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村民遭奪舍!蘇墨陷失職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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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植共鳴的綠光還沒在法庭裏散淨,控方首席突然拍了拍手,指縫裏夾著枚暗金色令牌,陰笑像爬牆的黴斑,一點點漫滿臉龐:“別急著歡呼,好戲才剛開場。”
話音未落,穹頂全息屏“唰”地切換畫麵——隱霧山的村口撞進眼簾,青石板路被曬得發白,老槐樹的枝椏耷拉著,還有那間掛著“雜貨鋪”木牌的小屋,全是蘇墨刻在骨子裏的模樣。
可下一秒,他的呼吸像被掐斷的水管,驟然停住,血液涼得像剛從冰窖裏撈出來。
屏幕裏的村民眼神空洞,臉色慘白得像浸了水的紙,動作僵硬得跟提線木偶似的,嘴裏發出嗬嗬的怪響,像破風箱在扯。囡囡紮著羊角辮的小腦袋歪向一邊,手裏還攥著半塊沒化完的糖——那是蘇墨離開前,她踮著腳硬塞給他的,此刻卻用枯瘦的手指瘋狂抓撓自己的臉頰,指甲摳進肉裏,血珠混著糖漬順著下巴滴下來,黏糊糊地淌在青石板上。
“這……這不是隱霧山嗎?”仙眾們倒抽冷氣,驚呼聲此起彼伏。
蘇墨的胸口像被巨石碾過,疼得喘不過氣。他認得每一個人:賣豆腐的王嬸、編竹筐的李伯,還有總坐在老槐樹下教他認靈植的村長爺爺。
控方首席走到屏幕前,指尖點在囡囡流血的臉頰上,聲音尖得像淬了毒的針:“大家瞧瞧!這就是蘇墨口中‘被靈植守護的村民’!他為了闖仙界、博名聲,扔下隱霧山獨自跑路,轉頭這些人就被枯神奪舍,變成了行屍走肉!”
“枯神?那可是隱霧山的老邪祟啊!”
“蘇墨居然不管不顧,自己溜了?”
“口口聲聲說守護,原來是個自私鬼!”
議論聲像炸了鍋的馬蜂,嗡嗡地裹著唾沫星子砸過來。蘇墨的臉瞬間慘白,嘴唇哆嗦著,半天擠不出一個字。
他怎麽會忘枯神?那東西藏在山深處,專吃生魂,是他從小提防的隱患。離開時,他親手給村口靈植基站布了三重防護,留了夠撐三個月的靈氣,還囑咐阿禾每小時遠程巡檢一次,怎麽會變成這樣?
“你胡說!”阿禾的機械藤“唰”地繃直,藍光跳得像急火攻心的脈搏,電流雜音裏透著罕見的怒意,“蘇墨布的防護,連金丹期凶獸都衝不破!我前一天巡檢時,基站靈氣還剩87%,村民們都好好的,你這視頻是偽造的!”
“偽造?”控方首席冷笑一聲,抬手一點,屏幕切到靈植基站——原本鬱鬱蔥蔥的守護藤,此刻枯黑得像燒過的柴,靈氣指示燈徹底熄滅,斷口處還留著被人砍過的痕跡,“這就是你的巡檢結果?基站三天前就被人毀了,蘇墨留的那點靈氣,連枯神的一縷殘魂都擋不住!”
蘇墨的腦袋嗡嗡作響,太陽穴突突地跳。他明明記得布了防護,可符文怎麽排的記不清了;明明囑咐過阿禾巡檢,卻沒提過要防人故意破壞——那些本該清晰的記憶像被水泡爛的紙,抓一下就碎,隻剩滿心的慌亂和疼。
“蘇墨,怎麽不說話了?”控方首席步步緊逼,眼神像刀子似的剜著他,“囡囡塞給你的糖還沒化,你就把她拋在腦後,讓她遭這份罪,這不是失職是什麽?”
“我沒有!”蘇墨終於嘶吼出聲,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木頭,“我沒有拋下他們!我明明……”
明明什麽?他說不下去。隻記得離開時,囡囡拉著他的衣角,仰著小臉說:“蘇墨哥哥,早點回來,我還想讓你教我認會那株會發光的靈植。”
可屏幕裏的囡囡,哪裏還有半分可愛模樣?
