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芝童堂和連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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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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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愛巢門口停穩,屋內的寧靜瞬間擁抱了風塵仆仆的兩人。剛坐下喝了口水,一聲清晰的“咕咕”聲便從葉童的肚子裏傳了出來。
阿芝聞聲,傾身向前,伸出食指,帶著幾分親昵的調侃,輕輕點了點那聲音的源頭——葉童的肚子。
“哈哈……”她笑聲清脆,語調像裹了蜜糖般上揚,眼神直直望進葉童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睛裏,“聽這動靜,是某人家裏養的饞蟲,在敲鑼打鼓地抗議了?”
她說著便優雅起身,指尖仿佛不經意地掠過葉童的發梢,聲音柔和了下來:
“我去做飯。”
葉童卻伸手環住她的腰,將人攬回懷裏,下巴親昵地蹭了蹭阿芝的肩頸,聲音帶著點耍賴的撒嬌:“不要。寶兒,秀色可餐呢,讓我再多抱一會兒,多看看你。”
阿芝心軟成一汪春水,由著她抱了好一會兒,才仰起臉,在她唇上落下輕柔一吻:“好啦,我的肚子也在唱空城計了。先讓我去做飯,吃飽了才有力氣讓你一直抱呀。”
聽到這話,葉童這才乖乖鬆手!
“可不能餓著我的寶貝!”
說完她快速走進廚房拿起牆上掛著的那件碎花圍裙,細心地為阿芝係好,自己也套上一件。
“老公,你去休息會兒,我來就好。”阿芝柔聲說道,“你不是餓了麽?我包裏有一罐昨天做的小餅幹,先去墊一墊。”
葉童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隻聽到開飯鈴聲的小兔子,三步並作兩步的蹦跳著取來了那個熟悉的玻璃罐。她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餅幹混合著黃油與糖分的溫暖香氣撲麵而來,勾得她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然而,她的第一個動作卻不是自己享用。她纖細的手指仔細地從餅幹中拈起一塊最完整的,像完成一個鄭重的儀式般,穩穩地送到阿芝唇邊,眼神裏滿是期待的光。
阿芝看著她這認真的模樣,心底軟成一片,微笑著低頭,就著她的手輕輕咬下。
直到看見阿芝嚐到了那份甜蜜,葉童臉上才綻放出心滿意足的笑靨,仿佛比自己吃了還要開心。她這才歡快地也給自己塞了一塊,酥脆的餅幹在齒間發出細微的“哢嚓”聲,那熟悉的、帶著愛意的甜香,立刻在口中幸福地彌漫開來。
“老婆,你昨天行山已經那麽累了,怎麽還熬夜做餅幹呀?”葉童嘴裏含著餅幹,話語有些含糊,卻滿是心疼。
阿芝一邊熟練地處理食材,一邊回頭衝她溫柔一笑:“因為今天要和你約會呀。再說,你老婆我可是屬蛇的,行山才不累呢。和愛人一起,就更不累了。”
“那是!我老婆最厲害了!”葉童倚在流理台邊,眼睛亮晶晶地望著阿芝,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驕傲,“做美食厲害,行山厲害,這張小嘴也越來越厲害了,說的話啊,聽得我這隻小白兔都要幸福得暈過去了!”說著,她還真就作勢一倒,假意要暈進阿芝的懷裏。
阿芝趕忙放下東西,張開雙臂接住這個調皮鬼,像哄孩子般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裏浸滿了寵溺:“小兔子乖乖啊,先去沙發上坐會,一會兒飯飯就好啦。”
葉童這才“噗嗤”一聲笑出來,從她懷裏站直,“好,我乖哦!”說話間,又拈起一塊餅幹,精準地投喂到阿芝嘴裏。
看著阿芝在灶台前忙碌的溫柔背影,葉童哪裏閑得住,洗了手便湊過去打下手。洗菜切菜,她如今也做得有模有樣。“趙大廚,請驗收,我今天的蔥絲切得夠不夠專業?”
阿芝探頭一看,刀工果然整齊細密,進步神速,不禁由衷讚歎:“相當專業啦!要不,我們一起開家餐廳好不好?我掌勺,你配菜。”
“好啊!”葉童開心的回應“那給我們餐廳取個什麽名字呢?”
她微微偏頭,記憶的深處仿佛被輕輕觸動——那是《狀元花》那一世,莊方宇用蹬三輪攢下來的錢,支持她開“大眾食堂”,兩人的愛戀也是在這裏生根發芽。想到這兒,她眼中一下子漾開溫柔的光彩,像是想起了某個甜蜜的秘密。“那……”她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憧憬,“店名要包含我們倆的名字……叫‘芝童食堂’,你覺得怎麽樣?” 她期待著,這一世能用一個屬於“葉童”和“趙雅芝”的名字,將這份幸福安穩地定格。
“叫芝童堂吧!”
