來一支冰可樂,指尖碰到她的手,涼得葉童縮了一下,“我叫鍾紅,以後請多指教啦。”
那天的陽光格外烈,葉童卻覺得那點涼意順著指尖爬上來,一路燒到耳根。
她們拍的是《奇謀妙計五福星》,片場亂糟糟的,卻成了葉童最期待去的地方。鍾紅會帶媽媽煲的湯,用保溫桶分她一半;會在她ng被導演罵時,偷偷做鬼臉逗她笑;收工後拉著她去吃路邊攤,兩人擠在一張小板凳上,搶最後一串魚蛋。
葉童幫鍾紅搬家那天,雨下得很大。她們踩著積水搬箱子,鍾紅的裙子濕了大半,卻笑得更大聲,說這樣省得洗了。葉童看著她貼在鎖骨上的濕發,忽然覺得心跳像被什麽東西堵住,咚咚地撞著肋骨。
鍾媽媽不止一次拉著葉童的手念叨:“你對紅姑這心啊,真是掏心窩子的親,比親姐妹還要親幾分呢。”
某個午後整理文件時,助理忽然指著電腦屏幕上的車輛笑說:“你看紅姑這車牌倒是好記,0308。她說是她英文名cherie chung的縮寫,至於0308嘛……”
話音還沒落地,葉童握著筆的手猛地一頓,墨水在紙上洇出個小小的黑點。她倏地抬頭,耳邊的聒噪仿佛瞬間退去——,也是她葉童的英文名縮寫。而0308,是刻在她身份證上、每年都會被她悄悄記掛的生日。
那串平平無奇的數字,此刻像被施了魔法。疊著,是兩個靈魂在名字裏藏下的隱秘重疊;0308嵌在末尾,像她把她的誕生之日,鄭重其事地掛在了車頭上,日日載著,碾過城市的柏油路時,道路兩旁樹葉那沙沙的聲音,都像是在輕輕念著對她深深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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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有些愛意從不必說出口,早被他拆解成字母與數字,妥帖地藏進了日常裏,等著某個瞬間突然撞進心裏,撞得人眼眶發酸。
那天晚上,她在車裏坐了很久。鍾紅送她的鑰匙扣還掛在後視鏡上,是個咧嘴笑的小醜。她想起鍾紅總說“葉童姐你太嚴肅啦”,想起她看自己的眼神,亮得像藏了星星。那些閨蜜說的“愛一個人的感覺”,突然有了具體的模樣——是跟鍾紅並排走時,會偷偷數她的腳步;是收工後對著手機,編輯了又刪掉的信息;是看到男演員給鍾紅遞水時,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那一刻,她第一次狠狠痛恨起自己的女兒身。若能換副筋骨,成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鍾紅身邊,不必藏藏掖掖,不必怕旁人異樣的眼光?可念頭剛起又被她按下去——管他什麽男女。這輩子不嫁,不當誰的妻,那就做她的夫。
她對著鏡子,手指用力扯了扯領結,將額前碎發盡數梳向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是時下男生裏最時興的大背頭。鏡中人眉眼銳利了幾分,她盯著那抹英氣,在心裏一字一頓地說:從今天起,你就是個男生。
這個藏在領帶褶皺裏的秘密,像揣了團滾燙的火。既讓她夜夜輾轉難眠地興奮——終於能以另一種姿態靠近她了;又讓她時時恐慌,怕這層偽裝被戳破,怕那點小心翼翼的靠近會被徹底收回。
她開始更頻繁地出現在鍾紅身邊。酒局上有推杯換盞的油膩,她便笑著擋在前麵,“紅姑胃不好,這杯我替了”;片場遇上來勢洶洶的記者圍堵,她立刻側身將人護在身後,脊背挺得筆直,像堵沉默卻堅實的牆——就像程逸曾做過的那樣。
鍾紅從不推拒。有時會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腕;有時會湊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有你在真好”。每一聲,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蕩開圈圈漣漪,讓她連呼吸都變得輕顫。
葉童的世界仿佛被驟然點亮。從前程逸送的那些珠寶,早就在抽屜深處蒙了塵,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如今心心念念的,是鍾紅今天塗的那支口紅——豆沙色裏帶點細閃,笑起來時在唇峰漾開微光,她在心裏偷偷記了無數遍,甚至想找機會問清楚色號,卻又怕顯得太過刻意。
1986年,葉童打算息影一段時間。她累了,想躲起來消化那些洶湧的感情。可鍾紅找到她時,眼睛亮晶晶的:“童童,有部戲叫《愛情謎語》,我們一起接吧。”
葉童抬頭,撞進她的目光裏。那裏麵有她熟悉的溫柔,還有些她讀不懂的掙紮。
拍攝異常順利。卻在這裏卡了殼
鏡頭裏對麵的兩個男人像情侶一樣互說著i ove ,而對麵坐的是葉童和鍾紅,突然,葉童猛的湊近說了一句“i ove ”
導演說卡,因為兩人心跳都漏了半拍,忘記了接下來的對白!