蘇墨的身子開始發抖,愧疚和自責像毒蛇似的鑽進心裏,啃得他生疼。如果不是他執意要去仙界,如果他多留幾天加固防護,如果他沒把重心放在靈植基因鎖上……是不是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蘇墨,你沒法抵賴。”控方首席抬手調出一串數據,語氣裏滿是勝利者的得意,“基站被毀當天,你的終端收到過三次警報,全是‘已讀未回’。你為了趕去洪荒禁地,連鄉親的生死都懶得管,這不是失職是什麽?”
屏幕上的警報記錄赫然在目,發送時間、內容,甚至還有“蘇墨終端已接收”的標記,看著跟鐵證似的。
“這是偽造的!”阿禾的機械藤飛快運轉,代碼碎片噴湧而出,試圖破解數據,“蘇墨的終端有自動備份,根本沒這些警報記錄!”
“是不是偽造,一查就知道。”控方首席看向法官,嘴角勾著陰笑,“法官大人,我請求調取蘇墨離開後的終端日誌,真相一目了然。”
法官的臉色沉了沉,眼神閃了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準奏。”
蘇墨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他知道,在仙界的地盤上,他們想偽造一份終端日誌,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蘇墨,別慌!”阿禾的聲音在他耳邊急促響起,機械藤悄悄往數據庫接口挪去,“我在強行接隱霧山的實時監控,隻要能證明村民現在安全,就能戳穿他們的謊言!但破解屏蔽要30秒,你必須撐住!”
蘇墨緊緊攥著拳頭,指節捏得發白。他把所有希望都押在阿禾身上,押在那些他拚盡全力想守護的人身上。
可下一秒,阿禾的機械藤突然黯淡下去,電流雜音裏帶著絕望:“不行……屏蔽源和靈植基因鎖的能量波動一模一樣,是他們早就布好的局!我破不開!”
最後的希望也沒了。蘇墨踉蹌著後退一步,後背撞到盤古開天藤的樹幹上,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清醒了點。可屏幕裏村民的慘狀,像烙鐵似的燙在他腦子裏——村長爺爺手裏的砍柴刀,還是他去年幫忙磨的,此刻卻被用來瘋狂砍著老槐樹,樹皮飛濺,樹幹上的刀痕像一道道猙獰的傷口,看得蘇墨心口揪著疼。
“不……別這樣……”滾燙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砸在手背上,灼得他生疼,“村長爺爺,別砍了……”
他的聲音哽咽著,滿是絕望。記憶深處,有什麽東西在掙紮,想衝破熵值的束縛,可每次快要摸到真相時,又被一股強力氣壓回去,隻剩太陽穴突突地疼。
“怎麽?認慫了?”控方首席還在步步緊逼,聲音裏滿是嘲諷,“連為自己辯解的勇氣都沒有,也配談守護?”
蘇墨猛地抬起頭,眼睛通紅,布滿了血絲。他死死盯著控方首席,喉嚨裏擠出嘶啞的聲音:“是我……都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他執意要查靈植基因鎖的真相,如果不是他一心想找導師,村民們就不會遭這份罪。控方說得對,他就是個失職者,是他害了所有人。
“你別逼他!”阿禾的機械藤突然暴漲,帶著淩厲的藍光抽向控方首席,“蘇墨為了守護隱霧山,跟凶獸搏鬥到渾身是傷;為了修基站,三天三夜沒合眼;為了給生病的村民渡靈氣,自己差點靈力枯竭!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機械藤剛靠近控方首席,就被一道紅氣擋住,彈了回來。控方首席冷笑一聲:“空口無憑!現在證據確鑿,村民的慘狀就在眼前,基站的記錄也在這,你還想怎麽狡辯?”
阿禾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蘇墨攔住了。他搖了搖頭,眼神裏滿是疲憊和絕望:“別說了,阿禾。”
他知道,沒有記憶,沒有證據,就算阿禾把他的好說破天,也沒人會信。
仙眾們的指責聲越來越凶,有人開始扔果皮紙屑,砸在蘇墨身上,不疼,卻像刀子似的紮進心裏。
“原來他是這樣的人,太讓人失望了。”
“為了自己的前程,連鄉親都不管,冷血無情!”
“這種人根本不配擁有靈植!”