“啊?”阿芝微微一怔,隨即被這個聽起來頗有幾分藥味的名字逗笑了,她輕輕嗔怪,“這聽著倒像是間藥房名呢。” 語氣裏滿是親昵的縱容。
“老婆,你看,在《新白》那一世,我們開的是保安堂。這一世我們不通醫理,就開個‘芝童堂’,藥食同源,前世今生,多呼應啊,哈哈!”
她越說越覺得這個巧合妙不可言,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數!
“保安堂”三個字像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靈魂深處最初始的記憶封印——那西湖斷橋的煙雨,那昆侖盜草的決絕,那雷峰塔下的守望……許仙與白素貞,那才是他們所有故事的起點,是所有輪回糾葛的最初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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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童食堂”固然好,但是是許白第三次的輪回了。但“芝童堂”,卻仿佛一條無形的絲線,巧妙地縫合了“許白”的仙凡之戀與“童芝”的人間煙火。這個名字,承載的不僅是今生的甜蜜,更是穿越了漫長時光、沉澱了數度輪回的厚重情感。
刹那間,兩人都沉默了片刻,目光交融,無需更多言語,已然讀懂了彼此心中那份同樣的震撼與觸動。他們想到的都是前世今生,但心底最柔軟、最深刻的地方,都被“許白”這一最初的緣起輕輕觸碰。
“好!”阿芝望著葉童因興奮而發亮的眼睛,那裏麵映著她的倒影,也映著跨越千年的情意。她笑著應下這一個“好”字,聲音溫柔而篤定,包含了比承諾一個店名更深遠的東西——是對所有過去的接納,也是對眼前這個人的全然肯定。
……
小小的廚房裏,充滿了歡聲笑語。在兩人的默契配合下,午餐很快便上了桌。看著阿芝親手做的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葉童胃口大開,連著吃了兩碗飯。
“慢點吃,”阿芝在一旁溫柔地提醒,眼裏卻全是笑意。
葉童扒完最後一口飯,放下碗,無比滿足地感歎:“老婆,你做的飯真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我們還是不要開‘芝童堂’了,要開,也隻能為我一個人開!”
阿芝被她這孩子氣的獨占宣言逗得笑出聲來,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好,隻為你一個人開。”
午餐的滿足感還縈繞在唇齒間,冬日的暖陽正好透過窗格,在桌麵上投下斑駁跳躍的光點。葉童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著阿芝收拾碗筷的嫻靜側影,一個念頭忽然闖入腦海,帶著陽光和風的氣息。
“老婆,”她聲音裏還帶著飽餐後的慵懶,眼睛卻亮了起來,“這麽好的天氣,我們出去騎車吧?”
阿芝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她。葉童臉上那種混合著期待與興奮的神情,像極了終於等到放風機會的孩子。她瞬間就懂了。騎車,不僅僅是一項運動,此刻對她們而言,更像一個儀式——車輪滾動的,是她們剛剛失而複得、可以光明正大並肩而行的自由。
“好呀,”阿芝擦幹手,笑意從嘴角漫至眼底,“想去哪裏?”
“隨便哪裏都好!”葉童已經興奮地站起來,拉住阿芝的手,“隻要車輪能到的地方,隻要是我們兩個人。”
她們推著那兩輛並排停放的自行車來到樓下,午後的風帶著暖意,輕輕拂過麵頰。葉童利落地跨上車座,回頭朝阿芝揚起一個燦爛的笑:“準備好了嗎,我的專屬領航員?”