劇組的人常開玩笑:“葉童對紅姑,比男朋友還上心。”葉童每次都笑著打哈哈,心裏卻甜得發疼。鍾紅從不反駁,她曾借著戲告訴她“有什麽關係呢?愛情是不分國籍,年齡,貧富,性別的嘛”她還借著戲偷偷親吻她
有場戲是鍾紅貼近她耳邊,借著角度的不同,用氣音說悄悄:“童童,我媽問我們是不是走太近了。”
葉童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鍾楚紅的母親,那個傳統又強勢的女人,每次見她都笑得客氣,眼神卻像在審視什麽。
“別管她。”葉童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我們是我們。”
鍾紅沒說話,隻是反手握住了她。熱水嘩嘩地流著,模糊了兩人的表情。
“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記者把話筒懟到葉童嘴邊。
她剛參加完頒獎禮,禮服的裙擺沾了點酒漬。鍾紅站在不遠處,正被一群人圍著合影。葉童看著她的背影,忽然笑了。
“我們是……”她頓了頓,聲音清晰又溫柔,“超越生死的羈絆。”
人群裏一陣騷動。這個答案太狡黠了,情侶可以說,閨蜜也可以說。葉童知道,鍾楚紅的母親一定在電視機前,她就是要說給她聽。
那天晚上,鍾紅的電話打了過來,背景裏有爭吵聲。“童童,”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媽說……她說我們這樣不對。”
“哪裏不對?”葉童握緊手機,指節發白,“我們在一起很開心,這就夠了。”
“可我……”鍾紅的聲音斷了,隻剩下忙音。
葉童一夜沒睡。第二天去鍾紅家,門是關著的。她拍了很久,鄰居說:“紅姑昨天就搬走了……”
她像被抽走了骨頭,沿著牆壁滑坐在地上。手機裏存著她們的合照,鍾楚紅親在她的臉頰上,兩人笑得沒心沒肺。她第一次嚐到心痛的滋味,不是鈍痛,是像被人用刀一片片割,血流不止。
她開始喝酒,在深夜的酒吧裏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煙霧繚繞中,她總覺得鍾紅會像以前那樣衝進來,搶過她的酒杯說“不準喝了”。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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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天,她在雜誌上看到鍾紅的消息——她和富商朱家鼎同遊歐洲,舉止親密。
葉童把雜誌撕得粉碎。原來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她終於找到鍾紅時,對方正在試婚紗。潔白的蕾絲刺得葉童眼睛生疼。
“為什麽?”她的聲音抖得厲害。
鍾紅背對著她,肩膀在發抖:“童童,對不起。我媽……他們逼我……”
“那我們呢?”葉童追問,“你說過,你愛我,有我就好!”
鍾紅猛地轉過身,眼睛紅腫,嘴角卻抿得很緊:“葉童,我們到此為止吧。我要結婚了。”
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紮進葉童的心髒。她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突然明白了——有些愛,終究抵不過世俗的重量。
葉童是被程逸找到的。她蜷縮在酒吧角落,地上全是空酒瓶。
“跟我走。”他沒問發生什麽,隻是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車開了很久,葉童一直望著窗外。霓虹閃爍,卻照不亮她心裏的黑洞。
“去巴黎吧。”程逸突然說,“我在那邊有個項目,你可以散散心。”
葉童沒回答。直到飛機降落在戴高樂機場,她踩在異國的土地上,看著鴿子從廣場上飛過,突然開口:“程逸,你說在巴黎求婚,是不是很浪漫?”
他愣住了,隨即笑了:“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試試。”
葉童看著他眼裏的認真,忽然覺得很累。她不想再掙紮了,不想再去追逐那些抓不住的光。程逸的暖雖然不是她想要的,但至少不會消失,不會像鍾楚紅那樣,給了她全世界,又親手把它打碎。
她點了點頭。
那晚的雲氣凝作玉紗,月老執一柄桃木杖立在九霄,銀須被天風拂得微揚。他垂眸看向人間流轉的燈火,對身側捧著姻緣簿的仙童道:“你看那許仙殘魂,宿世的男兒根骨總算破了今生的皮囊。可她命盤裏的紅線早被三生石定死——塵緣紅繩係著程逸,是俗世裏躲不開的牽絆;心頭那縷情絲卻纏在白素貞魂魄上,是輪回裏掙不脫的劫數。”
他指尖輕叩杖頭,杖身泛起點點金光:“至於鍾紅,不過是她在這婆娑世界裏,修一場情愛的試煉。你瞧這人間的綱常禮法,如萬鈞枷鎖,兩女相悅本就逆了天道,步步皆如踏在劍山火海上,縱有深情,也隻能藏在骨血裏熬。”
月老不再言語,隻在心底默念:許仙啊許仙,這法子已是絞盡腦汁。此乃吾能為你做的,合乎天樞的最好安排了。
仙童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巴黎夜色如潑墨,葉童倚在程逸肩頭,眉眼間一片沉寂,唯有垂在身側的手,將那枚小醜鑰匙扣攥得指節泛白——那是鍾紅送給她的玩物,紅漆鼻子磨得發亮,像藏著一段見不得光的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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