法官敲了敲驚堂木,臉上帶著一絲不耐:“蘇墨,針對控方提出的‘失職’指控,你是否認罪?”
認罪?
蘇墨的心髒猛地一縮。如果認罪,就意味著他承認自己害了村民;可如果不認罪,他又拿什麽證明自己?
他的目光又落在屏幕上,囡囡手裏的糖已經完全融化,血珠混著糖漬,在地上積了一小灘。村長爺爺的動作越來越瘋狂,砍柴刀都砍出了缺口。
一股巨大的絕望感裹住了他,蘇墨的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的指責聲越來越遠,隻剩下一個聲音在腦子裏回響:“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就在這時,貼身口袋裏的東西突然發燙,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那股暖意。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是奶奶留給他的舊照——照片上的奶奶笑得慈祥,手裏牽著年幼的他,背後是隱霧山漫山遍野的靈植,陽光灑在上麵,暖洋洋的。
摸到照片的瞬間,一股暖意順著指尖爬上來,像奶奶以前捂他手的溫度。奶奶臨終前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墨墨,隱霧山的村民是一家人,靈植也是。守護不是靠嘴說,是靠心。隻要心沒歪,就不算失職。”
心沒歪?
蘇墨的眼淚掉得更凶了,可眼神裏卻多了一絲微弱的光芒。他不能認罪,不能讓奶奶失望,不能讓那些搞陰謀的人得逞。
可記憶還是模糊的,證據還是沒有的,他該怎麽辦?
“蘇墨,認罪吧!”控方首席看出了他的動搖,聲音帶著蠱惑,“隻要你認罪,仙界會派人去隱霧山收服枯神,或許還能救回那些村民。你總不想讓他們永遠當傀儡吧?”
救回村民?
蘇墨猛地抬頭,眼睛裏閃過一絲希冀。隻要能救村民,就算讓他付出代價,他也願意。
“別信他!”阿禾急得大喊,機械藤緊緊纏住蘇墨的胳膊,“他們根本不會去救村民!靈植改造司一直想要隱霧山的靈植基因,這就是他們設的局,目的就是讓你認罪,放棄靈植的所有權!”
“你胡說!”控方首席臉色一沉,“仙界一向仁慈,怎麽會見死不救?”
“仁慈?”阿禾的藍光瞬間變得刺眼,“如果仁慈,會偽造證據陷害無辜?會屏蔽隱霧山信號,不讓外人知道真相?會眼睜睜看著村民被奪舍,卻隻想著怎麽定罪蘇墨?”
控方首席被問得語塞,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抬手按了按袖筒——這個細微的動作,被蘇墨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心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視頻,這數據,全是假的!是控方和那個黑衣人聯手設的局!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屏幕裏村民的慘狀壓了下去。就算是局,村民的痛苦也是真的,他的疏忽也是真的。
“蘇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控方首席的聲音變得嚴厲,“認不認罪?”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仙眾們屏息等著答案,阿禾的機械藤緊緊攥著,藍光都在發抖。
蘇墨的手緊緊攥著奶奶的舊照,暖意從指尖傳遍全身。他看著屏幕裏的村民,又想起了奶奶的話,想起了自己離開時的承諾。
他不能認罪,但他必須救村民。
就在他即將開口的瞬間,穹頂的全息屏突然一頓,出現了一絲雪花點。控方首席的臉色微變,飛快地按了一下令牌,屏幕瞬間恢複正常。
可就是這一瞬間,蘇墨看清了——屏幕角落裏,有一道微弱的黑色靈氣一閃而過,和之前那個銷毀證據的黑衣人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是你!”蘇墨突然嘶吼出聲,指著控方首席,“是你和黑衣人勾結,毀了靈植基站,引來枯神!你播放的視頻是假的,這全是你們設的局!”
控方首席的臉色瞬間慘白,再也沒了之前的鎮定:“你……你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蘇墨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之前的絕望和愧疚一掃而空,隻剩下憤怒和決絕,“剛才屏幕閃的時候,我看到了黑衣人的氣息!你袖筒裏的令牌,就是控製信號和視頻的工具!”
仙眾們瞬間炸了鍋,議論聲又湧了上來:“剛才真的有雪花點!”
“黑衣人?就是之前毀證據的那個?”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控方策劃的?”