阿芝點點頭,腳下一蹬,車子便輕盈地滑了出去。葉童立刻跟上,與她並排而行。
車輪開始轉動,速度不快,卻足以讓風將她們的衣角吹得獵獵作響。她們穿過熟悉的老街,拐向濱河的綠道。筆直的路徑兩旁是鬱鬱蔥蔥的行道樹,陽光被枝葉切割成碎片,金子般灑在她們身上、車前。
“啊——”
葉童忽然對著空曠的綠道前方,毫無征兆地喊了一聲,清亮的聲音驚起了幾隻林間的鳥。隨即,她自己也覺得好笑,咯咯地笑起來,側頭看向阿芝,眼神亮得驚人。
阿芝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呼吸了一口帶著青草和河水味道的空氣,回給她一個無比舒展和安心的笑容。她們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蹬踏的頻率,像是在用盡全力擁抱這撲麵而來的自由。
速度帶來一種純粹的解放感。城市的喧囂被遠遠甩在身後,耳畔隻剩下風聲、車輪碾過路麵的沙沙聲,以及彼此有些急促卻歡快的呼吸聲。她們時而並駕齊驅,時而葉童調皮地加速衝到前麵,再繞個圈回來等阿芝,像一隻終於被放出籠子的快樂小鳥。
在一個開闊的觀景平台,她們停了下來。將車支在一邊,倚著欄杆看波光粼粼的河麵。
葉童的額角有細密的汗珠,臉頰因運動而泛著健康的紅暈。她望著遠方,眼神有些悠遠:“好像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什麽感覺?”阿芝輕聲問。
“就是……可以什麽都不用想,不用顧忌,隻管向前,而且知道你一定在我身邊的感覺。”葉童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阿芝,“像飛一樣。”
阿芝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十指自然交扣。掌心的溫度與微濕的汗水交融在一起,比任何語言都更有力。
“那我們就一直飛下去。”阿芝的聲音溫柔而堅定,“想去哪裏,我都陪你。”
車輪碾過鄉間小路的碎石子,發出細碎的聲響,最終,在一處荒僻的田埂邊,毫無預兆地停了下來。
世界仿佛在瞬間被按下了靜音鍵。
葉童的目光死死鎖在前方,呼吸一滯,連心跳都漏了半拍。阿芝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也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發出一聲極輕的抽氣。
那裏,生長著一棵樹。
一棵形態全然超出她們認知的樹。兩株獨立的樹幹,在離地不遠的地方便自然而然地傾斜、靠近,最終緊緊地交纏在一起,樹皮在漫長的歲月中彼此嵌入、融合,形成了一個牢不可破的、宛如擁抱的結。它們共用著同一片生命的源泉,枝葉在空中撐開一把巨大的綠傘,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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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理……枝?”葉童的聲音幹澀,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這個詞,她曾在《帝女花》的劇本裏念過無數次,在搭建的布景“含樟樹”下,演繹過那場驚天動地的殉情。可那隻是道具,是戲。
而眼前,是活生生的,是呼吸著的真實。
白龍王輕觸眉心時,新白的斷橋緣、孽海的癡怨纏、帝女的生死約……那一幕幕又在腦海浮現,那些戲文都是她們靈魂深處被遺忘的刻痕。
此刻,她感受到了椎心的刺痛,不是為戲,而是為那在“含樟樹”下真正發生過,屬於長平與世顯的決絕。那冰冷的絕望感,瞬間刺穿了四世輪回的時空,讓她四肢百骸都泛起寒意。
阿芝顯然也想到了同一處,她的臉色霎時蒼白,下意識地抓緊了葉童的手臂,指尖冰涼。她也知道那個傳說,由美琪轉述的、關於她們四世情緣的真相。但親眼見證這大自然的“神跡”,所帶來的視覺與靈魂的雙重衝擊,遠比聽聞一個故事要猛烈千萬倍。
然而,當她側目,看見葉童眼底那翻湧的、幾乎要將她吞噬的悲痛與宿命感時,她的心猛地一揪。她不能任由她沉溺在那份共同的傷感裏。阿芝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多了一絲清明的決心,她必須將她拉回此刻,拉回自己身邊。
“為什麽……”她將聲音放得極輕,像一縷拂過水麵的夢囈,精準地傳入葉童耳中,“帝女花的故事在北京,可我們……卻在香港的鄉下,看到了它?” 這個問題,與其說是疑惑,不如說是一根拋向沉淪中的葉童的救命繩索。
葉童渾身幾不可察地一震,仿佛被這輕柔的聲音從一場漫長而悲傷的夢境中喚醒。她深吸一口氣,那帶著泥土和青草氣息的空氣灌入胸腔,強迫自己從那幾乎令人窒息的宿命震撼中抽離出一絲理智。她循著阿芝的目光,重新凝視那棵沉默的連理枝,一個更加深邃,甚至帶著些許慰藉與釋然的念頭,如同穿透烏雲的月光,緩緩浮現於心。
“也許,我們那一世殉情的那棵‘含樟樹’,終究沒能敵過曆史的風霜,沒能保存下來。”她的目光變得悠遠,仿佛能穿透時間,“但這天地間,象征‘生死同心’的靈性樹,又豈止那一棵?眼前這一棵,或許就是為我們這一世而存在的。”
她轉向阿芝,眼神裏翻湧著無比複雜的情感——有對過往犧牲的痛惜,有對宿命安排的敬畏,更有對眼前失而複得的珍重。
“它在這裏,被我們看見,這就是我們這一世獨有的緣分。”葉童握住阿芝的手,力量堅定,仿佛要將自己的生命熱度傳遞過去,“它不是在提醒我們過去的悲劇,而是在告訴我們,無論輪回多少次,無論以何種身份相遇,這顆心,都不會變。”
“這一世,我們不必再在樹下殉情。”阿芝迎著她的目光,眼中的水汽氤氳成一種無比清澈的堅定,“我們要在這人間,好好地、自由地活下去。”
風過樹梢,枝葉沙沙作響,仿佛那交織了四世的靈魂,在同時頷首微笑。
她們推著車,沒有再回頭。那棵連理枝已成為她們心中永恒的圖騰,不再背負沉重的殉情宿命,而是昭示著——此一世,她們要為愛,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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