控方首席的額頭滲出冷汗,厲聲喝道:“一派胡言!法官大人,蘇墨這是血口噴人,想混淆視聽!”
法官剛要開口,全息屏突然再次切換畫麵——隱霧山上空,枯神的虛影盤旋著,嘴角掛著陰惻惻的笑,而他身邊,赫然站著那個穿黑色鬥篷的人影!兩人的靈氣纏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夥的!
“那是枯神!還有黑衣人!”仙眾們發出驚呼。
控方首席的臉徹底沒了血色,身子踉蹌著後退一步,手一抖,袖筒裏的令牌“啪嗒”砸在地上,滾到了法官腳邊。
蘇墨的心裏掀起驚濤駭浪,之前的愧疚和絕望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衝得一幹二淨。他死死盯著屏幕,想看清更多細節,可就在這時,屏幕突然黑了下去,所有畫麵都消失了,隻剩一片漆黑。
“是誰在幹擾信號?!”控方首席厲聲喝道,聲音裏滿是慌亂。
沒人回答。
法庭裏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麵麵相覷,臉上滿是震驚和疑惑。
阿禾的機械藤突然亮了起來,藍光閃爍:“蘇墨,我感受到了!隱霧山的信號屏蔽在減弱,是有人在幫我們!我正在強行接入,再有10秒就能看到實時畫麵!”
蘇墨的心裏一喜,重新燃起了希望。隻要能看到實時畫麵,隻要能證明村民的現狀,就能徹底戳穿控方的謊言!
可就在這時,法庭的大門突然被踹開,一群穿黑色製服的仙兵衝了進來,手裏拿著製式武器,殺氣騰騰的。為首的仙兵隊長高聲喊道:“奉靈植改造司之命,暫停庭審!蘇墨涉嫌勾結枯神、危害仙界安危,即刻拿下!”
什麽?!
蘇墨和阿禾同時一驚,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控方首席的臉上,卻突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仙眾們也炸了鍋:“這是要殺人滅口啊?”
“明明是控方有問題,怎麽反而抓蘇墨?”
“仙界法庭也太黑了吧!”
蘇墨看著衝過來的仙兵,又看了看得意的控方首席,瞬間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圈套!從“失職”指控,到信號屏蔽,再到現在的仙兵抓人,都是靈植改造司早就策劃好的!他們根本不想讓真相大白,隻想把他定罪,奪走靈植基因,再殺人滅口!
奶奶的舊照還在發燙,蘇墨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他握緊拳頭,盤古開天藤的淡金靈氣瞬間暴漲,葉片上浮現出細密的符文,量子糾纏樹的代碼碎片也噴湧而出,在他身邊織成一道防護網。
“想抓我?先過靈植這關!”蘇墨的聲音沙啞卻有力,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我蘇墨就算粉身碎骨,也絕不會讓你們的陰謀得逞!我要救回村民,要揭穿你們的真麵目!”
阿禾的機械藤也暴漲起來,藍光與淡金靈氣纏在一起,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蘇墨,我跟你一起!就算是死,我們也絕不退縮!”
盤古開天藤的葉片輕輕蹭著他的後背,釋放出溫暖的靈氣,像是在為他鼓勁;量子糾纏樹的代碼碎片快速拚接,試圖破解仙兵的武器頻率;熵寂花緩緩飄到他頭頂,淡紫色的反熵氣場擴散開來,讓仙兵們的靈氣運轉慢了半拍。
仙兵們越來越近,殺氣越來越濃,可蘇墨的眼神卻越來越堅定。
他不知道隱霧山的信號能不能成功接入,不知道村民們現在是否安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贏這場寡不敵眾的戰鬥,但他知道,他不能退,也退不起。
為了奶奶的囑托,為了村民的安危,為了導師的真相,為了靈植的自由,他必須戰鬥到底!
仙兵的刀鋒已經逼近,靈氣碰撞的“砰砰”聲震耳欲聾。
一場關乎真相、關乎守護、關乎生死的大戰,正式打響。
他不知道,隱霧山的信號屏蔽已經被人悄悄撕開,那些被藏起來的真相,正順著量子糾纏樹的代碼,往仙界的每一個角落蔓延——這場看著必輸的仗,其實才是天亮的前奏。
本章完
